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衛生的重要性【第一章】

  郭勝很看重董虎,在步廣里為他準備了一處很不錯的院子,董虎接受了郭勝的好意,但他還是撓頭與郭勝抱拳告罪……

  「郭公也知小子手下那幫混帳的膽大妄為,虎娃領五千騎千里奔襲河湟谷地後,他們竟然因為些許糧食,膽大妄為扣押了周司馬和數千兵卒,虎娃前往白馬羌後,一眼沒看到,他們又越境搶朝廷為將士們押送的糧食。閱讀」

  「一群混帳,皇甫將軍騙了咱虎娃的牛羊,那是咱虎娃與皇甫將軍的債務,皇甫將軍若不與咱糧食,不還咱的牛羊,咱就算帶著人去刨皇甫將軍家的祖墳,他人那也說不了咱一個不字。」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那幫混蛋就他娘地無腦的被人三兩句激怒,說皇甫將軍要拿滿山石頭的兩千頃田給咱,就這麼簡單的激將計,那幫混蛋還就真的上當了,還就無腦的越境搶了朝廷的糧食……」

  「郭公,你說,就這樣的衝動、無腦的混帳們,咱虎娃要不看管緊實些,若在帝都惹出什麼事兒來,可咋整?」

  這番話語說出,郭勝心下也擔憂不斷,正如董虎所說,兩次變故都是董虎不在時惹出的,他還真不敢讓董部義從做出什麼事兒來。

  董部義從的臨時營地是現成的,不是那種野外帳篷,而是一個個土坯茅草屋,設施完善,地方也大,就是當董虎帶著四個養子回營地後,眉頭就有些不悅了,把各營主管軍紀、營地衛生的大小副將尋來,足足訓了一刻鐘。

  天色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整個萬人大營卻是人聲鼎沸,所有人齊齊動手打掃衛生,董虎就兩腿微分站在營內木台上,一句話語不說,冷臉站了半夜,直至將營內衛生打掃乾淨為止。

  「各營大隊、中隊、小隊左副全部記小過,明日操練前,各營左副隊、副將必須當著各營的面宣讀檢討書、讀一遍衛生條例!」

  「一群混帳,哪怕只一天的營地,那也得與老子嚴格遵守衛生條例!」

  董虎大怒,將九副將、百十個左副罵了個狗血噴頭,第二日天未大亮,郭勝帶著十餘個宦官跑來了營地,不僅郭勝跑了過來,城內得了些消息的各方大佬也派了些人,就連皇帝劉宏、何皇后、三公都派了些人,但他們是在城門開了後前來的,與郭勝走屎尿的糞門不同,這才晚了些。

  為了帝都形象,運送糞便的糞門往往比其他城門開啟的早些,郭勝也能在天不亮出城,當何苗、高望、曹操等人來到上林苑營地時,董虎正身披甲冑雙腿微分站在高台上,郭勝則坐在帥座上悠閒飲著茶水,而下面一個個方陣,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各營將領全都大聲念著各自檢討,不會寫字的就當眾編,但所有人都在大聲檢討……

  九營將、百十個左副全都檢討過了後,一個個又組成百十人的方陣站在木台前,無論是統領數千人營將,還是僅是五十人的左副,都成了小兵卒,都老老實實站在木台前等著挨訓。

  看到這一幕,何苗、高望、曹操二三十人神色不一……

  董虎沒有搭理任何人,在軍營中,他才是最高統帥。

  「哼!」

  「本將軍再說一次,哪怕只住一日,哪怕再累,都要給老子把營內清理乾淨!」

  「今次本將軍給你們記小過,再發生第二次,就是大過!全部降級!」

  「哼!」

  董虎惱怒冷哼。

  「天下一場又一場時疫,每次時疫死了人無數,知道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講衛生——」

  郭勝等人一愣,董虎卻冷冷掃視所有人。

  「打掃衛生,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卻可減少時疫的發生,卻可讓軍中兄弟減少毫無意義的折損,你們身為統兵將領,身為軍中長官,你們身上的榮譽,你們的榮華富貴都是他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你們就必須為他們的命負責!」

  「哼!」

  董虎惱怒冷哼,一一將人看罷,這才轉身走到郭勝面前,鄭重插手抱拳。

  「督公可有訓話?」

  郭勝愣了下,想了下還是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走到百十將領面前。

  「軍中自有軍中規矩,身為將領就該遵守軍中律令!」

  說了兩句後,看著毫無反應的大小將領,郭勝就不知該說什麼了,不由轉頭看向董虎,董虎上前,冷臉一一將人掃視一遍後……

  「解散!」

  百十將勇齊齊叉手抱拳。

  「諾!」

  百十人一共組成三列,與三列軍陣是一樣的陣列,在抱拳應諾後,最前一列由重甲騎副將董重統領向左奔走,第二列則由輕騎副將董小乙統領向右「一二一」奔走,第三列由步軍副將孫牛統領「向後轉」奔出二十步外,這才各自帶著各自手下跑到各自所屬軍陣前,剩下的就是按照正常訓練,該「前後左右」訓練列隊的,依然訓練列隊,該「一二一」跑步的依然「一二一」跑步……

