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耀回來,呂姬和橋瑩在房中已是有說有笑。
透過門縫,只見二女手拉著手,你說我笑的,好似一對閨蜜一樣要好!
袁耀鬆了一口氣,推門而入:「你們說什麼呢,樂成這樣?」
橋瑩捂著嘴偷笑,呂姬大大咧咧道:「我們在說你以前到底沾染了多少女子,究竟幹了多少缺德荒唐事才會遭雷劈!」
袁耀翻了個白眼:「我再重申一遍,那些事跟現在的我沒一點兒關係!」
「啊對對對!」呂姬擠眉弄眼道:「你現在叫姚遠,不叫袁耀!」
「姚遠?」橋瑩有些不解。
呂姬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啊,他有一次跟我比試角牴術輸了,賭注就是把他名字倒過來念!」
橋瑩睜大了眼:「姐姐你還會角牴術啊?我從小就看我爹爹練,感覺可厲害了呢!」
呂姬得意洋洋道:「當然會了,姐會的還不止這個呢,以後要是他敢欺負你,姐姐替你出頭教訓他,包管打得他跪地求饒!」
袁耀輕蔑一笑:「哎呦呵,也不知道是誰今早趴在地上裝可憐求放過的!」
「你閉嘴!」呂姬又羞又惱,舉起粉拳作勢要錘袁耀:「我那明明是……昨晚太累了!」
袁耀繼續翻白眼:「這話說得,好像誰昨晚不累似的!」
見呂姬扭扭捏捏起來,橋瑩卻明知故問道:「姐姐昨晚做什麼,把身子勞累到了?」
「沒……沒什麼!」呂姬一撒謊就上臉,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橋瑩見狀只覺得心裡酸酸的,自己就回娘家住了個把月,家被人偷了不說,就連男人都被搶了。
可明明是我先嫁給他的!
橋瑩略帶幽怨地看了袁耀一眼,幽幽道:「姐姐方才還說過,要與妹妹知無不言呢,怎麼轉眼就對妹妹有所隱瞞了呢?」
袁耀暗道一聲不好,這是能展開說的嗎?
呂姬咬著嘴唇:「昨晚……我們去騎馬了!」
橋瑩聞言一怔,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夫君還沒有與她發生什麼?
「夫君,姐姐,你們大晚上去騎馬?」
袁耀心說難道要我告訴你,我就是那匹馬嗎?
「呃對,你姐姐說的沒錯,我們昨晚騎馬攀登山峰去了!」
橋瑩更是疑惑:「晚上?騎馬?登山?這每一樣都不安全,你們還一起做,豈不是很危險?」
「是挺危險的!」袁耀瞥了一眼呂姬,後者連脖子根都紅了,「不過你姐姐她騎術挺好的,所以我們最後一起攜手登上頂峰了。」
橋瑩倒沒多想,她知道袁術騎術一流,倒不曾想呂姬一介女流也會騎馬。
「姐姐會的果然多!以後可一定要教教妹妹如何騎馬!」
呂姬此時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袁耀尷尬地咳了兩聲:「呃,有機會再說吧!」
小紅引著橋瑩,去準備好的房間了。
橋瑩一走,呂姬臉色驟然冰冷如霜:「我不喜歡她!」
「哎……不是,你們剛才不是還手拉手跟親姐妹似的,」袁耀眼珠一轉,壞笑道:「就因為她想學『騎馬』,你就不喜歡她了?」
「不是因為這個!」呂姬搖了搖頭,沒好氣道:「我是討厭她那忸怩作態的樣子,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袁耀笑了笑:「你肯定是誤會了,她性格本來就是溫婉類型的,又不是故意裝成那樣。」
呂姬橫眉冷豎:「你什麼意思?她溫婉可人,那我就是刁蠻任性嘍?」
真是日了狗了!袁耀鬱悶無比,暗道一聲女人還真是麻煩!
難道不管多麼與眾不同的女子,最終都會與尋常女子一樣,變得患得患失、爭風吃醋麼?
「唉~」袁耀忽然想起了馮方女,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唉什麼唉!」呂姬挑了挑眉頭:「我只是不喜歡她,又不會欺負她!」
「你放心好了,既然我當了這個家,就一定會幫你照顧好這些嬌妹妹的,誰讓我是她們的姐姐呢!」
袁耀一陣無語,不過依呂姬的個性,只要不主動招惹她,她的確不會針對誰。
「好了,她過去了,你也滾吧!」呂姬推了袁耀一把,要把他推出門外。
袁耀一臉不解:「推我幹啥?今晚不騎馬了?」
呂姬俏臉一紅,嗔罵道:「不騎了,要騎找你的橋妹妹去!」
「人家寒天凍地的來看你,你也不去陪陪人家!」
「哼,我就知道你喜新厭舊!有新人忘舊人!以後你敢這麼對我,我就殺了你!」
袁耀被推出了房門,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喜新厭舊?」
「你倆誰新誰舊還不一定呢!」
走到橋瑩房門口,袁耀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
「真的不用麻煩了,這裡的炭火足夠了……」看得出來,呂姬的確盡到了當姐姐的義務,房內炭盆燒得很旺,床榻上多放了好幾床被褥。
「啊……」橋瑩轉過身,這才發現進來的不是婢女小紅,而是袁耀,「夫君,你怎麼來了?」
袁耀當然不會說是呂姬推他來的,那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對橋瑩薄情?
