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耍心計悄埋禍端(2)

  第50章 耍心計悄埋禍端(2)

  她再站不住,蹲在了地上。那個劫匪頭子當初說他們丁家人利用他後棄之不管,所以他要還以顏色。丁家人,這麼明顯的說辭,她居然半點沒往父親身上想。

  可是為何要這麼對她?丁妍珊眼眶發熱,不明白爹爹為何要把自己的女兒也搭進去。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眼淚落了下來,滴在了泥地上。父親罵她是蠢貨、說她沒用的情景浮在腦海。他說過女兒沒用,他嫌棄她們。

  丁妍珊放聲大哭。

  可惜他只有兩個女兒。他答應過娘不讓妾室生子,他惹不起娘的娘家人,所以他只能有兩個女兒。她還以為爹爹是疼她們的,結果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他怕是早對女兒不滿,她們只能作為他攀權附勢的工具。

  他曾想把姐姐嫁給一位名聲並不好的老將軍做續弦,後來那將軍失勢,而雲青賢出現,他又覺得這個年輕人比那個失勢的將軍要有用處,所以雲青賢最終成了她姐夫。

  而爹爹想讓她搭上龍二,有了龍家錢勢,便是得了半個國庫。只可惜她搞砸了,龍二不要她,娶了別人。

  丁妍珊越想越難過,事情怕是如此了。與龍二的仇怨,爹爹算在了自己頭上,所以他綁了居沐兒,他要讓龍二悔不當初,而龍二明顯懷疑丁家,於是他又把自己的女兒綁上,以示清白。

  所以劫匪才會死在牢里,所以才會有人敢冒充捕快行事。幕後正是刑部尚書,手下眾多,權勢通天,呼風喚雨。

  丁妍珊心如刀絞,她還傻傻地擔心找到了雲青賢的證據不知道該如何與姐姐說,現在卻發現一切都是爹爹所為。

  她能怎麼辦?她能跟誰說?她還能相信誰?

  龍二這趟遠門走了大半個月。

  這期間居沐兒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一改往日安靜居家的做派,開始頻繁外出。

  她日日閒逛,買了許多不必要不喜歡的物件,什麼衣裳、鞋子、掛件、小飾品、香粉、髮簪,各類吃食、各類玩意兒……甚至還有書。

  銀子大把大把地花,東西買回來卻沒什麼用,放在了箱子裡,動都沒動過。

  小竹有些發慌,陪著居沐兒逛鋪子的時候拼命勸說居沐兒,可也阻擋不了她揮霍。居沐兒身上沒錢銀,小竹謊稱帶的銀子不夠,想著這樣可以罷手了吧,可居沐兒不急不惱,對店家說到龍府拿帳。店家喜滋滋地把東西打包送上,壓根兒不擔心這龍二夫人付不起。

  龍府的帳房先生這段日子算帳算得冷汗涔涔,真不知二爺回來了該如何與他交代。

  二爺事先沒吩咐過要扣著銀錢不讓夫人花,所以那些小玩意兒的帳,帳房先生不敢不付。可二爺也沒說過錢銀要讓夫人隨便花,所以帳房先生心裡頭慌得很。萬一是真不讓花的,那可怎麼辦?

  花錢多還不是居沐兒最讓人咂舌的地方。龍二不在了,她閒來無事,開始勤快地往娘家跑。余嬤嬤問小竹,親家老爺都出門遊玩了,二夫人回娘家都做些什麼呢?

  小竹支支吾吾:「夫人……夫人與些朋友切磋琴藝。」

  余嬤嬤聽得半解,但很快她明白了意思。因為市坊間已經傳開,龍家二爺出遠門,龍二夫人居沐兒不改舊習,與男子勾勾搭搭。這次搭上的是舊愛陳良澤。兩人時常在無人的居家酒鋪相會,鬧得陳家娘子抱著孩子到酒鋪尋人。兩口子還曾經為了居沐兒在街市里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余嬤嬤聽得這事,臉都綠了。身為龍府管事,這事她可不能不管。於是她找了居沐兒,苦口婆心,嚴肅嚴厲地把這事給說了。婦德婦道的道理規矩說了一通,居沐兒低著頭聽訓,半句都沒回話,看上去乖巧聽話,可沒過兩天,她又回了娘家。

  這讓余嬤嬤氣不打一處來。但畢竟主僕有別,二爺又不在,她縱是龍府管事也不能對主子夫人如何,於是憋著一肚子氣,只吩咐丫環僕人們把夫人盯緊了,然後就等著龍二回來了告狀。

  龍二風塵僕僕,終於在七月初返家。

  這是他婚後第一次與居沐兒分離,以前沒她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現在習慣了每日聽她逗趣調侃說舒心話,竟是分開一日都覺得不舒坦。這次一別別了大半個月,他真是百爪撓心,分外難受。

  龍二想著,要是下回還得出遠門,他定要把沐兒也帶上。雖是眼盲不方便,但左右都有僕人照顧,他是不會讓沐兒吃到苦頭,所以帶上她也好,讓她也出門散散心,順便也給自己解解悶。沒她在身旁,真是覺都睡不好了。

  龍二懷著這種念頭,歡歡喜喜地回了家。

  龍二回到府里的時候正值午後。

  日頭正毒,他身上又是土又是汗,滿身臭烘烘。龍二一進家門就差人備水,他要沐浴。

  進了自己的寢屋,看到居沐兒正在午睡。天熱,她穿著小兜子,抱著薄被,睡得一臉紅撲撲的。龍二看了看,忍不住在她臉蛋上親了一親。

  居沐兒動了動鼻子,皺皺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龍二咧著嘴無聲大笑,把她翻過來又親一記。居沐兒不高興地動了動,乾脆拉過被子把頭蒙上了。