  看到各營該幹什麼幹什麼,董虎站立了片刻後才與郭勝一同轉身走向何苗、高望、曹操等人。

  木台上只有代表統帥的一張帥椅,是與太師椅差不多的帥椅,這麼多人也沒法子讓他人就坐,董部只能邀請他人前往自己臨時的住處……

  「賢侄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或許是郭勝「賢侄賢侄」的,何苗也開口「賢侄」表示親近。

  何苗與何進是兄弟,但兩人並無直接血緣關係,而是何進的老爹娶的帶娃寡婦,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是常態,能娶這樣的女人不是恥辱,而是他人稱頌的賢德,蓋因這個時代的女人地位很低,愁嫁的人家很多,以至於賣掉或遺棄。

  何苗本姓朱,與何進是兄弟卻無直接血脈關係,但與何皇后,與嫁入張府中的小何氏有血緣關係,與其說何苗是大將軍府的人,還不如說是何皇后的人更為準確。

  董虎跟隨董卓拜入何皇后門下,何苗喊一聲「賢侄」也不算錯了。

  聽著何苗話語,董虎笑道:「軍卒不同於其他,軍卒是刀子,若無規矩就如同沒了避免傷人的刀鞘,經常佩戴在腰間就容易傷到自己。」

  郭勝笑道:「賢侄這話說的在理,叔達也莫要再在此事上多說了,虎娃雖年歲尚未加冠,練兵還是不錯的。」

  何苗聽了郭勝話語,眉頭不可察微皺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一旁的曹操看著無數兵卒習練,突然開口。

  「董都尉,天下頻繁發生的時疫,真的是百姓不講衛生嗎?」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董虎,神色頗為鄭重,董虎也不知是怎麼著的,上前突然捶了下曹操胸口,一臉的笑意。

  「孟德兄長不會是心有不滿,怨恨虎娃搶了兄長的騎都尉吧?」

  曹操沒想到董虎會來了這麼一下,更沒想到他會說了這句話語,正有些呆愣時……

  「怎麼說呢,時疫各有不同,有的冷熱交替咳嗽不止的時疫,有的上吐下瀉且發熱,有的臉上張麻子,有的腫半邊臉,有的雙眼紅腫,還有肢體發黑……」

  「看著都是時疫,但它們是不一樣的,是各種各樣咱們看不到的蟲子引起的,蟲子不同,就如同豬羊牛馬,蟲子不同,造成的時疫也各不相同。」

  董虎說道:「蟲子各不相同,就比如吃肉的虎狼與吃草的牛羊不同,通過傳播的途徑也不同,就比如吃肉的虎狼,你就給他草吃,那是肯定不吃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養得活。」

  「雖這種比喻各種時疫蟲子傳播途徑有些不恰當,但理是這個理,有些蟲子是通過吃下的食物或水傳播的,有些是通過跳蚤、虱子吸食人身上的鮮血,有些則是通過彼此說話氣息……時疫各部相同,傳播途徑不同,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接觸到了有時疫的人,或是有了時疫的人使用或碰觸過的東西。」

  「講衛生,有些時疫是可以避免的,比如因吃下不乾淨的食物或水而上吐下瀉的痢疾,比如跳蚤引起黑死病,比如佩戴些口罩避免氣息傳播的冷寒交替且咳嗽不斷流感,這些都是可以避免或儘可能的減少此類時疫的發生,有些時疫是不容易阻止的,比如臉上生麻子的天花,天花時疫主要傷害的是孩子,孩子越小,夭折的可能越大,對成年的兵卒傷害很小,甚至無害。」

  董虎知道沒有他的三國是怎麼個樣子,知道曹操是天下諸侯中的一員,但他並不反感,相反的,若是可能,他更願意成為曹魏中一員,只是他知道,曹操在未來是不可能真的接受他的。

  董虎心下嘆息,面上卻無異樣,說道:「講衛生,儘可能避免軍卒染上時疫,儘可能避免軍卒非正常折損,但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讓他們記著軍中規矩,衛生只是平常小事,他們能夠遵守這種小事下的規矩,軍卒就會本能的遵守其他規矩,才能夠令行禁止、如臂指使。」

  說著,董虎又是一嘆。

  「昨日咱還與督公說起這幫混帳,咱不過是領兵在外,咱不過離開半年而已,這幫混帳竟扣押朝廷數千兵卒,竟越境搶了朝廷糧食,雖情有可原,畢竟是皇甫將軍使了些手段讓他們餓了肚子,用兩千頃荒山激怒了他們,這才做了些混帳事情。」

  「咱說這些,不是為了不滿誰,只是想與督公、高公、何叔父、孟德兄長說,從兩件事情當中也可以看出,對他們施加規矩不足,還需經常嚴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