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商販去周府要帳

  素英用帕子擦拭了眼角,「我這就回去。什麼事情?」

  「說是有幾家雜貨鋪和賣魚的檔口都來收錢。」小丫鬟似乎受到了驚嚇,「我們老夫人生日那天的菜蔬雞鴨魚豬肉那些都沒有結帳。」

  「商販都一起來府里討帳。」

  素英暗道不好。

  急忙回到了榮喜堂。

  周老夫人已經昏死過去一次,這會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她靠在床上。

  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

  「崔氏。你再說一遍到底怎麼回事?」周老夫人的手緊緊攢著床幔。

  「老夫人。好些鋪子來討錢,說是您過生日用的東西全都是賒帳。」

  崔氏急得都快哭了。

  她一概不知道啊,從來銀錢不經過她的手。

  只管拿月例銀子。

  這些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

  「都是慕容氏,給她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幹了買辦的活計。」

  崔氏罵道:

  「我讓府里買辦的看了,說是這傢伙黑著呢。裡面買的好些價格都不公道。」

  「既然價格不公道,咱們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老夫人。只能吃下去這個啞巴虧。」崔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人家掌柜的說了,當初你們不說價格不公道,送進府里都是一等一的好貨。」

  「一分價錢一分貨。跟西街那些勞什子貨是不一樣的。」

  周老夫人提起來就吐血。

  「那日的酒席哪有什麼好貨?」

  崔氏白了一眼,「人家又說是我們周府以次充好,把好的東西藏起來自己享用。不知道去哪裡買了臭魚爛蝦給客人用。」

  「又囔囔:既然說不好,當時怎麼不提?」

  面對外面掌柜的無理取鬧。周老夫人是悲憤交加,一個賣東西的下等人也敢欺負到周府頭上。

  「他們胡說。偏不給他們銀子。」

  素英思前想後理了理。

  心裡還是心疼周承儒的。在她心目中,周承儒就是高高在上的探花郎。

  銀錢這些事情就不該讓他操心。

  「老夫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那掌柜的敢帶人一起上門,就篤定我們周府會吃了這個啞巴虧。」

  「偏不如他們的意。」周老夫人氣急敗壞,「讓蘇如棠給我爬都要爬過來。」

  「叫她去處理。」

  素英心裡也埋怨蘇如棠,守著周承儒那樣的夫君,就是天天跪著服侍也是滿心歡喜才對。

  「二奶奶這會身子不爽利。」

  周老夫人氣得用拳頭砸在床鋪上。「讓她給我爬過來,平日裡享受承儒帶給她的榮耀,用承儒的俸祿。怎麼連這點事情都不能辦好?」

  素英動了動嘴唇,「都是大奶奶用二爺的俸祿。二奶奶用的都是她的嫁妝。」

  周老夫人:「……」

  「她享受到承儒官職帶來的榮耀。就必須讓她出了這筆銀子。」

  素英看向崔氏。

  崔氏慌忙擺手,「你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趙姨娘和柳姨娘來了。

  兩人都很擔心以後的生活,聞言提了自己的意見。「老夫人,妾有個拙見。不知道當不當講?」

  老夫人煩悶的很。

  「不當講就別說。」

  趙姨娘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不如讓二奶奶繼續當家,叫三奶奶給二奶奶當個助手。這樣二奶奶也不會影響養身體,三奶奶也不會因為沒銀子而苦惱。」

  周老夫人一聽,這主意妙啊。

  忙叫人去跟蘇如棠說一聲。

  少不得素英又要跑一趟,素英是心疼周承儒,可也記恨趙姨娘。

  當下一五一十地將原話告訴了她。

  蘇如棠冷笑:

  「我臉上寫著大冤種三個字嗎?」

  「周家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二爺的俸祿都給了大奶奶和她的姘頭,反而用我的嫁妝銀子養家。我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

  素英只覺得天雷滾滾。

  「大奶奶有姘頭……?」素英不顧禮節,詫異地盯著蘇如棠。

  蘇如棠嘆了一口氣。

  「說是嫁給大爺之前就有的相好。只是對方媳婦是個河東獅,那人不敢將大奶奶接回家。」蘇如棠故意搖頭,「可憐我們的二爺哦。還以為她是大周百年來唯一的貞婦。」

  「呸,不要臉。」素英忍不住啐罵。

  「她也配?」

  「我是沒有銀子拿出來。倒是告訴你一個巧宗,大奶奶跑得著急,那酒渾蟲也走得急。他們買的院子還能賣個數千兩銀子,不如將她們兄妹名下的屋子都賣了。」

  蘇如棠知道有兩張房契在周文毅手裡。

  只要有心查,很容易查出來。

  素英見蘇如棠心裡明鏡一樣,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拿銀子出來。

  忙回去將蘇如棠說的話告訴給老夫人。

  老夫人和崔氏少不得怒罵了幾句。

  她命人去打探。

  得了命令的管事收到了春熙送的二兩銀子,去找附近的鄰居以及酒渾蟲的幾個酒友打聽。

  王月紅作為主母。

  少不得去安慰那些討債的人。

  都是底層摸爬滾打的人,言語中多有衝撞。說話也是三分譏諷,說周府離了蘇如棠管家,不如七品芝麻官的後院。

  有人冷哼:

  「不如五品小官家的管事。」

  那幾個掌柜丟下了狠話。

  說是再給周府三天時間,再不行就去報官。

  王月紅少不得軟言說了好話,將這些難纏的人給送走。

  她面色陰冷。

  「呸。她蘇如棠一個二嫁婦,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來比?」

  心兒擔憂的收回了目光。

  「三奶奶。三天之後可怎麼辦?帳上是勻不出銀子了。」心兒根本沒想到慕容緋月管家居然敢把周府的銀子卷跑了。

  王月紅握緊對牌。

  「慕容緋月這個賤人。平時裝的柔弱小白花,偏偏一肚子男盜女娼心狠手辣。」

  「隨我去榮喜堂。」

  王月紅到了榮喜堂,先是哭訴了一番。

  讓老夫人知道她被幾個掌柜的羞辱。

  「他們還撂下狠話。說是給我們三天的時間。」

  周老夫人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沒用的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平白帶累了周府的名聲。承章平日縱的你沒有一點成算。」

  崔氏像個鋸嘴葫蘆。

  但在庶子面前可不,面對這個庶兒媳婦,更是瞧不上分毫。

  「好歹也是周府的三奶奶。他們既然說了你,就該拿銀子砸過去。你私房錢那麼多,先填補一下又何妨?」

  老夫人也深表贊同。

  「你母親說得對。你守著金山也捨不得拔一根出來。」

  王月紅:「……」

  「我哪有私房銀子?」

  「胡說。那就是你把周府的銀子拿去你王家了。」老夫人怒目圓睜,「也就我們良善,不與你計較。」

  崔氏不讓她留下來。

  「趕緊給我滾,哭哭啼啼的晦氣。」

  王月紅平白被罵了一通。

  回去是氣的滿肚子委屈,趴在床上小聲的低泣。

  周承章喝了酒。

  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

  見王月紅趴在床上哭,頓時覺得晦氣。上手扯著她的頭髮,「你又號喪?」

  「老子得有多倒霉,娶了你這樣的娘們。」

  王月紅忙跪下來。

  「我沒有號喪。就是眼睛進了沙子,趴著眯一會。」她跪下來給周承章脫鞋子,「三爺。我今天在外面聽到了一句話,不知道真不真?」

  「什麼話?」周承章坐在床上。

  將領口的扣子鬆了松。

  「說是二奶奶前兩天晚上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