陳村北去三五里,
舊時孫家大煙地。
無人管理四十載,
荒草叢生欲沒人。
說一說,這孫老漢,窮困潦倒兜沒錢。
機緣巧合種了煙,搏得家業地三千。
時年四三才娶妻,美嬌娘,十八年華俏模樣。
開枝散葉家勢顯,羨煞鄰居崔老三。
一朝革命翻了天,老漢全家死在了北大煙。
諸位道友可能在想,這大煙為何物。莫非是平日裡抽的那香菸中的菸葉葉?
實屬不然,這大煙可是那罌粟的舊稱呼。
建國後,政府對這大煙管理並不嚴格。這東西在社會上流通很多。
對於平常人家來講,這不過是燉肉炒菜中的一味調料罷了。
即便如此,平常人也不會去種那么二三畝。特別是陳村,自古以來就沒有流通過大煙種子。
要說這孫老漢也是個人物,年輕時走南闖北,敗盡了家財不說,一直到將近四十歲也沒成家立業。
終日在村里村外晃蕩,不務正業。
當時他家只有村北幾畝薄田,此處荒草叢生,土地貧瘠且礫石雜多。
基本上是種啥啥不長,一年到頭收不了幾斤糧。
有道是說,人到四十而不惑。
這孫老漢過了個單身生日party後,竟然惡向膽邊生。
在廂房裡翻出了一包罌粟種子,隨手撒在了荒地里。
要不說這人的一生呀,往往都是一個運字。
這村里人大都不識這大煙為何物,況且這植株幼時也不顯山不露水,開的花朵也十分艷麗。
加之播種那年風調雨順,這孫老漢就收穫了人生當中的第一桶金。
賣豬肉的王二,開飯店的李四,以及走街串巷,趕大集的小小販子。都成了他的供貨對象。
僅僅幾年,孫老漢就身家倍增。人也低調了不少,買了良田,娶了媳婦,過上了好日子。
不過,這北大煙也漸漸名聲顯赫起來。
人這一生,不僅僅是否極泰來,往往也會盛極而衰。
時逢一次曠古爍今的大革命,孫老漢的鄰居崔老三,帶人抄了他的宅子。
孫老漢這一家七八口人,隨著那滿天烈焰,和北大煙的罌粟一起化為了灰燼。
成了滋養這片貧瘠土地的一把沃肥。
時至今日,北大煙這幾畝土地依然名義上屬於孫老漢家所有。村里也並未收回集體。
聽說他還有一個侄子,但是從小去了外地。這些年來,即便是孫家老宅被推倒建了廣場,也從未回來。
北大煙這幾畝地算是真的荒廢了,平日裡連最膽大的孩子王也不敢去那裡玩耍。
這荒草叢生的地方,說不定就有幾條花花綠綠的毒蛇在伺機而動。
更不用說,每到月黑風高的夜晚,此處總能聽到嗚咽而泣的古怪聲響。
... ...
陳平凡自從修煉那小黃皮子古書以後,這早晨醒的是越來越早。
雞剛啼鳴了一聲,他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啟明星還高高懸掛在東方,只能看到一絲魚肚白。
陳平凡用涼水簡單洗漱,扛起了鋤頭,朝著北大煙方向踱步走去。
他這倒不是要去北大煙那個鬼地方除草。而是他的菜園子,就在距離北大煙不遠處。
這個時節,種的大蔥需要培培土了。茄子辣椒,也需要澆澆水了。
那一壟土豆,也該去除除草了。
最要緊的是那一壟芸豆,架子也該搭起來了。
... ...
嘿呦~嘿呦~
趁著清晨涼爽,陳平凡揮舞起鋤頭,忙了起來。
日升東方,紫氣東來。
自從練了八段錦以後,他只覺得自己渾身舒暢。
這抬手投足之間,只覺得有一股清氣在身體內流轉。
吐納氣息之時,似乎體內有濁氣排出。
噗嗤~
陳平凡彎腰的時候,放了個大屁。
浜臭的很。
而他丹田之中那團微弱的炁,通過每日清晨的鍛鍊,似乎也有了一絲絲幾乎微不可查的增漲。
「天地玄中,萬物本根。」
「廣修意胡,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唯道獨尊。」
「體有金光,護在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待位。」
「吾帝自迎萬神朝禮,五傑騰騰金光連現。」
「復護真文,急急如令!」
... ...
再念一遍金光咒,陳平凡渾身竟然發出一瞬肉眼可見的金光。
金光雖然一閃而逝,但他真真切切看的清楚。
他嘴角上揚,露出微笑。
「呔!你這棵小小鍊氣期的雜草,吃本大仙一鋤。」
... ...
陳平凡這一干,就到了傍晚。中午他就著小溪水,吃了幾口乾糧。
喝一口冰涼的溪水,五臟六腑都涼快了不少。
夕陽落進了群山,空氣中已經能聞到淡淡的煙火氣息。
抬眼望去,陳村中有無數條青煙直插天際。
嘰嘰,嘰嘰。
忽然,陳平凡聽到遠處的草叢中似乎有野雞的叫聲。
難道,我陳平凡今天要有口福了啊?
哈哈~
他目露精光,做出擒拿手勢,一臉壞笑的鑽進了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