「呃……你這一路累了吧?」袁耀踏足上前,握住了橋瑩的雙手。
也不知道橋瑩用了什麼法子,在這寒風凜冽、乾燥刺骨的臘月時節,一雙纖纖玉手依舊保持著那獨有的水嫩與光滑。
加上稍冷的體感,用冰肌玉骨形容實在恰當無比。
橋瑩雖然性子文弱,但絕不是愛哭的類型,但此時雙眼卻止不住地泛出淚花,「不……不累,妾身一點都不累!」
袁耀將她攬入懷中,聞著發尖的清香,好似一下回到了在濡須山漁獵時快活無憂的時光。
「對了,你妹妹呢?怎麼沒跟你一塊來?」袁耀也不知該說什麼,就想起什麼問什麼。
橋瑩原本靠在袁耀胸膛的腦袋一下轉了過來:「夫君,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啊?」袁耀聽得莫名其妙,蘄縣最近也沒什麼消息啊!
橋瑩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小婉她……」
「橋婉她怎麼了?」袁耀眉頭一皺,有些疑慮道:「她是不是生病了?還是怎麼了?」
見袁耀面帶擔心之色,橋瑩下定了決心,朱唇輕啟:「小婉她……喜歡你!」
「嗯?」袁耀卻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撓了撓頭:「她才多大啊,知道什麼是喜歡麼,不對,她平常不是最見不得我麼,又怎麼會對我有好感,你就別逗我了!」
「不是好感,是喜歡!」橋瑩糾正道。
「我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但她的確是真心想嫁給你,而你那天卻當著我父親的面,狠心要與她解除婚約,著實把她的心給傷透了。」
袁耀只感覺一陣頭疼,擺手道:「我本來就沒打算娶你們姐妹倆啊,是我父親沒經過我同意下的聘書,關我什麼事……」
話沒說完,只見橋瑩眉眼一低,情緒瞬間變得低落。
袁耀連忙改口補救:「不過話說回來,也多虧了我爹亂點鴛鴦,若非不然,我又怎能娶到像你這樣溫婉賢淑的佳人呢?」
懂事的女人最好哄,橋瑩就是這樣。
只見她一抬頭,芳顏舒展開來:「夫君過贊了,其實……我妹妹也不差,她雖然調皮貪玩了一些,但心思純淨,而且她要比我多才多藝,我會彈琴作畫,她其實也都會,且技藝比我有過之無不及,只不過是不想與我這個姐姐一較長短,所以才轉而學習舞藝……她其實很懂事的!」
然而不論橋瑩給妹妹說什麼好話,袁耀都沒怎麼聽進去,最後只回了一句:「好啦,我知道你妹妹很好,但是她還只是個小孩子!」
「說不定哪天,她就開了竅,有了自己的擇偶觀!」
如果是以前,袁耀用年齡的問題說事,橋瑩還會信以為真。
但經歷了今天,橋瑩卻只當袁耀在故意搪塞。
「可是過了年,婉兒也就滿十五了,不算小了!」
袁耀卻不以為然道:「才十五,擱我們那,才初中畢業呢!」
橋瑩咬了咬嘴唇,略帶不滿道:「可呂姐姐也才不過十六,夫君你卻與她行了……夫妻之事!」
「嗯?」袁耀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瞠目結舌道:「你說什麼?她才十六?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方才你不在,我問過她了……夫君你就不要裝糊塗了,父親大人一定給你提起過她的年齡,你怎會不知道?」
「啊?」袁耀這時才想起來,好像袁術的確給他說過,呂布之女剛過及笄之年,也就是虛歲十六,實歲十五。
雖然才十五六歲,但女生本就發育早一些,而呂姬還明顯繼承了呂布的優良基因,身材高挑,四肢修長,自帶一股英氣。
所以袁耀每次看到呂姬,都不會聯想到她的年齡。而呂姬也幾乎從來沒有過少女的羞澀,這也給了袁耀一種成年的感覺!
這麼說來,自己一不小心,犯罪了?
橋瑩說著說著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夫君,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還是說,你很討厭我和婉兒?只是為了拉攏我父親,所以才只給了我一個妾室的名分?」
袁耀猛地搖頭:「這話又從何說起?」
橋瑩轉眼就哭成了淚人:「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肯碰我?」
「我不是說了,等你滿十八……」話沒說完,袁耀猛地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真是個豬頭!
算算日子,橋瑩實歲十八歲的生日,幾天前剛好過了。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到了自己履行承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