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擂鼓聲轟轟響亮,但是城中卻顯得有些蕭條,大街小巷的人流都少了許多,包括一些小販子也不出來擺攤子了。閱讀
戰爭,是所有人都恐懼的東西。
如果是外面的戰爭,或許他們會當成一個話題,高談闊論,指點江山,但是當戰爭真正的蒞臨的時候,他們害怕,他們畏懼。
整個縣城的氣氛都變了冷寂起來了。
………………
曹家大宅。
曹昂其實至今為止還不算是很適應古代人的生活的,不過有時候環境是能讓人成長起來了,因為人類永遠都在適應環境。
他學會的盤頭髮,他學會的穿漢服,他學會用木枝來刷牙,他也學會有時候說話文縐縐……
生活習慣仿佛在一點一滴的被環境所影響。
早上起來了,曹昂穿上鞋,穿上一件勁裝,這時候兩個小丫鬟已經走進來了,作為豪族公子哥,有侍女丫鬟服侍,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丁氏對他那是真正的疼愛,有些好東西都希望往他屋裡面塞,生怕他吃不飽,穿不暖,給他布置的都是最好的,甚至連服侍的丫鬟都是最好的。
「公子,夫人讓你去她院裡面吃早膳!」
正在給曹昂盤頭髮,開口說話的是年紀比較大的丫鬟,她叫丁月。
她是丁家陪嫁丫鬟之一。
也是丁氏的心腹丫鬟,不僅僅貌美如花,而且跟在丁氏身邊多年,讀書認字,也學了不少手段,她負責曹昂這院裡面的大小事務。
曹昂從十歲就搬到這院裡面來了,不說是獨立門庭,但是起碼也是獨立生活了,畢竟在這個時代,十歲的孩子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大多十四五歲開始結婚,弱冠之年舉孝廉,出仕途了,分家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從曹昂搬到這院子裡面,她就跟在了曹昂身邊,大小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母親早膳不都是吃的比較早的嗎?」曹昂聞言,略有些意外,畢竟丁氏是一個生活非常有規律的人,她不管是膳食,還是讀書,織布,都非常有計劃性,有規律性。
她雖是曹氏主母,但是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愛好讀書,有時候也會織布,這個時代,大多都是男人負責耕種,女人負責生活和織布。
織布這種技能,很多女人都會的。
「夫人今天特意吩咐了,要等公子起床,然後再傳早膳!」丁月輕聲的道。
「公子當心了,昨天夫人聽說你上了城頭,又生氣了半天!」
另外一個丫鬟低聲的說道。
年紀不大,只有十三四雖的丫鬟是曹馨,她是賣身給曹家的丫鬟,冠曹氏的姓氏,這些年主要也是她在負責曹昂的飲食起居,算是曹昂屋裡面的人,日後是要給曹昂當妾的。
她正在細心的整理曹昂的衣袍,然後輕聲的說道:」公子,夫人最近有些心神不寧,吃飯也吃不好,昨天晚膳也沒吃,你可以好好勸夫人保重身體,不能氣壞了身子!」
這個時代的人,窮的人家一天一頓飯就已經不錯了,就好像曹家這樣的富貴人家,習慣的早一頓晚一頓了,分為早膳和晚膳。
「母親昨天晚膳沒吃?」
曹昂不說立刻把丁氏當成母親來對待,但是這兩個月來,他是的確把丁氏當成了親人,在這個陌生時代,第一個認可的親人。
「夫人聽說公子又上了城頭,就心情不好,後來就說沒胃口,把晚膳給撤了!」旁邊的丁月低聲的說道。
曹昂頓時明白了,這是母親心疼兒子,兒行千里母擔憂,戰爭的到來,對於丁氏這個女人來說,並沒有什麼畏懼的,當年黃巾之亂,曹孟德領兵在外,她在家主持家務,譙縣就已經招過一次黃巾賊的到來了,大家都慌的一匹的時候,她是非常淡定的走出來主持,組織家族子弟,堅守曹氏塢堡,最後等回來了曹氏援軍。
這不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人,但是也不是一個單純的家族主母,畢竟跟了曹操這種的,是很難有安生日子過的。
「好,我知道了!」
曹昂拿著楊柳枝,沾沾鹽,然後刷啊刷啊,露出了雪白的一口牙齒。
這年代,沒牙刷,沒牙膏,這是最基本的手段了。
刷牙洗臉之後,他配上長劍,然後向著後院走進去了,後院重地,男丁止步,能進來的男人,少之又少。
「母親!」
曹昂微微身而行禮。
「坐下來吃早膳吧!」
丁氏溫婉的說道。
「是!」
曹昂坐下來了,一桌子的早飯,但是他卻沒有太多的胃口,這年代,烹飪手段單一,不是蒸就是煮,調味料單一,基本上都是鹽,這也是大戶家族,要是其他普通家族,鹽有時候都是十天半個月才放一次的。
曹昂吃了一些點心,然後對丁氏說:「母親,城外擂鼓動,必有大戰起,孩兒作為曹家長子,不能袖手旁觀,哪怕不能隨家族子弟殺敵,起碼也要和他們同在,方能不墮父親之名!」
「母親都什麼話還沒有說,你倒是大義凜然起來了!」丁氏看著曹昂,她感覺曹昂最近的變化挺大的,以前的曹昂很聽她的話的,按照她鋪好的路在走,喜文雖不說厭武了,但是喜歡讀書多過練武,可最近卻迷戀上的練武,每天看著他練劍的時候,雙手都磨破,鮮血直流,都還不放棄,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疼。
她嫁給曹操多年,卻未能孕育子女,所以計劃把曹昂和他姐姐當成了親生子女來善待,多年來,他們的母子情分早已經不在意所謂的親生和不親生的問題了。
她看著曹昂,幽幽的說道:「母親本希望你能好好讀書,日後當一個文臣,可你最後偏偏走上了你父親的道路,男人熱血這個我懂,但是沙場之上,刀劍無眼,以前我就常常為你父親擔憂,如今我又要為你擔憂,都是不省心的!」
曹昂聞言,微微苦笑。
他拱手,說道:」母親你相信我,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那些年你父親上戰場的時候,也是這樣與我說的,可他後來回來,身前身後,多了七道疤痕,還有一道從肋骨斜下,足足有半手之長……」
丁氏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嫁給了曹操,丁家和她沒有太大的關係了,她的人生之中只有夫君,後來還有一個兒子。
「母親,你放心吧,我不是父親,我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之中的!」曹昂不知道說甚,唯有如此安慰一下。
丁氏嘆了一口氣,她其實明白這個世道的動亂,可她只是可惜自己的娃而已。
「母親不攔著你,不過你要答應母親,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好好的!」
丁氏對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說道:「平兒,卻把衣甲拿出來了!」
「是!」
丫鬟走進去,拿出了一件背心。
「這是當年你父親的那塊隕石,在鑄造了長兩柄長劍之後,留下了一些邊角,打造了一個護心鏡,然後以這個護心鏡為主,我親自用一種特別的蠶絲來織造了這一件護心甲,不說絕對的刀槍不入,但是一般的刀劍是沒辦法穿透這背心的,你穿好了!」
丁氏說道。
曹昂看著這件護心甲,眼角有些潤色,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件護心甲,還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心和擔憂。
這一刻,或許他已經摒棄的曹子修的身份。
他是曹昂。
是丁氏的兒子。
他在丁氏面前,把護心甲穿上,很輕盈,幾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他拍了拍,具體什麼材質,他感受不出來,但是應該不是一般的纖維,至於能不能刀槍不入,這個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