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文慶犯錯

  周承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居然第一時間反對。

  本以為蘇如棠想通了。

  到了嘴巴想要罵蘇如棠的話又吞了回去。

  見此,蘇如棠又說道:

  「夫君既然讓我撫養瓊羽姐弟三人,我自然是全心全力撫養他們。

  況且,前幾日回蘇府,祖父說了夫君有望升遷。」

  頓了頓,她收斂蔑視。

  語氣平和:

  「若是再有個文宴在我名下,我怕祖父又要問我些話。你也知道朝中有些老臣素來多話,到時候影響了夫君豈不是……」

  周承儒聞言眉心緊蹙。

  他頗有些不快,認為蘇家老東西只會嫌棄他過於迷戀風花雪月。

  被老東西當眾說教,始終面上無光。

  思及此,他嘆了一口氣:

  「罷了。就讓如姨娘先養在身邊吧。若是她養不好,到時候總要勞你傷神。」

  蘇如棠淡言:

  「夫君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我夫妻一體,不必如此見外。」

  話雖這麼說。

  周承儒總覺得蘇如棠哪裡變了。

  不就一巴掌而已,至於這麼大的氣性嗎?

  「既然提到如姨娘,我有正事同夫君說。」

  「何事?」

  蘇如棠示意春熙帶周瓊羽姐弟三人下去,瓊羽三人見父親同意讓如姨娘撫養周文宴,也不再說話。

  行了禮,便一起退下。

  待瓊羽姐弟三人離開,蘇如棠端起茶盞輕輕地撥動茶蓋。

  「府中妾室每月二兩銀子,掌管貼身衣物簪釵等丫鬟二人,打掃漿洗婆子四人。有孩子的妾室再多一份孩子的月錢。

  宋姑娘雖說是妾室,可她畢竟從國公府出來。我想著添上三兩銀子,每個月五兩銀子月錢如何?另外丫鬟婆子再多添置四人。」

  「月錢不多,可到底是看重宋姑娘。就是國公府那裡知道,對夫君也只有感激的情分。」

  前世,她拼死阻攔又如何?

  不過是中了她人的圈套,替別人留住了夫君。

  這輩子,一定要讓周承儒沉迷花叢中才行。

  夜夜笙歌才好。

  「夫君可有異議?」

  周承儒想到大嫂讓他別跟蘇如棠一般見識,萬事不可吵架……。

  他不由生出一丁點羞愧。

  要是能收養周文宴更好。

  「夫人如此為為夫著想,自然無異議。」

  「我安排宋姑娘住蘭香院,這樣離夫君書房近一些。」

  蘭香院?

  周承儒皺眉,他曾經答應過慕容緋月不會讓任何女人住進蘭香院。

  「如此不妥。」

  「夫君。這一兩年是關鍵,若是得到國公府助力的話,猶如錦上添花。

  其它幾處院子需要修葺,總不能讓宋姑娘住在西北角門附近的稻香院吧?

  國公府的年輕姑娘含著金湯匙長大,怕是心裡不舒服。」

  一個外室女何來金湯匙?

  蘇如棠故意抬舉她而已。

  周承儒不願意擔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

  若是蘇如棠給他操辦,自然無話可說。

  「依你安排吧。」

  周承儒說完起身離開。

  被蘇如棠這麼一打岔,也忘記了原本想要問她討要嫁妝銀子的事情。

  她沒有子嗣,貼補夫家應當應分。

  將來周府給她養老送終,百年後又要讓子孫祭拜她。

  蘇如棠算是燒高香才有這等福氣。

  嫁妝銀子自然要給周府花銷。

  待半路想起來,周承儒不好再回頭說這件事,只想著過兩日再說也一樣。

  *

  待他走後,蘇如棠放下了茶杯。

  她聰慧,自然不會跟慕容緋月計較。

  只需將周承儒的前程和名聲擺出來,他自會斟酌利益最大化。

  她將宋懷煙捧得高高的,讓周承儒為了前程都要寵宋懷煙。如此一來,跳腳的那個就是慕容緋月。

  前世受慕容緋月挑撥蒙蔽,做馬前卒替她掃清障礙。

  這輩子,要讓慕容緋月無所依靠。

  再一個個分化他們,養廢他們的孩子,讓他們姐弟之間內鬥。

  至於周承儒,自然要讓他受到應有的報應。

  蘇如棠洗漱了一下,便去歇息了。

  第二天。

  眾人請安結束後,蘇如棠讓周文宴留下來。

  幾個姨娘帶著各自的孩子離開。

  周文慶咬著唇想要留下來,春熙走過去攔住了他。

  「慶哥兒,你該離開了。」

  「春熙姐姐,母親讓周文宴留下做什麼?」

  春熙朝裡面看了眼,壓低了嗓音道:

  「晨起宴哥兒早來了一盞茶功夫,不知道跟二奶奶說了些什麼。

  反正二奶奶當時不大高興,你沒瞧見今天二奶奶語氣不大好嗎?」

  就是知道了,周文慶才不甘心離開。

  他昨晚和小廝偷偷溜進周文宴的院子裡,戲弄了他一番。

  「哎。慶哥兒,不是奴婢說句托大的話。宴哥兒深得二爺的喜歡。」

  語畢。

  春熙轉身離開。

  周文慶握緊拳頭,一臉陰沉沉地出了垂棠院,在附近徘徊不定。

  周文毅出了垂棠院,便直接去學堂上課。

  他每天都比規定的時間早去半個多時辰,在那裡背誦課文,讀書練字。

  周文慶雖是長子,卻不喜歡讀書。

  一心想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他特別羨慕蘇志勛大將軍,嚮往成為他那樣讓西涼聞風喪膽的戰神。

  他在垂棠院前面的小路上來回晃悠。

  正巧,周文宴出了垂棠院往那裡走。

  兩人遇見。

  他抬著下巴蔑視地望向周文宴,「把手裡的東西給我。」

  周文宴雙手背後,使勁地搖頭。

  「我告訴母親。這是母親給我的東西,旁人是沒有的。」

  越是旁人沒有,周文慶越想要。

  「哼,那是我的母親。你的娘是低賤的如姨娘,你不過是卑賤的庶子。」周文慶從鼻孔里哼了哼:「你一個庶子,敢反抗我的話?」

  趙姨娘的兒子文景不過四歲,恰好經過這裡。

  「咦。三哥手裡的竹蜻蜓好漂亮。」文景一臉的羨慕,「三哥,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周文宴緊緊握著竹蜻蜓,母親說了這是特意送給他的。

  他不願給別人。

  「不好。」

  「哇哇哇……大哥,我也要竹蜻蜓。」文景咧嘴哭得很傷心。

  周文慶不喜歡竹蜻蜓。

  他要的是別人不可以獨一無二,只有他才能獨一無二。

  沉下了臉。

  「給我。」

  「不給。」

  周文慶步步緊逼,「你不過是我父親撿回來的孤兒,到我家也是個卑賤的庶子。居然敢跟我搶東西。」

  周文宴抿著唇,想到不可以說出周文慶是他的兄長。

  只能忍下來,他看了一眼垂棠院緊閉的門。

  撒腿往回跑。

  「母親,救我。」

  周文慶沒想到他居然敢往垂棠院跑,「竟然敢跑,給我抓住他。」

  小廝鐵錘馬上跑過去攔住了周文宴的去路。

  「母親。母親……」周文宴對著垂棠院的方向大喊。

  「捂住他的嘴。別讓母親聽到。」

  鐵錘上前抱著周文宴,兩人掙扎著打起來。

  周文宴不過五歲,如何打得過鐵錘。

  很快被拖到了附近的竹林里,周文慶脫下腳上的襪子,塞進了周文宴的嘴巴里。

  文景嚇得跌坐在地上。

  連滾帶爬地過去,「大哥。別打。」

  周文慶狠狠地啐罵:

  「給我滾,你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你養的狗剝了皮。」

  文景嚇得哭唧唧。

  「別哭。」

  「不哭,我不哭。」文景憋著哭,眼淚止不住的下來。

  大哥哥好可怕。

  他到底歲數小,這會怕的不行。

  他的丫鬟聽到了聲音尋過來,被周文慶威脅了一番才讓她帶文景離開。

  待文景和丫鬟離開後。

  周文慶坐在周文宴身上,一拳頭砸在他臉上。「你就說你是自己摔倒的,要是敢跟母親說一個字。你信不信,我會找機會打死你。」

  「你要打死誰?」

  冷冷的聲音傳來,周文慶心頭一驚,忙從周文宴的身上爬起來。

  一抬頭,看到蘇如棠站在前面。

  他忙行禮,囁嚅:

  「母親。我跟三弟鬧著玩,我們在鬧著玩。」

  鐵錘嚇得跟鵪鶉一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如棠的目光落在周文慶身上。

  他生性頑劣,喜好舞刀弄槍。天天不是上樹抓鳥,就是追狗攆雞。

  蘇如棠見他不喜歡讀書,又很崇拜自己的大伯父。便回娘家讓堂哥教他武功,出入帶著他,最後做了堂哥的親衛。

  卻沒想到,害得堂哥在漠北一戰中丟了性命。

  那一場戰役,蘇家二十萬大軍最後只有不到十萬人活了下來。

  有人將生霉變質的糧食弄到了軍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