  龍二笑得更厲害,把她的薄被拉下來,免得她把自己給悶死。認真看了看,她好像瘦了。這讓龍二很高興,這表示她掛念他,沒有他在身邊,她定然也不好過。

  思及自己在沐兒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龍二驕傲又得意,心滿意足地一路脫衣裳,去耳房沐浴去了。

  坐進了大澡盆子,還沒搓洗幾下,他又待不住了,濕漉漉地從大澡桶子裡出來,一路滴著水走進寢屋,走到床邊把居沐兒的薄被掀了,兜子扯了,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居沐兒睡夢中遭襲,嚇得放聲大叫,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朝來襲者的臉上抓去。龍二嚇了一跳,偏頭躲過。不過是想偷香,卻遭娘子爪襲,這說出去得笑掉別人大牙。

  龍二大叫一聲:「是我。」

  居沐兒愣了一愣,對自己被一個裸著身的男子抱住嚇得腦子發蒙,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聲音說的是什麼。

  「相公?」

  「是我。」

  居沐兒伸手摸一摸龍二的臉:「相公?」

  「可不就是我嗎?」

  居沐兒又改摸為揉,再用力捏:「不是做夢嗎?」

  龍二疼得吸了一口氣,居沐兒滿意了:「原來不是夢。」

  「龍居氏!」龍二一聲喝。她肯定是故意的!

  居沐兒軟軟靠在龍二懷裡,抱著他的頸脖,頭枕在他肩上,乖得像寶兒的小花貓:「相公,你回來了。」

  「陪爺洗澡。」龍二沒好氣,抱著她到耳房,扒光了丟進大澡桶里。

  「相公你好臭。」居沐兒一邊嫌棄一邊還是緊緊抱住了他。她想念他,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想念。

  「敢嫌棄爺。」龍二咬她一口,把她按到自己胸膛上讓她聞汗味。

  居沐兒掙扎,撲騰了一地的水,無意中還打到龍二的臉。龍二「嘶」地吸口氣,反轉身把居沐兒壓在桶壁上狠狠吻住:「爺一回來你就又抓又撓又打的,翻了天了?」

  居沐兒的回答是用力抱著他,也狠狠吻住。

  還真是翻了天了!龍二一邊吻著一邊想,這翻得還真是好,他很喜歡!

  兩口子親親熱熱,一臉春意地出現在餐桌上,眾仆訝然。余嬤嬤一邊盯著丫環小僕們伺候好主人家用飯,一邊觀察著居沐兒。她神色如常,與龍二說說笑笑,沒半點心虛不安。

  余嬤嬤不明白居沐兒的轉變是怎麼回事,但這夫人的異常定是要與二爺好好說道說道的。這晚,龍二到書樓查看積下的卷宗公事,余嬤嬤便帶著帳房先生和小竹小苹過來了。

  「老奴倒不是要說夫人的不是,只是夫人過去的生活環境與如今不同,許是有些不適應。但身為龍家夫人,一舉一動皆受矚目,還是要注意些的好,莫讓外人恥笑了我們龍家。」

  龍二皺著眉頭,翻著帳房先生遞上來的帳本,細細看完了,眉頭打了結,又問了小竹小苹夫人具體都做了什麼事云云,然後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龍二在書樓里坐了一會兒,他想著這事,越想越奇怪,再沒心思看那些買賣帳,乾脆起身回了屋。

  屋裡,居沐兒正在疊衣裳。她眼雖盲,卻還是喜歡自己動手做些事,她說這樣她才不會成廢人。

  她疊衣服很慢,先摸清里外領擺,然後沿著縫線摸索攤平對摺,疊好了,才撫平,摸索是否擺正,然後再放到一邊。

  龍二就站在門口看她疊衣裳。她疊好最後一件,擺放成一摞,然後捧起來,走到大衣箱那兒,打開了,把衣裳放進去。右手邊是他的,左手邊是她的。

  龍二覺得她應該是在衣裳上做了記號,或者是她疊衣裳的時候做了記號,因為她每次拿衣裳,都沒有拿錯過。

  龍二看她蓋上衣箱子,又去摸抽屜里他的腰飾、小掛件、腰帶扣,一個個摸一遍,擺好了,笑了笑。龍二忍不住咳了咳,居沐兒聽得聲音嚇了一跳,飛快地把抽屜關上了,好像她剛才做了什麼錯事。

  龍二裝成剛進門的樣子,走進來道:「我回來了。」

  居沐兒笑著迎他:「相公忙完了?」

  「忙不完,剛看到一本帳,嚇到了。」

  居沐兒把龍二按在桌前坐下:「我給相公倒茶喝,給相公捶捶背。」

  「你倒是個知趣的,知道我看的是什麼帳?」

  居沐兒乾笑兩聲,殷勤地給龍二倒茶。

  可惜龍二不吃她那套,他斜睨她一眼,開口問了:「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居沐兒無辜地眨眨眼:「沒玩把戲,就是相公不在身邊,想相公了,一不小心,便花多了些。」

  「多了些?你花的那些,可夠窮人家吃三年的。」

  居沐兒張大了嘴,她倒是真沒想到有這麼多。

  「你是故意氣爺呢?爺離你遠了些,你便拼命亂花銀子讓爺肝痛,讓爺惦記著,以後不再離你太遠是不是?」

  居沐兒笑了,卻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她眨眨眼,把淚意逼了回去,笑道:「相公睿智,無人能及。」

  龍二把她拉過來,啪啪打了兩下屁股:「爺正訓話呢,你還敢調侃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