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咱不眼紅你,你也別眼紅咱

  董虎的兵馬起始是兩千傭兵,但凡家中有三五畝田地的人,也不會為了一日兩斤糧食而拼命,都是一群除了張肚皮一無所有的人,不自己耕種自養也得自己耕種,只是傭兵營存在的時間很短,在擊敗閻行、殺入河湟谷地後, 董虎俘虜了數萬配字軍,也就組建了董部義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俘虜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董虎說自己種地自己活命,那就得自己扛著犁頭耕田種地!

  羌人配字軍也好,黃巾軍配字軍也罷,他們都是董虎的俘虜, 也就有了自己自耕自養的慣例, 事實上《三國》里曹操一開始屯田也是因為俘虜了青州黃巾軍,這才有了屯田的開始,而不是用招募的兵卒耕田種地,若招募的兵卒不僅要將田地產出的五成上交,還要時時準備上戰場打仗,鬼才願意當兵打仗呢!

  想讓董卓手裡正規漢兵屯田耕種,那是想也別想,只能依靠百姓的供養,關鍵是沒有這麼多百姓!

  一個看向遠處百姓,一臉的無奈、苦澀,一個低頭來回踢騰著腳下石塊,叔侄兩人許久也未開口,直至一隊背插小旗探子狂奔而來……

  「主公,雒陽緊急消息。」

  董虎眉頭皺了下,又一臉無所謂接過信件,看了幾眼後,也不知因何搖了下大腦袋,這才將信件送到董旻手裡。

  「鮑信、曹操、衛茲三人領兵兩萬離開了酸棗,肯定是想趁著人心惶惶時占咱們的便宜。」

  董旻一目十行看罷信件, 心下又不知是什麼滋味, 眼前小子在之前就有論斷曹操、孫堅必然會冒進攻打,那曹操還就率先冒頭了,可眼前的事情又當如何?

  看著渾小子低頭踢著小石塊,董旻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了口。

  「三叔知道你是為了董家,三叔聽你的,嚴令兵卒不得殺傷百姓,可否……可否給三叔個顏面?」

  董虎抬頭看了眼董旻,又低頭起來……

  「三叔,不是咱想奪叔父的兵馬,也不是想打擊三叔您的威望,一者呢你們沒有做過這種數十萬人遷徙的事情,強迫著將百姓趕離家園,目的是什麼?目的是為了百姓免於戰亂,最終還是為了百姓自身,只是這麼一來,百姓就必須離開自己的家園,心下肯定是有諸多怨氣的, 但咱認為這只是暫時的,只要過上一兩年,那些造反的傢伙們彼此混戰不休,只要讓百姓看到了戰亂之下百姓的悽慘,他們就會慶幸今日的遷都,民心就會傾向董家。」

  「今日遷都,百姓心下肯定是有怨念的,但三叔不能忘了這麼做的目的,大的目的是為了百姓免於戰亂,為了朝廷的安危,小的目的是為了董家自身的根基,因為這些百姓耕田種地,還是為董家提供錢糧輜重。」

  「為公為私,都要儘可能的減少百姓的折損,三叔說嚴令兵卒殺傷百姓,這只是人為的殺傷,可幾十萬人遷徙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裡面還有組織百姓有序的遷徙,還有衛生防疫,還要相互扶持,安撫百姓民心不亂等等,最重要的是為秋糧做準備,是要率先組織青壯百姓第一時間內進入長安三輔,儘快的進行秋糧耕種、房屋建造等等。」

  「其一是三叔你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其二是改善一下幾十萬百姓與董家的關係,打壓一下兵卒的胃口。」

  「之前兵卒蠻橫甚至殘暴的將他們趕出了家園,而今日卻被咱一通敲打,甚至將一些兵卒、將領抓起來,當著無數百姓砍了腦袋,百姓們會怎麼想?會覺得咱與他們出了口氣,怨氣就沒這麼大了,兵卒再協助百姓遷徙,雙方的關係就好了些。」

  董虎抬頭看向一臉無語的董旻,說道:「三叔別以為咱藉機又一次增加些威望什麼的,咱根本不在乎這些!有他們無他們,咱若現在造反,三叔也別想憑藉他們能阻止了咱!」

  董虎又說道:「兵卒是有胃口的,若不適當的打壓,胃口只會越來越大,最後連整個董家也吞的渣都不剩。」

  「適當的敲打一下兵卒,對董家並無多少壞處,而且叔父、三叔、大公子都不適合做這樣的爛事,咱今日做了,事後叔父當眾敲打咱幾下腦袋,將西園八營、十二城門兵馬收回去也就是了。」

  董虎心下嘆息,還是開口道:「剛剛咱與三叔說了,叔父、三叔若想做皇帝,那還有理由打壓咱和兄弟,可若僅僅只是做一個權臣,一個權貴豪門,或是關中王、秦王諸侯,那就沒道理打壓咱!就算咱不是董家的子侄,就算咱虎娃是涼王、晉王,那也是與董家親近的諸侯不是?」

