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鬱悶的袁耀

  「你是說,孫策答應了全部條件?」

  看著孫策送來的奏表,袁耀簡直難以置信。

  「不止如此,下臣還問孫策加征了五百萬錢!嘿嘿!」

  李業站在下首,一臉諂媚。

  袁耀瞪大了眼睛:「這他也答應了?」

  「在下臣的一番慷慨陳詞下,孫策當即涕淚橫流,為報主公大恩大德,於是都答應了!」

  「現已派出張紘為正使、呂范為副使督運兵馬錢糧,不日將從歷陽渡江北上!」

  袁耀很鬱悶。

  相當鬱悶。

  這特麼都沒逼反孫策?

  這個孫策怎麼和自己在史書中了解的那個剛烈之人一點也不像。

  他是泥人做的嗎?

  沒脾氣的嗎?

  拜託,你母親和弟弟們被我抓了,我還壓榨你的兵士錢糧,你應該奮起反抗,起兵奮起拉起反袁大旗的啊!

  袁耀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了。

  「這個奏表,我爹現在知道嗎?」

  李業諂笑道:「回世子爺的話,下臣上岸後,立刻就馬不停蹄來找您匯報了。」

  「其他人還不知道下臣回來的消息!」

  袁耀點了點頭:「算我沒看錯你。」

  「把這五百萬錢,想辦法從奏表里去掉,明白嗎?」

  「下臣明白!」

  李業躬著身,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去,拿著這個批條,從都督府領五十萬錢。」

  袁耀大筆一揮,寫下一根竹簡扔給李業。

  「世子爺對下臣有知遇之恩,沒有世子爺,這一次出使哪裡輪得到下臣……」

  李業嘴上雖然這麼說,手上卻緊緊捏著竹簡。

  「這次成功出使,主公那邊肯定有賞,怎麼好意思收世子爺的錢……嘿嘿……」

  袁耀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李業,擺了擺手。

  心說我就沒想著你能從孫策手下活著回來,這五十萬錢,本來就是留給你的安家費。

  「要謝就謝你的老鄉何夔給我推薦了你,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留你了。」

  李業一走,袁耀就派人叫來了張闓。

  「這幾天,那邊都正常吧?」

  張闓自信道:「有我看著,那些人質一個都跑不了,連茅廁和每天運出去的糞桶,我都派人看著!」

  袁耀點了點頭,他對張闓把人堵在茅廁的能力還是十分相信的。

  不信你可以問曹嵩和他的小妾什麼感想。

  「馬上就要過年了,現在讓你外出公幹一趟,干不干?」

  張闓毫不猶豫道:「得加錢!」

  袁耀笑了笑,摸出一塊馬蹄金扔給張闓。

  「拿著我的都督印信,帶上你所有的弟兄,去歷陽接管江防防務。」

  「不管江東過來了什麼,都一律扣下。」

  「然後等一個叫鄭寶的,會把你扣下的人和物帶走,然後你就可以回來了。」

  張闓接過馬蹄金和印信,看都沒看就揣到了懷裡,轉身就走。

  袁耀滿意地看著張闓的背影。

  雖然只接觸了這人不到十天,袁耀卻喜歡上這個漢子。

  兩個字,就是純粹!

  不管什麼活,給錢就干,絕無二話!

  關鍵是還很靠譜,做事幹練絕不拖泥帶水,嘴還很嚴實!

  「都督怎麼還在這裡?」

  袁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朝著袁耀作了一揖。

  「聽說尊父今日大宴文武,排場極其盛麗,都督何不赴宴?」

  袁耀不敢托大,給自己這個遠親叔輩回了一禮。

  「天天都是大魚大肉,我吃膩了。」

  袁耀隨口找了個說辭。

  袁渙笑了笑:「聽說這回來了一批新的歌姬舞女,都督真的不去嗎?」

  「真的?」袁耀瞬間兩眼放光。

  袁渙點了點頭:「當真!」

  袁耀雙手扶在腰間,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唉,要是這玩意是鐵打的就好了。」

  「呵呵~呵呵呵。」

  袁渙不由地被逗笑了。

  「咳咳……」袁渙正了正色:「聽說尊父今日所議之事甚大!」

  袁耀滿不在乎道:「他議他的事,干我何事?」

  「聽說……尊父這次召集麾下文武,甚至把所有客卿及能請之人都請去赴宴。」

  「是要商議稱帝之事!」

  袁渙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袁耀的反應。

  「咳咳……」袁耀劇烈咳嗽起來:「這可不興說啊!」

  「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要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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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耀化手為刀,放在脖子上做了個割腦袋的動作。

