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子任命袁洪為青州牧的聖旨!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逢紀一臉驚異的看向袁洪,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好端端的,天子為何會越過袁紹,直接給袁洪這個袁家庶子下詔書,還對他委以重任,令其擔當州牧這樣的封疆大吏。ஜ۩۞۩ஜ ஜ۩۞۩ஜ
袁洪卻冷笑道:「怎麼,難道你不識字麼,聖旨上面白紙黑字寫的什麼,難道你不認識嗎?」
逢紀一愣,急道:「字我當然認識,我是在問,天子好端端的為何會任命你為青州牧?」
「我怎麼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大可去長安走一趟,親自去問一問天子。」袁洪不以為然道。
逢紀被嗆了個滿臉灰,一時間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後,他才緩過神來,便強壓下了驚異之心,高聲道:「天子雖有聖旨,但主公之命豈可違背,大公子還是儘快上路回鄴城吧,至於主公是否會准許你接受天子詔命,擔當這青州牧,那還得看主公的意思。」
話音方落,程咬金便罵道:「我說姓逢的,你是傻子麼,那可是天子的聖旨,袁紹的命令跟天子的聖旨比起來算個屁啊,難不成袁紹想造反,自己當皇帝啊!」
逢紀臉色驟變,以無比驚駭的目光看向袁洪,那意思是,你手下敢如此對主公不敬,你竟然不管?
袁洪假裝沒看見。
這時,高長恭也道:「這位逢先生,恕我直言,我家公子如今乃是天子委任的青州牧,既為天子之臣,自當為天子盡忠職守,豈能因袁公相召,就輕易擅離職守,把天子交給他的青州,拱手讓於他人之手。」
逢紀再次被言語頂撞,臉色更加震驚。
他看看視而不見的袁洪,再看看程咬金和高長恭,驀然間省悟過來,這是袁洪故意在縱容手下刁難於他。
逢紀臉色立時陰沉下來,怒瞪向袁洪,厲聲道:「大公子,就算天子封你做青州牧如何,主公可是你的父親,正所謂父命如山,難道你想做違逆父命的不孝之子嗎?」
「我家公子乃天子之臣,難道你想讓他做不忠的逆臣嗎?」高長恭厲聲反問道。
逢紀啞口無言。
沒辦法,誰叫袁洪得到了天子詔命,占據了大義名份,忠與孝孰輕孰重,他逢紀豈能不知。
逢紀目光轉向袁洪,看著那張面孔,驀然間,他看出了幾分陰謀的味道。
似乎,他早就做好了要造袁紹反的準備,而這天子的一道詔書,也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莫非,他竟然琢磨好了,打算造反不成?那他膽子也太大了!」
逢紀心中越想越驚,一時怒從心起,厲聲喝問道:「袁洪,你少拿天子來壓人,誰都知道天子有名無實,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聽不聽主公的話,去不去鄴城!」
終於,逢紀撕破了臉皮,公然道出了天子是傀儡的事實。
他這歇廝底里的一番吼叫,等於是在向袁洪下最後的通牒。
袁洪緩緩站了起來,鷹目中怒焰漸燃。
→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身為袁家兒子,就因為我是庶子,他袁紹就冷落於我,縱容他的那些嫡子,欺負了多少年,他還配做我的父親嗎!」
逢紀愕然,驚到目瞪口呆,那副匪夷所思的眼神,仿佛他耳朵壞掉,聽錯了一般。
「他為了讓他那個寶貝嫡子袁熙娶到甄家小姐,幾次三番的說話不算數,絞盡腦汁想出了什麼武略比試的手段,給袁熙的是精兵猛將,給我的是老弱殘兵,何等的偏心!」
袁洪語氣愈加憤怒,壓制於心底的不平,在這一刻,如火山般噴發而出。
逢紀驚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思緒混亂到快要反應不過來,眼見袁洪逼近,竟是畏懼的後退了半步。
「我就憑著幾千老弱殘兵,擊敗了多少強敵,千辛萬苦奪下了青州,我為袁家立下了何等功勞,他袁紹又是怎麼對我的?」
袁洪站在了逢紀面前,一聲憤怒的質問,吼到逢紀額頭直冒冷汗,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
袁洪卻憤然道:「我立下如此大功,他袁紹對我沒有半點獎賞也就罷了,還縱容你們這幫小人肆意詆毀攻擊我,半字不提聯姻甄家的承諾,如今還想把我調回鄴城,奪我兵權,收我青州,讓我繼續受那幾個嫡子的欺壓,他袁紹良心何在!」
最後一句「良心何在」,聲如怒雷,把逢紀震到腳下一軟,竟是跌坐倒在了地上。
「袁洪,你瘋了麼,你竟敢對袁公如此大不敬,你到底想幹什麼,想幹什麼!?」跌坐在地的逢紀,驚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
袁洪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重上高座,坐回了上位。
他俯視著地上的逢紀,目光決然如鐵,厲聲道:「袁紹不仁,休怪我不義,你滾回去告訴袁紹,我袁洪就此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他若敢覬覦我青州,咱們就兵戎相見!」
袁洪終於宣布跟袁紹決裂!
袁紹要把他召回青州,奪走他辛苦打下的一切,已經是把他逼到了懸崖邊。
他別無選擇!
如今他有天子詔命,乃是名正言順的青州牧,借天子名義,反抗袁紹,更是堂堂正正。
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跌坐在地的逢紀,卻是驚到恐慌無比,那副懵愕的表情,如同撞上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之事。
他原本還想著抬袁洪召回鄴城後,再想方設法向袁紹進讒言,慢慢的收拾袁洪這隻待宰的羔羊,以向袁譚表明自己的忠誠。
他卻萬沒料到,他眼中的羔羊,竟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突然怒起的雄獅。
他竟要謀反!
驚恐過後,逢紀驀然間清醒過來,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指著袁洪歇廝底里的罵道:「袁洪,你這個不孝的逆子,你竟然敢如此忤逆袁公,簡直禽獸不如,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嗎!」
袁洪卻不屑一哼,冷笑道:「人言虎毒不食子,他袁紹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他都不怕做禽獸,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你竟然敢罵袁公是禽獸!你~~你~~」逢紀驚怒到語無倫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