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賁朗聲一笑:「如此便好,說來,今日還真有一件事需要諸位協助?」
「哦?不知道大都督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眾家主的心跳猛然加快。記住本站域名
孫賁徐徐起身,一邊往大堂中間走,一邊說道:「荊州剛剛平定,百廢待興,要理清各郡各縣的政事,還需要不少人才協助。」
「本大都督聽說各世家人才輩出,如果各世家願意舉薦俊傑出仕,本大都督必定會量才錄用。」
「現在,諸位就先回去吧,三天後再給本大都督回復!」
三國歷史中,荊州是除了潁川外,有名的人才出產地。
如果各世家願意派遣傑出的子弟,到自己麾下效力,那接下來的荊州整頓中,手段就會儘可能柔和一些。
各家主心頭大喜,恭敬回應:「大都督求賢若渴,當真有明主風範,屬下暫且告辭,三日後必會安排族中子弟前來應募。」
拱手再拜,各家主徐徐退出大堂。
出了鎮南將軍府,不,現在應該稱作大都督府,各家主春風滿面地閒聊起來。
向家向靖率先開口道:「諸位,本以為大都督會趁著聲威最隆的時候,向各家要些好處,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客氣。」
習家習臧心有同感:「向家主說得不錯,我本也做好了被刀子割肉的準備,沒想到不但沒有出血,還得了舉薦子弟入仕的好處。」
黃家黃耘嘴角微微翹起:「看來,大都督是個明白人,知道荊州的穩定和繁榮,離不開咱們這幾個世家。」
劉家劉祥想了想後,出聲附和道:「黃家主說得有理,大都督憑什麼向咱們示好,還不是因為咱們各家有錢、有地、有人、有力量。」
有人認同自己的看法,黃耘心裡很高興。
不過,一想到孫賁年紀不到二十就掌控一州,一抹妒意不禁生出:「大都督能掌控荊州,不過是一時氣運眷顧罷了,只要咱們團結起來,荊州雖然明面上是他做主,但實際上還是咱們各家的荊州。」
龐家龐麟見他們越說越出格,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三天後,諸位打算舉薦哪些子弟入仕?」
黃耘想都沒想,便是回道:「我家三兒整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與其讓他天天鬥雞遛狗,還不如派他去做些事,或許能混個好前程,其他各房沒啥出路的子弟都給派去試試。」
龐麟聽得身體微微一震,黃耘的膽大有些出乎他的預料:「黃家主,你這真是打得好算盤,你不怕惹惱了大都督?」
黃耘卻是不以為意:「惹惱?龐叔你這話從何說起?大都督向咱們示好,說要俊傑只是體面話,咱們不論派出什麼樣的子弟,他都會欣然接納。」
龐麟心想這黃耘是在作死啊,隨後又問向其他幾個家主:「你們也這樣認為?」
他們稍作考慮後,都點點頭:「龐叔,我們家中的俊傑,都已經有了妥善安排,就不用入仕了。」
「說起來,反正是大都督主動示好,還這麼矯情做什麼。」
「我們打算派些偏房子弟去,這樣也能緩解一下家中主脈與支脈的矛盾。」
龐麟聽得暗暗搖頭,出於平日交情,他還是好言提醒道:「諸位,這個你們還是從長計議一下吧!」
龐麟確實是好心,可聽在黃耘耳朵里,卻很不是滋味:「龐叔,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起來,你龐家的士元倒是厲害,不聲不響就混成了大都督的軍師,這手段真是……」
「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荊州第一世家的名頭就要落到龐家身上了。」
黃耘的話有些尖銳,酸味也很濃,可各家主聽了後,卻心有戚戚然。
世家之間,既有因為利益而產生的合作,也有因為利益而出現的競爭。
之前,蔡家的實力一騎絕塵,他們倒沒有心思去爭這個第一。
蔡家倒下後,如果是原本排名第二的蒯家直接補上,那倒也情有可原。
可龐家明明是第三梯隊,卻突然間要竄到第一去了,這讓其他第三梯隊的隊友心裡如何想。
龐麟年過五十,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多年的風風雨雨,讓他一看各家主的神情,就大概猜到他們的心思。
本來,他基於傳統觀念,即便有著龐統提醒,他也執意加強與各家的聯合,稍稍保持與孫賁的距離。
可現在各家如此不知進退,不知分寸,卻讓他心生反感,讓他產生了唯恐避之不及的想法。
「諸位既然有了安排,老朽就不再多嘴,只希望諸位能夠三思而後行,莫要自誤。」
話不投機,半句也多,龐麟微微拱手,便是離開了閒聊隊伍。
各家主見龐麟如此反應,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特別是黃耘,等龐麟走遠後,直接辱罵道:「莫要自誤?我呸,倚老賣老!」
……
各家主交流的插曲,孫賁並不知曉,此刻,他正在招見劉表原本的幕府班底。
這些人職位不高,但卻掌握了不少隱秘,對調理整個荊州的政事,能起一定的作用。
一番觀察和言語試探後,孫賁發現這些人都是吏員油子,平日裡,對內百般奉承劉表,極善伏低做小,對外則借著劉表的名號作威作福,極其囂張跋扈。
也許是留意到了孫賁臉上的不喜,一個老吏員站出來表忠心:「大都督奉天承運,開衙建府,威風赫赫,我等佩服不已,願奉羽翼,供大都督驅使!」
其他吏員也齊齊叩拜:「大都督威風赫赫,我等願奉羽翼,供大都督驅使。」
看著他們諂媚的臉色與飄忽的眼神,孫賁明白他們心中所想,頓時冷笑起來:「你們可真是好膽啊!」
「如果本大都督沒猜錯,你們必定自持效力過各屆刺史、州牧,掌握了不少隱秘,便認為荊州維穩離不開你們。」
「便準備先將本大都督唬弄過去,然後再像往常一樣,明里暗裡撈取好處,是吧?」
孫賁如今掌控近百萬人的殺伐利器,這一聲冷笑,立刻讓大堂內蔓延寒氣。
眾吏員當即嚇得癱倒,連連叩拜:「屬,屬,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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