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妮身邊的侍衛長頓時覺得不好,他只知道顧燕妮找了探子,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公主。只怕我們的探子危險了。」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顧燕妮不信,就憑蘇如棠和宋懷煙兩人拿什麼跟她斗。她可是一國公主,還鬥不過兩個普通的女人。
蕭知節已經掉轉了方向,疾奔前往漠北方向。
沿著官道一路前行。
「三爺。一路上看都沒有人。」隨侍騎在馬上呼喊。
蕭知節看向了前面的山林。
兩邊的山林是那麼的安靜,安靜中透著詭異。
「小心點。」
「三爺,我們的探子耳目眾多,每次做事都有人遍布周圍。好給其他人通風報信,發現不對多半離開了。」
隨侍看向山林,「再往北邊可不能走了。只能回到茶州去找接頭人。」
蕭知節在馬背上思量片刻,對隨侍說道:
「進山林。遇到人別急著打。」
隨侍應聲,「屬下這就去。」
隨侍帶了一隊人趕到了山林邊上,聞到一股血腥味。「三爺,野獸在啃噬屍體。」
蕭知節心底一沉。
他怕宋懷煙出事,也怕離國的探子出事。
入了山林。
蕭知節翻身下馬,朝手裡的劍刺向吞噬人肉的野狼。那些野狼感受到這些人一身煞氣,加上它們也填飽了兔子,便扭頭跑了。
這麼多屍體,吃不完。
根本吃不完。
隨侍衝到東邊的山坡上,抓到了熟悉的衣服。
悲痛的開口:
「三爺,是我們的人。」
蕭知節的親衛搜尋了一陣,「將軍,都是西涼的人和咱們的探子。蘇家軍果然名不虛傳……」
「還沒用到蘇家軍。反殺離國探子和西涼的人,只是錦衣衛和一些烏合之眾。」
親衛隊長皺眉,「不是說錦衣衛多數都是紈絝子弟嗎?」
「還說錦衣衛指揮使殺人如麻,他手下的人又怎會都是紈絝子弟?」蕭知節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憤怒。
或者兩者都有。
宋懷煙是安全的,可離國的探子啊……
蕭知節並不知道離國在這裡有具體多少人數。
他安排善於打探消息的兩個人留下來,自己帶人調轉方向去追趕顧燕妮。
顧燕妮等人則就地休息。
蕭知節趕上了顧燕妮告訴她離國的探子死了多少人。顧燕妮不信,「不會的。一定是你騙我的,你為了那個賤女人騙我。」
「你最好問清楚,我們的探子有多少人?」
蕭知節怕的是有人被抓走,萬一有人沒有遭受得住刑訊逼供,再把其他地點供出來。
顧燕妮想起父皇跟她說的話。
不可將所有的探子點告訴蕭知節,為的是皇室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即使她再愛蕭知節,也明白有些事情不可全說。
蕭知節閉上了眼睛。
「公主,你讓護衛團的人去救他們,去得早還能有救。」
「我也不知道。」顧燕妮最終還是沒說,「再者我們的人不會招供。」
「人心難測,你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忍受得了酷刑。」
顧燕妮糾結了。
她看向身旁的侍衛長官,見對方輕輕地搖頭。
顧燕妮最終咬牙道:
「咱們回去吧。」
「公主。陛下的布局全面,若是不能夠保下他們,離國猶如被斬斷雙翼。」蕭知節還想勸說顧燕妮,「你是不是跟西涼國的人接了頭?」
「是又如何?離國和大周有邊境糾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頓了頓,顧燕妮又說道:
「倒是蕭大將軍和敵國的女人有了首尾,我看你回去怎麼跟將軍府交代?」
「本將軍又不是要娶她。」蕭知節真的氣死顧燕妮這個蠢腦袋。
「倒是公主要想想那些探子的重要性。」
顧燕妮不為所動。
蕭知節沒辦法,還是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來。讓自己的人和公主侍衛團的兩個人去茶州以及西涼邊城打探消息。
侍衛長官不同意。
僵持了一個晚上,侍衛長官才同意。
蕭知節留下來等消息。
他想去茶州,但又知道因為他和宋懷煙的關係,他去了茶州,侍衛團的人根本不會暴露出探子的據點。
顧燕妮讓他別著急。
說了一堆話。