  「爾父做得,旁人說不得?」

  袁渙緊緊盯著袁耀的雙眼:「都督早就知道此事了,不是麼?」

  見瞞不過袁渙,袁耀笑道:「我知道又如何?」

  「難道指望我,當一個不孝子,去勸我父親麼?」

  「有何不可?」

  袁渙正氣凜然道:「如今天子落難,袁氏當扶危濟困,匡扶漢室;怎可投井下石,行僭越之事?」

  「當個忤逆不肖子,總比當不忠的亂臣賊子好!」

  袁渙的話擲地有聲,袁耀不得不回道:「叔父以為,我就願意當個亂臣之子嗎?」

  「我就沒有提議過,派人前去迎接天子嗎?」

  「我就沒有勸過我父親,讓他施行仁政,鼓勵生產嗎?」

  「告訴你,天子東歸的消息一傳來,我就主動請纓率軍去迎駕天子!」

  「我也不止一次,規勸我父親輕徭薄賦,精兵簡政!」

  「但你要知道,這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改變一個人!」

  袁耀的氣勢突然爆發,直接壓倒了袁渙。

  袁渙還要開口:「可……」

  袁耀:「我改變不了我父親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改變我自己。」

  「我只能離開這舒舒服服的壽春,跑到江西那未化之地,夾在孫策和劉表兩方夾縫中,求得一生存之地!」

  「我只能放棄我本該享受、繼承的所有,自行培植文武,組建新軍,以求未來出現難以收拾的逆局時,能有一搏之力!」

  「你說,我做錯了嗎?」

  袁渙愣住了。

  我這是點了炮仗嗎?

  這小子今天怎麼不像平時那般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了。

  難道他真的無意參與袁術的篡逆之舉?

  看他這一副一提起他爹就苦大仇深的模樣。

  好像他真的痛恨袁術的所作所為,只是礙於父子禮教沒辦法正面忤逆父親。

  或許,真的是我錯怪他了。

  他和袁術,雖是血緣至親,但並不是一路人。

  呼~

  長吸一口氣,袁渙放緩了語氣,溫和道:「但如此大事,都督也不能坐視不管。」

  袁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誰說我沒管?」

  「昨晚我是一夜未歸,你還真當我去嫖妓啊?」

  「我那是去拜訪閻主簿和河內張氏三兄弟去了。」

  「你就放心,別人我不敢說,閻主簿和張承他們這次一定會勸諫下我父親的。」

  「如果事情有變,他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那時再勸諫不遲。」

  袁渙暗暗點頭,閻象在袁術帳下話語權很重,他的話袁術一般都會聽。

  只要有他帶頭,袁術就不敢忽視自己勢力內部的反對意見。

  而張范、張承、張昭(和彭城張昭同名同姓)三兄弟,出身二世三公的河內張氏,乃留文成侯張良之後,代表了支持袁術的世家士族的態度。

  有這幾人反對,袁術就算有僭越之心,也斷然不敢貿然而為。

  「方才是在下的不是,是某錯怪都督了。」

  袁渙心中對袁耀暗暗稱道不已,又行了一歉禮。

  袁耀立刻順著台階就下,雙手扶住袁渙:「叔父憂國憂民,何錯之有?」

  袁渙慚愧道:「什么叔父不叔父的,我既然決定事奉都督為主,依君臣之禮,都督今後可直呼我姓名表字!」

  袁耀擠出兩滴淚,緊緊握住袁渙的雙手:「曜卿!」

  袁渙不禁動容:「少主!」

  我袁氏,有如此後起之秀,早晚必興!

  ……

  得虧袁耀熟知歷史,知道這次袁術稱帝沒成功,不然今天還真不好忽悠袁渙。

  不過,陳郡袁氏這個大世族,自己算是爭取到手了!

  慶幸之餘,袁耀的心中再次痒痒了起來。

  昨晚去瑤兒那兒,她正好不舒服,事兒沒幹成。

  接下來還有好幾天呢,怎麼解決?

  哎!

  我可真是個大傻杯!

  那天在南街口就應該問清楚,那個大美女姓什麼叫什麼,家住何處他爹是誰。

  而不是在周瑜面前裝純良人!

  結果杯沒裝到,美人也找不到了。

  對了,提起周瑜我就牙痒痒!

  登門拜訪他好幾次了,一副什麼態度嘛。

  冷漠、不屑、還斜眼看人!

  不知道的以為我把他爹媽綁了!

  得儘快把他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