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投降還是抵抗

  白知府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如此震耳欲聾,廳內眾人此刻都陷入了沉默,空氣仿佛凝固。

  眾人臉上皆是驚愕之情,之前也只是在猜測聯軍的種種情況,但現在由白知府親口說出,聯軍已敗,正如謠言所傳的一樣,是慘敗,全滅。

  再加上由卞道貴所展示劉淵的書信,上面的內容更是令人震驚。

  劉淵的名望在整個西境都是家喻戶曉,他的敗北對於眾人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趙明乾的戰王名號雖然響亮,還有林武坐鎮,但是白玉城的人怎麼也想不通,那可是三十萬大軍。

  這三十萬人幾乎集結了除去龍城和白城以外的西境全部力量,就算不能取勝,也能僵持著。

  可如今卻敗了,敗得徹底,三十萬人只有寥寥幾人倖存。

  片刻後,議事廳里再次炸開了鍋。

  有人在咒罵聯軍的無能。

  有的人在指責白知府知情不報。

  還有人跳出來斥責卞道貴造謠。

  人間百態一時間展示得淋漓盡致。

  「各位,莫要在這做這副醜態了,與其在這裡互相指責,我看還不如趁著大家都在一起想想對策。」

  卞道貴再次開始引導眾人的輿論。

  「卞老闆說得對啊,現在大敵當前,危難關頭不是我們內訌的時候。」一人站出附和道。

  「那你說該如何,依我看還是速速聯繫其他城池,組織力量以御外敵,龍城的大軍,非我們一城之力可以抵擋的。」

  「依我看,不若投降,前些日子,我家的探子來報,龍城那邊有一兵器裝配全軍,名為火器,其聲如雷,百步外可令人斃命,即便我等再組建一支大軍,再挑選一批良將也無濟於事,我看不如早些投降或許還能保全家族和財產。」

  豪紳此話一出,贏得場內許多人的贊同。

  他們本身就並非鐵板一塊,哪怕是當初組建了聯軍,也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如今這個局勢之下,更多的人還是傾向保全自身為主。

  一時間場內分成了兩派,一派堅持防守決不投降,認為事情還有轉機。

  另一派則是投降派,以保全自身為主,認為明知不敵就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

  堅持派面對投降派一時間落了下風。

  畢竟龍城軍隊的實力擺在這裡,再加上聯軍慘敗的事實,他們也說不出什麼慷慨激昂的言辭。

  只能不斷地狡辯。

  「我看你們這些堅持防守的人,就是想拉著我們大家一起死!西境本就是大衛的一部分,戰王大人是朝廷指派過來的,我等歸順於他又有什麼問題?」

  聞言一名武將站了出來,他本就是白玉城的守將,對於眼下這些投降派的人他甚是不屑。

  「戰王趙明乾,說是來鎮守西境但實際上呢?他來到西境所做之事大家都看在眼裡,狼子野心明晃晃地擺在這裡。」

  「我等受皇恩,吃皇糧,怎會屈服於這等亂臣賊子?」

  武將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句句在理。

  只是在場的投降派對此都是嗤之以鼻。

  西境本就天高皇帝遠,官員俸祿,軍隊糧餉早就和王庭無關,更別提,官員的人選,除去白城龍城兩座城,與內地接觸頗多,其餘城池基本獨立。

  和談受皇恩,吃皇糧。

  「王將軍,莫不是昏了頭吧,若是按你這麼說,我等就更應該投降。」

  「如今趙明乾勢大,手底下精兵良將無數,人高馬大,槍尖箭利的我們正面抵抗死路一條,不如投降保得有用之身,他日朝廷調兵平叛,不就是我們立功之時?」

  一名世家子弟如是說道,他所言也是絕大多數投降派的想法,誰強他們跟誰。

  雙方一時

  爭論不休,情緒激動,局面愈演愈烈,從一開始友善交談,再到互相的人身攻擊。

  投降派主張強調了龍城的強大和不可戰勝,稱投降是為了避免無所謂的犧牲,是為了最後的勝利做準備。

  堅守派指責投降派就是膽小懦弱,是對家族和城市的背叛,是對國家的背叛。

  雙方堅定己見,互不相讓,現場要多混亂有多混亂,一時間再次僵住。

  這時投降派的一名商賈看著卞道貴說道。

  「卞老闆,你不說說你的意見嗎?」

  卞道貴一愣,他原本還留在這就是為了看戲,如今局勢已舊攪黃他就等著龍城天兵到來即可。

  「就是,卞道貴,書信是你拿出來的,你不說說你的看法?」

  「是啊卞兄,我們中間是要出個拿主意的啊。」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望向卞道貴。

  越是混亂人們就越是想選出個頭領,來拿定主意。

  卞道貴的身份很特殊,他既沒有站在投降派一邊,也沒有對堅守表態。

  這一情況讓他成了兩派都看好的人選。

  只是卞道貴卻不知該怎麼辦了。

  外務組的人在他出發前,特意交代,只需把水攪渾,剩餘的交給他們。

  可這自己在一站出來之前混亂的局勢不就有穩定了下來嗎。

  此刻他心中焦急,清了清嗓子說道。

  「感謝各位厚愛,能讓我拿主意,如今生死存亡之際,依我看不論投降還是堅守都有風險。」

  「投降可以保證一時的平安,可若假以時日朝廷的大軍回來,我等難免落下個不忠不義的名聲。」

  「但要是堅守,若是還有轉機倒好,如若不然一旦破城各位後果不用明說了吧。」

  眾人聽後,再次喧鬧起來。

  「卞道貴你都說了什麼玩意?」

  「就是,你到底什麼意思,這說了等於沒說!」

  卞道貴理了理衣服繼續說道。

  「各位,我說的還不夠直接嗎,不論投降也好,堅守也罷,我們終究不過是棋子,既然是棋子,那隻管站隊就好。」

  「何不兩者一起,王將軍,我記得你的女兒是嫁給了張家是嗎?」

  王將軍一愣。

  「你什麼意思?」

  「將軍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感慨將軍眼光長遠啊。」

  這一刻在場的眾人可算是明白了卞道貴的意思。

  堅守和投降兩者皆不衝突,甚至可以互相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