蕭知節是一句話都不想顧燕妮說,生為一國公主腦子裡只想著爭風吃醋。
兩天後。
侍衛團的人和蕭知節的親信回來了。
幾個人皆是一身風霜。
「大將軍,我們去晚了。」親衛下了馬跪在了地上,「只要再早到兩個時辰就行了。明明可以救下他們的,探子據點都被血洗一空。」
蕭知節咬牙問道:
「是大周邊境還是西涼的邊城?」
「所有。」
侍衛團的人像是受到了驚嚇,「西涼國的人以為我們和大周合作,故意誆騙西涼人上當。帶人血洗了據點。」
顧燕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西涼的人怎麼言而無信,我怎麼可能跟漠北軍合作?」顧燕妮氣得大喊大叫。
蕭知節冷冷地看了一眼侍衛長官,「回京。」
他翻身上馬離開。
顧燕妮見蕭知節不理會她,更是氣得大叫:「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怎麼會不讓你去救他們。」
她心裡很慌亂。
必須要找個理由,否則父皇再寵愛她的母妃都不會原諒她這次的任性。
顧燕妮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侍衛長官。
……
經過了幾天的安排。
之前宋懷煙購買的糧草,蘇如棠在京城安排的糧草有驚無險地到了漠北。
她們不能在漠北待太久。
踏上了回程的路。
蘇玉軒留在了漠北,他和殤棄在一起說了許多話。還都是不讓大家聽的話,說是這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
監寺師父留了下來。
他說離開寺廟的時候,就是還俗的時候。
該是為大周百姓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榮闊留在了茶州,替蘇如棠做事情。她們在茶州也需要自己的人負責碼頭的事情,榮闊不想回到京城。
蘇如棠一行人快到了京城。
宋懷煙過來跟蘇如棠說要分開。
「懷煙。不回京城嗎?」
宋懷煙搖搖頭,「姐姐。我不想看到寧國府的那些人,咱們還是要努力賺錢。」
「行。聽你的,你的商業帝國計劃如期吧。」
「我們在不同的地方為了我們的理想奮鬥。」宋懷煙摟著蘇如棠,「我要去離國的南邊,聽說那裡跟我們的江南一樣富裕。」
「保持聯絡。」
「嗯。」
宋懷煙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夭夭和殤棄看著宋懷煙離開,一個勁地揮手。「姨母,我們會想你的。」
宋懷煙一襲紅色衣袍,揮舞著手。
「再見。」
直到看不到宋懷煙的身影,蘇如棠才轉過身來。
蘇如棠不想停留,叫霍覓趕路。直接趕回京城。
還沒到城門口。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歸心似箭的蘇如棠以為遇到了什麼事情,掀開車簾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殤厭一身黑色衣袍。
如同寒霜的臉上有了一絲冰裂,「棠棠,你瘦多了。」
連日來的趕路,蘇如棠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摸了下臉頰,「回來再補上。」
夭夭和殤棄兩人躺在車廂里,睡得口水都流下來。
回到了家,春熙幾個丫鬟趕忙過來磕頭。
「夫人,奴婢恨不得過去照顧您。」春熙眼裡含著熱淚,忙叫人端了燉湯過來。「奴婢聽說夫人這幾天就到京城,便每日叫小廚房燉了湯放在小爐子上煨著。」
「先去洗漱吧。我渾身都臭了。」
殤厭抱著殤棄和夭夭進來,放在了床上。
他目光熠熠地望著蘇如棠。
蘇如棠移開了目光,男人的目光像一團火,看得蘇如棠臉紅心跳。
殤厭牽著蘇如棠的手。
「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要洗漱一下。」
殤厭依然不鬆手,「咱們去隔壁吧,你該去池子裡泡個澡。」
隔壁的院子有一個可以泡澡的池子,殤厭吩咐人每日灌了適合泡澡的水進去。
蘇如棠:「……」
不容她拒絕,已經被殤厭攔腰抱了起來。
嚇得蘇如棠趕緊抱著他的脖子,「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