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妾室而已?她是慕容緋月的遠親,身份低賤算不得什麼良妾?」周雲喜面目猙獰的大喊。
「如姨娘說她從前和大奶奶並不認識。」蘇如棠回頭看了一眼如姨娘。
如姨娘低聲啜泣。
她恨透了慕容緋月,心裡浮現出周瓊羽的臉,竟然和慕容緋月小時候的臉重疊在一起。
蘇如棠一把推開周雲喜。
將她推倒在地上。
「蘇如棠,你個賤人。居然幫一個小妾對付我?」
蘇如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姑爺知道你滿嘴粗鄙不堪的話語嗎?她再是小妾也是你二哥的人,我是你那個引以為傲的二哥的嫡妻。」
「你周雲喜算什麼東西?你把那些嫁妝還給我再來跟我大吼大叫。」
周雲喜像炸毛一樣。
「那是你給我的。」
「有些是給你添妝的。有些是你跟老夫人哭訴遠嫁不能過於寒酸,先給你拿過去抖抖威風。等過幾年回娘家會還給我。」
蘇如棠蔑視的望著她。
「姑奶奶貴人多忘事,還是本性自私貪婪。想要昧下這些田地鋪子。」
周雲喜驚呆了。
蘇如棠居然好意思要回去。
她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怎麼敢要回去?
「蘇如棠,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待在周府白吃白喝。居然還敢要回送我的鋪子田地,你不怕往後在周府居無所依嗎?」
春熙面色一冷。
「我們二奶奶可沒白吃白喝,嫁妝銀子都拿來填補周府的日常開銷。」春熙為蘇如棠叫屈,憑蘇如棠的美貌才情家世,即使二嫁給周承儒也下嫁。
「主子們說話,有你一個賤婢什麼事情?」
蘇如棠抬手又是一巴掌,幾巴掌下去周雲喜的臉腫了起來。
「你就是下了兩個蛋的母雞,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蘇如棠的手掌打人有點麻,她冷笑一聲:「整天把賤人掛在嘴裡,建州府的人都這樣叫你的嗎?」
周雲喜:「……」
「我跟你拼了。」她破防了。
初到建州,她和妯娌之間鬥爭,吃了很多苦楚。
最後只好收斂起從前在娘家以她為中心的那種鋒芒,學著對繼子女噓寒問暖。對王權格外的關心,終於得到了王權的愛重。
春熙一把抱住周雲喜,忍不住大喊:
「姑奶奶頭腦不清楚,回到娘家找嫂子的麻煩。」
「把娘家攪的雞飛狗跳,對你有什麼好處?」
蘇如棠冷笑一聲,她從周雲喜眼底的癲狂中知道什麼原因了。
「夏安。把如姨娘送回去。」
如姨娘一動不動的靠在夏安身上。眼睛也沒了聚焦,她方才被赤身綁在樹上失去了所有顏面。
連周府最下等的奴僕都看過她的身體。
「二奶奶。妾活不下去了。」
蘇如棠蹲下身體,看到她如今落魄的樣子又想起前世她是如何的趾高氣揚。
並不同情如姨娘,只是有些事情策反或許更有用。
「如煙。你死了無所謂。只是你的女兒或許被你的仇人虐待,又或者等她長大後成為一枚棋子送到旁人床上。」
「註定做人妾室,任人宰割。」
「可憐、可悲。遇到你這樣懦弱的娘親,楚姐兒註定這輩子沒有好下場。」
如姨娘眼裡射出仇恨的光。
「不,救救我的女兒。」
她悲痛的搖頭,「我寧願楚姐兒嫁給販夫走卒,做人正頭娘子也別為人妾室。」
「你覺得可能嗎?」
蘇如棠反問。
如姨娘抬起眼眸,「二奶奶。只要你幫我,你救救楚姐兒。楚姐兒一定能做人嫡妻。」
「我為何要幫你?」
「你是她的娘親,為了一點事情就尋死覓活。不去為她掃平障礙,我憑什麼幫你?」蘇如棠一字一句猶如一把刀刃劃開如姨娘的心。
「我不死。丟人丟的是周承儒。」
如姨娘笑了起來,「哈哈哈……他的女人被人看了身體,說起來是他要受人指點,這一切都是他那個寶貝妹妹所為。」
如姨娘推開了夏安站起來。
「二奶奶。我沒銀子請大夫,我想好好補補身體。」
蘇如棠見她這般懂事,嘆了一口氣:
