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個條件毫無難度,袁耀直接一口答應。
所謂二王三恪,即授予前朝王室後裔王侯名號,贈予封邑,使之得以祭祀宗廟,用以表示「興滅國,繼絕世」之意。並且朝見天子不用臣禮,而用賓禮,表示尊敬的同時,顯示本朝所承繼統緒。
這一禮制遠溯自虞舜以堯子丹朱為虞賓,一直沿用到清朝滅亡之後,可以說是伴隨了中華文明近五千年朝代更迭的整個過程。
比較著名的例子有,周武王分封紂王之子武庚於殷、紂王兄長微子啟於宋;漢獻帝禪位之後受封山陽公;晉朝封蜀漢後主劉禪為安樂公;趙匡胤封柴宗訓為鄭王;雍正封明皇室後裔朱之璉為延恩侯……
說回東漢一朝,也是封孔安、姬武為宋公、衛公,以奉殷商、姬周宗祀。而宋公國和衛公國不過一縣之隅,且都處於四戰之地,然而自漢末大亂以來,並沒有遭受任何勢力的侵擾。就比如去年袁術與曹操在汝南對峙,也都避開了宋國作戰場。
歷史上,宋國和衛國歷經漢、魏、西晉屹立不倒,直到永嘉之亂外族入侵才滅亡。
見袁耀答應的這麼快,萬年公主絲毫不覺得意外。
汝南袁氏自詡虞舜後裔,而二王三恪的禮制又始於虞舜,自然會照例沿行。
於是她轉而提出第二個條件:「既然你要娶本公主,那就要在天下人面前堂堂皇皇地迎娶我,婚後不能圈禁我,也不得拘束我的言行!」
袁耀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萬年公主自保的手段。
只要她在世人面前登台亮相,那袁耀以後再想「換」一個萬年公主可就不行了。
見袁耀發愣,萬年公主便知道袁耀是在擔心,自己今後會有不利於他們父子的言行。
比如突然翻臉,大婚當日指著一眾仲氏君臣,痛斥他們都是大漢的不忠之臣,要眾人難堪等等。
「放心,本公主還沒那麼愚蠢,做那些沒頭沒腦的事!」
說著萬年公主便莞爾一笑:「本公主年輕貌美,公主還沒當夠呢,又怎會還沒到桃李之年,就被人硬說成是瘋婆子呢?」
「呵呵,」袁耀眯了眯眼,他是越來越佩服這個萬年公主的政治智商了,「那就要看你,是更喜歡當個瘋瘋癲癲的瘋子公主,還是喜歡當個流口水的痴傻公主嘍!」
萬年公主美目盼兮:「那我還是想當個正常一點的,受世人尊崇,受夫君寵愛的天之驕女!」
說著萬年公主踏前一步,揪著袁耀的腰帶,貼耳輕語道:「你能做到麼?」
袁耀咽了咽唾沫,這特麼都誰教的啊!
不是說這個萬年公主十歲就流落宮外,難不成都是陳王劉寵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教出來的?
這妮子,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但頭腦絕對是禍國殃民級別的!
「能……吧!」袁耀其實也不敢打包票,如果萬年公主同意這樁政治聯姻,無論是否有感情,他都會要求自己寵愛這位亡國公主。
但要做到讓她受「世人尊崇」,那可就難了!
袁耀自己還受世人唾罵呢,要若萬年公主跟著自己不被罵「漢奸」,就必須要一統天下,用拳頭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這誰能保證啊!
「你……必須做到!」萬年公主的聲音細若蚊蚋,但卻滿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否則,本公主豈不是白嫁給你了麼?」
袁耀不由得心頭一凜,但這還沒完,只見萬年公主回頭袁耀對視,眼眸冷若冰霜:「你最好做到,否則最後親手殺你的,不會是別人,一定是本公主!」
這妮子,敢威脅我?!
袁耀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劇情不對啊!
往常不都是自己威脅別人麼?
「好!這算是第三個條件了吧!」袁耀深吸一口氣,決定迎難而上。
反正如果將來一統不了天下,下場肯定是身死族滅,到時候被誰殺都一樣!
「不,這個不算條件!」萬年公主神情百變,上一秒還冷若冰霜,下一秒就如春風拂面般輕柔,「本公主最後的一個條件是,必須讓我生的兒子,做你的儲君!」
袁耀的大腦再次短路,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你不會……有了吧,想讓我當接盤俠?」
萬年公主眼中流露出一絲迷惘,這袁家豎子,怎麼滿嘴稀奇古怪之言?
但好在她聰慧過人,能聽懂袁耀的意思,便是嫵媚一笑:「太子不妨一試?」
對方吐氣如蘭,袁耀心神一盪,差點沒能把持住。
「我如果不答應呢?」說完又猛吸兩口氣,強行抑制著腹下之火。
萬年公主並沒忘了之前的比試,見袁耀喘氣如牛,便知道勝券在握。
便是趁熱打鐵道:「本公主願意給你生兒子,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更何況,這對汝南袁氏也是一件好事!」
「若仲氏第三位天子,是你我所出,想來他一定能坐穩天下!」
說著說著萬年公主的瓊鼻已經碰觸到袁耀的鼻尖,媚眼如絲道:「怎麼,難道你覺得本公主不配給你生兒子嗎?」
「女人,你在玩火!」
袁耀惡狠狠道,他也知道自己要輸了。
大腦已經完全保持不了清醒,根本無法思考萬年公主第三個條件帶來的利弊,反而滿眼都是萬年公主千嬌百媚的模樣。
見袁耀將要失控,萬年公主咯咯一笑,直接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袁耀的距離。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