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話音剛落,周圍的官員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顫巍巍地看著她,生怕她將火氣撒到自己身上。
空氣中充滿了緊張而凝固的氛圍,仿佛連心跳聲都在這沉靜中變得格外清晰。
突然,官府那扇沉重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一抹夕陽的餘暉直射進屋中,金黃色的光線如利劍般瞬間刺破了屋內的沉悶。
坐在中央的趙曦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刺得有些睜不開眼,她抬手遮了遮,努力適應這強烈的光線。
當她的視線逐漸適應這光亮,一個熟悉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那挺拔的身姿,那從容不迫的氣質,不是她日夜思念的弟弟趙康還能是誰?
「康兒,你來了!」
趙曦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她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口,緊緊地抱住了趙康,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與擔憂都融入這個擁抱中。
然而,趙曦的激動並不僅僅源於對弟弟的思念。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終於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擔,將這些繁瑣的工作交給趙康了。
接連幾日的審閱文件讓她疲憊不堪,如今看見這些資料就感到厭煩。
趙康還想多說些什麼,卻看見趙曦已經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桌案旁,將上面擺放的文件統統抱起。
隨後,她又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趙康身前,將重重的文件塞到了他的懷裡。
「康兒,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林將軍說城裡面的治安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去幫忙了。」
說罷,趙曦不給趙康反應的時間,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趙康看著懷中的文件,不由得嘆息一聲。
不過這些他都能接受,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自己的二姐會幫他把這些全部搞定。
趙康緩緩走到案前,將懷中的文件一一放下,整齊地碼放好。
他揚了揚衣袍,緩緩坐下,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官員。
周圍的官員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仍處於驚恐之中,面對突然出現的趙康和趙曦的匆匆離去,他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見狀,趙康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冷著臉咳了咳,清了下嗓子,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怎麼,是有什麼事情要向我匯報嗎?」
他的話語仿佛一記重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讓在場的官員都回過神來。
他們紛紛整理思緒,準備向這位新來的大人匯報工作。
趙康並不為難這些人,他深知只要他們盡職完成手中的工作,他們的心思和想法他並不介意。他的目標明確,只要不阻擋他前進的道路,對於那些願意跟隨他的人,他不介意分享一些利潤。
世子大人,這些是近幾年白城人口遷移的摺子,請您過目。」一位官員恭恭敬敬地遞上一份厚厚的文件。
趙康接過文件,認真地翻閱起來。他仔細閱讀了每一份摺子,對於白城的人口遷移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另一位官員也趁機上前,雙手奉上一份資料:「世子大人,這些是白城各大家族的產業情況,您看看?」
趙康點了點頭,接過資料開始查看。
一番查閱下來,看得趙康是兩眼放光。
只能說不愧是白城,西境的門面,整個西境的商業中心。
這人口數量和各大家族的產業一對比。
他都不敢想這些人私藏了多少人口,這裡面有多少的冤案在裡面。
趙康長舒一口氣,合上了手中的案本。
儘管夜色已深,但周圍的官員們依舊堅守崗位,不敢有絲毫懈怠。
在閃爍的燭光映照下,趙康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仿佛能洞穿他們內心的想法。
白城的氏族們尚且存在諸多問題,這些官員們又怎能獨善其身?
趙康深知,這座城市的腐敗和弊端早已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
官員們被趙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他們心中惴惴不安,卻又不敢多言。
只能跪在案前,俯首帖耳,靜待趙康的發落。
趙康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開口:「諸位,這裡面的事情,你們可都清楚?」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的頭低得更低了,他們心中的恐懼和顧慮如同濃重的夜色一般深重。
他們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問題,而是不敢說出口。
他們害怕,一旦揭露真相,自己在白城的一切積累將化為烏有,家眷的安危也會受到威脅。
趙康洞悉了這些人的心思,他並未發怒,而是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是敲打在眾人心頭的重錘:「不願說,也沒關係,最多我到時候費點功夫去查。但是你們呢?你們真的以為沉默就能保護自己的一切嗎?」
他頓了一頓,讓話語的震撼力滲透進每個人的心靈,然後繼續道:「你們猜猜,只要我一動手調查,那些你們想護著的人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為了自保而犧牲你們?到時候,他們會怎麼對待你們的家眷?還是說,你們覺得他們有能力從我手裡保住你們的產業和家眷?」
趙康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指眾人的軟肋。
在趙康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於有人堅持不住,率先站出來開始交代問題。
這名官員跪倒在趙康面前,痛哭流涕地懺悔道:「世子大人,下官知錯了,下官願意全力配合您的調查,只求世子大人能饒下官一命。」
有了這個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其他官員也紛紛效仿,屋內仿佛開了一場檢討大會。
眾官員無不痛哭流涕,一個個掏心掏肺地交代著自己的錯誤,同時痛罵那些豪紳氏族,仿佛自己是被迫害的清官一般。
趙康坐在一旁,靜靜地觀看著這場「表演」。
他並不著急,只是命人在一旁詳細記錄著這些官員的交代。他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穿這些人的內心。
往日裡,這些官員一個個趾高氣昂、威風凜凜,然而此刻卻如同懦弱的臭蟲一般,跪倒在趙康的腳下,乞求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