  ……

  「在咱從涼州進入長安三輔時,咱若有其他想法,咱又何必將長安營、雒陽營還給叔父?」

  「咱已經明確與大公子說了清楚,叔父若在,咱虎娃不會造叔父的反,若叔父不在了,三叔繼承了相國,只要能按得住關中三輔,只要三輔不亂,咱虎娃依然不會造董家的反,只要董家沒有幹掉咱虎娃的心思,咱就不會造反,可若咱控制住了涼州、并州、漢中,咱將造反的傢伙們擋在了雒陽之外,在這種情況下,董家若還控制不住三輔之地,咱就會取代了三叔和大公子的位子……」

  「虎娃你……」

  「三叔!您聽咱將話語說完!」

  ……

  「原本這話語咱是不應該說的,但咱還是覺得應該說了清楚,叔父、嬸娘待咱若子侄,咱不會做主動造反的事情,但三叔也當清楚董部義從的不同,即便殺了咱,董家也控制不住軍中上下,只會徹底激怒兄弟們,最後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

  「咱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呢,若董家想殺咱虎娃,咱也肯定會反抗的,不為別的,只因咱不想讓兄弟們屠了董家老幼!」

  ……

  「若咱將雒陽護在了中央,董家還控制不住三輔,咱就會取代了三叔、大公子,但咱也保證,三叔也還是咱虎娃的長輩,大公子依然是咱的兄長,白兒的孩兒就是咱虎娃未來的繼承人!」

  「咱說這些,三叔您明白虎娃的意思吧?」

  ……

  「唉……」

  「你小子……」

  谷鬱

  董旻一聲嘆息,董家人又如何不知董部義從上下對董家的不滿?若董家連自己內部兵馬都控制不住,又如何去控制更加緊密的董部義從?

  無奈嘆息後,董旻還是認清了現實,拍了下他的肩背。

  「罷了。」

  「不過這樣的話語不要與他人說。」

  董虎點頭道:「咱聽三叔的,西園八營、十二城門兵馬暫時由大丫她們督理,三叔可以先回三輔,趁著還未錯過夏種時間,百姓還能耕種一季秋糧,可若沒有田地,百姓又如何耕種?」

  「咱已經與大丫、三丫她們說了清楚,她們只負責遷徙、安置百姓耕種,其他的事情則不管不問。」

  董旻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也稍微放下了心,面色也鄭重了些。

  「三叔這就前往長安,田地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過你小子闖了這麼大的禍,若不狠狠敲打幾下可不成,安邑的鹽田,還有那些銅礦……」

  「不行!」

  「絕對不行!」

  董旻還要開口爭奪一番,董虎手臂一擺,很是不滿開口。

  「三叔!」

  「你們在雒陽發了老鼻子的財,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兄弟們跟著董家混事了十年!十年啊!兄弟們從董家得到了多少好處?」

  「沒有!」

  「十年來,兄弟們一根毛都沒從董家得到過!兄弟們心下又豈能沒有怨氣?」

  「去歲拿下涼州、河東郡,今歲拿下漢中郡尚無一個月,百姓遭受戰亂,咱都免了他們的稅賦,一兩年內,咱是屁個賦稅也得不到!」

  一腳踢飛腳下石子,董虎心下有了些煩躁、不滿、惱怒……

  「一直以來,咱都沒有給兵卒們發放兵響,那是因為咱一直窩在雁門郡,一者咱窮,沒錢給兵卒發放軍餉,二者那裡人煙稀少,就是發給兵卒銅錢也沒地方花掉,三者雁門郡有咱的百姓供養,就算兵卒外出作戰,百姓也能補足軍中用度……可現在呢?咱已經離開了雁門郡!已經前來雒陽相助董家了!」

  「涼州沒有賦稅,河東郡沒有,漢中郡沒有,跑到了雒陽後,同樣沒有!」

  「什麼都沒有!」

  「只能依靠兵卒自己自耕自食!」

  「可三叔應該知道,兵卒可以在耕種時節耕種,也能在糧食收穫時節收割麥谷,可若在這樣的時節打仗了呢?」

  「就算耕種、收穫時節沒有打仗,難道還要讓兵卒與百姓一樣在家織布?難道還要學著工匠那般打造各種器具?」

  「兵卒不是耕種農夫,不是織布婦人,也不是匠人!他們需要背後百姓的支持,可咱有雒陽百姓的支持嗎?沒有!若是有,咱也絕對不會在胡三跑到雒陽後,還要給他送去一萬萬銅錢!」

  董虎也不去看董旻皺著的眉頭,冷臉道:「咱不知道雒陽富戶手裡有多少錢糧,也不知道幾十年來宦官們掠奪了多少民脂民膏,但咱知道這是一座金山銀山!」

  「咱不眼紅,董家無論得到多少錢糧咱都不眼紅!但三叔也別眼紅河東郡鹽田、礦山,因為那是將士們的口糧,因為咱虎娃就這麼一個供養兄弟們的財路!」

  見董虎真的惱怒了,董旻張了張嘴,最後又暗自輕嘆,渾小子說的這些他都知道,知道涼州、河東郡、漢中郡都減去了賦稅養民,也知道董部義從上下對董家的不滿,可……

  「報……報——」

  叔侄兩人齊齊看向狂踢戰馬的一隊探子……

  「報將軍,雒陽危急……」

  「什麼——」

  不等董虎皺眉,董旻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抓住開口兵卒衣襟。

  「說!」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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