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時的漁夫把船停的靠岸,並且還在外面和其他漁夫吃著瓜聊天。
前方又堵著一大堆的漁船,所以他們後方的位置還算是隱秘。
穆蘭笙雖然腿腳不便,還好是身體還帶著深厚的內力。他雙臂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借力翻上了岸邊的草叢之中。
雲妙也是跟著爬了上去,她依著險境求生的信念硬生生的把穆蘭笙拖到了老遠的位置,遠離了那漁船的河岸。
不過想著很快那些官府的人就會拿著畫像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雲妙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幸好,雲妙在路旁又發現了一處拐角堆積著木柴的推車,清理了半響才把穆蘭笙帶了上去。
「你放心,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雲妙忙的滿頭是汗,然後又咬牙拖動起板車來。幸虧板車上有一根繩子,她把繩子掛在了自己背部用雙臂繞著牽拉著,也是省了不少的力氣。
穆蘭笙看著雲妙的手勒的通紅,並且上面還有剛才搬離木柴時被劃傷的口子。
他抿著薄唇,心裡頭卻是無限翻騰。
從未比現在更痛恨此時自己的無能為力,如同一個廢物。
而剛走了兩步,雲妙便發現了前方出現一群官差的身影,接著又立馬縮進了角落陰影里。
直看到那些人離開。
雲妙突然生一道妙計,然後興沖沖的看著穆蘭笙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出城了。」
接著,穆蘭笙便看著她從綁在自己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並且在他的臉上塗塗抹抹。
穆蘭笙也任由著她操作,甚至沒有任何疑惑。
只因此時,他無條件的信她。
當然,他還是低估了雲妙偶爾不正常的尿性。半響之後自己的身上就被蓋上了不知道從哪兒翻來的蓆子,蓆子蓋過他的頭頂,他隱隱心頭有股不詳的預感。
不果不其然,下一秒,頭頂就傳來了崩天裂地的哭喊聲:「爹啊!你死的好慘啊!」
「你就這樣丟下妙兒一個人,妙兒以後可怎麼活啊!」
穆蘭笙:「……」
城門口。
盤查更嚴。
雲妙有些緊張,可是她輪到自己時,她瞬間面色恢復了悲戚行屍走肉的麻木感,然後無神道:「家父屍骨剛寒,小女子想帶他去城外安葬。死者為大,還請各位大人通融。」
看著少女頭頂別著乾草,大概明了這窮苦人家的女兒是來城中賣身葬父,以敬孝道。
守城的衙役剛想通融時,誰知旁邊的一個領頭人突然走了過來:「慢著!」
他打量了一下雲妙的身高裝扮,目光又到了推車處。
「聽說這次的逃犯也是一男一女子。」領頭人打量著推車,車底全部是灰塵和木屑。
雲妙心頭緊張,剛想開口時……
「姐姐……」突然這時,長方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跑過來抓住雲妙的衣擺道:「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不要做傻事,爹爹葬身的錢我會想辦法的。」
看到長方,雲妙自然無比的詫異。
不知為何此時他會在這裡,而且身上也背著一個包袱。
可是當下來不及深思,只能是裝作一臉不得已的冷漠背過身去道:「弟弟,你回去吧,爹爹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行!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你怎麼可以拋下我?」長方一臉固執。
「你們是,姐弟?」領頭人挑眉。
雲妙冷淡:「不是。」
長方生氣:「是!」
兩人配合的仿佛像鬧彆扭的姐弟。
領頭人點點頭,然後緩緩朝著推車方向走去:「你們父親是怎麼死的?」
「家父去山上摘藥,誰知不小心滾落懸崖,摔死的。」雲妙說完之後,便又是忍不住落了淚。
板車上的穆蘭笙已經收斂了身上的所有氣息,有深厚內力之人裝裝假死輕而易舉。
只是聽著雲妙情深意切的詛咒自己時,還是不由的想著,她心裡那副得意。
確實,雲妙演技飆升,表面上哭的越難過,心裡頭就越愉悅。
「哦?」領頭的衙役猝不及防的展開了涼蓆,頓時,面色就變了。
「嘔!」他趕到一旁嘔吐起來。
推車上的人,面目全非,幾乎看不清五官的,皮肉掀起,凹凸不平,全是猩紅肉泥。
長方都差點沒有管理好自己臉上的表情,立馬撇過頭去,裝作十分難過的樣子用手擦拭著眼睛。媽耶,這怎麼做到的?難不成真的毀容了?
而領頭人已經擺手:「趕緊走走走!」
接著,三人就順勢離開了城門。
城門外,直到安全的位置後,三人才停下來。
雲妙立馬看著長方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回去醫館了嗎?」
「師傅被那群人殺了。」長方剛緩個的心情,便是瞬間又繃不住發泄了出來。他哭了起來:「師傅膝下無兒身旁無妻,只有一個弟弟遠在隔壁的東吳鎮,長方想著兩天內來回通知師傅的胞弟後,再回來給師傅好好的打理一下後事。」
所以剛出城門,便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他條件反射便沖了上去,不能再讓師傅的死白死。
雲妙怒了,本以為這裡不是神魔繚亂的修真界,官府自有規章制度,但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堂堂官府中人,竟然也會如此光明正大的殘殺無辜百姓,此有此理。」
推車上的穆蘭笙緩緩開口了:「北境王私通匪寇,貪污災款,我手中有他的罪證,所以他必須在此攔截下我把我截殺。通緝我時的衙役並不知道我雙腿的明徵,說明北境王不敢大張旗鼓,只能以逃犯託辭引來官府的配合。」
雲妙才明了過來為何穆蘭笙會惹來如此多的殺身之禍。
「長方,對不起,是我們害了你師傅。」雲妙如何不自責。
可是長方卻是搖頭:「師傅一輩子都是為了救人而捨身成仁,若是他知道自己這次可以救更多的人,即使是身隕,也不會後悔。」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老大夫為了救他們而死。
雲妙為了救穆蘭笙不顧一切。
而穆蘭笙,救的是蒼生。
他們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大義之後。
城門口,幸虧裴陸隨時都讓人不定時稟報這裡的異常。在聽到有人拖著推車出去之後,臉色瞬黑:「穆蘭笙的腿受傷嚴重,他要怎樣才能出城?也不動動腦子。所有車馬都必須攔截,即使是一具屍體。事關重大,任何掉以輕心,都足夠讓我們所有人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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