「夏安,去保和堂找個可靠的女醫過來。如姨娘體弱多病,從庫房裡找一支人參給她,再拿半斤燕窩。派個靈活的丫鬟服侍她,別讓沒眼的人欺負了去。」
「是。」
如姨娘跪下來磕頭。
「妾這一條賤命,多謝二奶奶了。」
蘇如棠淡淡斜睨了一眼,「大奶奶是你的恩人。我不過是舉手之勞,只要你以後少在我面前出現就行了。」
如姨娘渾身一僵。
當初慕容緋月去她家給了她父母一百兩銀子。
將她送進周府,就是怕蘇如棠勾引了周承儒。她將蘇如棠的事情告訴慕容緋月,從前不覺得有什麼,可如今一想……
一個寡嫂,居然往小叔子房裡安插人。
嫉妒小叔子的嫡妻……
「二奶奶。從前種種如過眼雲煙,如煙今天就當重活一世。再要做畜生不如的事情,就讓妾和楚姐兒死無葬身之地。」
蘇如棠不做聲,那邊周雲喜抽出手給了夏安一巴掌。
「賤婢。」
蘇如棠轉身過去。
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你跟我去找姑爺。我倒要問問姑爺,建州府是習慣叫賤人嗎?」
「蘇如棠,你鬆開我啊。」
周雲喜大叫一聲。
她的丫鬟急得不行,忙在一旁說好話:
「二奶奶。放了我們家奶奶吧。」
「我們奶奶只是一時間錯了主意,被如姨娘說話給刺激到了。都是如姨娘惹的禍,我們奶奶也只是嚇唬她而已。沒有真的要把她怎麼樣?」
蘇如棠冷然的睇了過去。
「一個丫鬟說話這麼歹毒。你說話讓我很不舒服,不如我命人剝了你的衣服,把你綁在街口的樹上給那些販夫走卒觀摩如何?」
丫鬟大驚失色。
「我們無冤無仇,二奶奶何苦作踐奴婢們。」
「綁了你就是作踐。她如姨娘還是半個主子,難不成你還比她高貴?」蘇如棠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來雲喜姑奶奶都是你這個刁奴挑唆。」
夏安用力將她推開。
「滾。」
「啊……」
蘇如棠扯著周雲喜的頭髮,還沒到蘭香院就被老夫人和崔氏、宋懷煙攔住了。
老夫人拄著拐杖,「蘇如棠。你反天了。」
「放開雲喜。如棠,你到底怎麼了?」崔氏上前哀求,她不明白那個什麼都好的兒媳婦到底怎麼了?
蘇如棠推開了周雲喜。
周雲喜撲倒在老夫人的懷裡。
「祖母,蘇如棠這個賤人敢打我。」她抬起臉,左右兩側臉全都紅腫起來。
「她說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周老夫人氣得直哆嗦。
手裡的拐杖重重的點在地上,「蘇氏。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怕承儒休了你?」
「好啊。」
蘇如棠直接答應了。
「老夫人只管護短,就不問問你這個好孫女幹了什麼缺德事情?」
「她一個孩子能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左不過跟你開玩笑而已?你作為她嫂子,就這麼看不過眼?」
宋懷煙瞧著走過來的趙姨娘和柳姨娘臉色不大好看。
心裡知道這個小姑子肯定沒幹好事。
她走到趙姨娘二人面前,輕聲了問了幾句。
蘇如棠聽到老夫人的話。
氣笑了。
「老夫人還真雙標。你這個孫女命人脫了如姨娘的衣服,把她綁在後花園的樹上。還叫府里的下人,特別是小廝奴僕前來觀摩。」
「這樣的事情,到了老夫人嘴裡就是玩笑話?」
周老夫人:「……」
「什麼?」周老夫人瞠目結舌。
崔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會的。雲喜不會的。」
宋懷煙都愣在了那裡,果然古人的花樣比現代人多。
「雲喜。你……不是你做的對不對?」崔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雲喜抬起頭,厭惡的瞪了蘇如棠。
「娘。如煙那個賤人,敢勾引我夫君。我不給她一點教訓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