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埋伏

  鮮血飛濺在城牆上,一個個剛才還現貨的生命就倒在了地上,如同一塊爛布一樣被人無情的踐踏,最終成為一灘爛泥,整個中水城都傳來無盡的廝殺聲,敵軍無路可退,新軍必須要活下去,個人的意志在這一刻體現著,一名新軍將士被打斷了腿,又被一槍刺透了胸膛,在臨死的最後一刻,一口咬住了敵人的脖子死不鬆口,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死也要殺死眼前的敵人,這一刻沒有人想起什麼家國天下,甚至沒有作為新軍的榮耀,也想不起親人朋友,這一刻真的什麼也想不起,或者事後會說是為了并州,為了親人,為了他們崇拜的將軍,但是這一刻卻是想不起劉岩到底長成什麼樣子,腦海桌子紅只有血色在迸飛,只有無數聲慘叫在腦海中嗡嗡作響。記住本站域名

  在如此的廝殺之中,人只是其中多個一個點而以,這一刻很難興起畏懼之心,在廝殺之前的畏懼早已經消失殆盡,剩下來的就只有腦袋裡『蹦蹦』的跳著,只有眼前的敵人和倒下的同袍,在沒有任何人能比和你背靠背的同袍更親。

  魏延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肩上掛著一隻弩箭,身上多有刀傷槍傷,在擁堵的城池之中,即便是再高的武藝,也不可能完全守得住,這不是兩人相爭,殺到現在,魏延也都麻木了,一雙手臂不像是自己的,已經感覺不到存在,有時候挨了一刀都不知道,更將一把大刀殺的的都卷了刃,每一個人都只是機械的去殺敵,更是憑著本能在活命,可能一個小兵就能殺死一個武藝超群的名將,這沒有什麼稀奇的。

  城中已經不能分辨究竟是那一方的人,從西門到東門都在糾纏著,直到有一方殺到手軟,或者是膽怯了撤退,但是新軍沒有退路,因為他們身上已經沒有第二天的乾糧,退出去就是死,被逼到絕境的新軍,無疑爆發出來的是頑強的戰鬥力,而相比起新軍來,公孫軍卻是還有退路,畢竟不管是去武恆饒陽武遂樂成都是他們的城池,有了退路,人就不會妄圖拼死下去,終究公孫軍堅持不住了,不管張銘如何督促,卻還是紛紛從已經打開的四門衝出去,到底還是活命要緊。

  被裹挾在人群之中張銘被一名新軍將士,一道砍了腦袋,至此公孫軍再無約束,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新軍也沒有力氣去追殺,只有章程分兵一百去追殺那些逃竄的公孫軍,只是實在是太分散了,也沒有能殺了幾個。

  這一戰新軍損失了近八百人,而敵軍留下了千餘具屍體,等章程押運著神火炮進中水城的時候,城中的新軍只是躺在血泊里,渾然不顧忌,死人當枕頭,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一個個放鬆下來,這身體是誰的都不知道,甚至這一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一下子說出來,剛才的兇猛早已經不見了。

  章程默默地吩咐近衛營二百人去搶救傷兵,在人群中找來找去才找到魏延,只是此時的魏延已經呼呼的睡了過去,身上的傷也感覺不到疼,只是這些天的壓抑不在了,就想好好地睡一覺,什麼也不去管了。

  等章程找到副將李匡的時候,李匡的半邊腦袋都被砍了下去,一隻胳膊也沒有了,無法給他拼湊起完整的身體,章程也只有就這麼將已經死去的弟兄們的屍體收集起來,然後堆在一起,只是這一項工作就耗費了半天的功夫,這一戰死八百,重傷的有三四百,輕傷者無計其數,可以說沒有不掛傷的。

  這一折騰便已經到了旁晚時分,夕陽如霞映紅了半邊天,魏延已經算是休息過來,站在城頭上眺望著遠方,身邊的章程遲疑了一下:「魏將軍,現在中水城已經拿下來了,那麼下一步將軍打算怎麼做,真的要燒掉這麼些糧食嗎。」

  說真的,從他們進入糧倉開始,看到那一堆堆的糧食,先前堅定地念頭卻動搖了,這麼多的糧食能夠養活多少人呀,若是一把火燒掉,他們都感覺到心裡悶得慌,很多兵士只是看著那些糧食捨不得,章程也捨不得,或者是因為并州一直缺糧,或者是因為曾經跟著劉岩想辦法弄糧食,相信他們將軍在此絕對捨不得這些糧食。

  其實魏延也捨不得,但是捨不得也無可奈何,望著遠方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才望向章程道:「章兄弟,不是我捨得,只是你看看咱們現在,只是必須留下的重傷號就有七百多,輕傷的先不算數,就剩下咱們這些人,如果還妄想運走這些糧食簡直就是找死,現在咱們在哪裡,是在敵人的心腹之地,四面八方全是敵人,押韻這些糧食只能把咱們束縛在這裡,那就只有等死」

  章程一陣默然,並不懷疑魏延的話,但是回頭望望那些糧倉,卻始終只有苦笑和不舍,但是到底是點了點頭:「我懂得,只是實在是捨不得這麼多的糧食,如果將軍在的話,說不定就會有辦法的。」

  將軍者劉岩也,魏延心中也是一陣苦笑,在這些近衛營的閻立,劉岩簡直就是無所不能,言之必是將軍,不過沒那麼多時間多想這些,只是壓低聲音道:「章兄弟,我請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可找到那些受傷的弟兄暫時的安身之處了嗎?」

  原來,早在章程剛進城的時候,魏延就擺脫章程派人出去尋找一個可以藏人的山峰,讓那些受了重傷的弟兄藏起來,同時從這裡運一批糧食過去,很顯然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去操作,如果不儘快的話,他們就要被堵在這裡在沒有出路,如今的這些殘兵可禁不起再來一場硬仗,滿打滿算加上近衛營也不過一千三百人而已,加上重傷兵也只有兩千人,而且所有人除了近衛營要看守神火炮之外,都多多少少的掛了彩,現在有沒有時間修養,所以這些傷兵必須想辦法安置他們,不然的話大家都要死。

  章程點了點頭:「找到了,將軍你看那座山,當地人管他叫神馬山,狀如天馬,山高有幾十丈,林深隱秘,縱長十餘里,藏起來千把人不是問題,只是離著中水太近了,我已經讓兄弟金山打探了,在山的深處找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天然的岩洞,旁邊是一片開闊地,但是上去卻只有一條小路,最妙的是,山上有一處小溪連接著一個小湖泊,絕對是個好地方。」

  魏延點了點頭,絲毫不懷疑章程的辦事能力,畢竟都是自己的兄弟,既然有這種地方,也就無所謂遠近了,拍了拍章程的肩膀笑道:「不用擔心離著中水進了,這一次咱們燒了糧食之後,公孫瓚絕不會在啟用中水這個地方,等咱們離開,此地也就消停了,到時候附近幾縣的兵力也會撤走的,到時候弟兄們反而就安全了。」

  說罷,心中自己也鬆了口氣,當然這一切只是魏延的猜測,臉上閃過一道光彩,隨即轉身朝城裡走去:「走吧,咱們看看準備的怎麼樣了,弟兄們生活的必需品,還有一些防守的東西,儘量給他們帶上,糧食也儘量多帶一點,今夜之前一定要送弟兄的們上山,到時候只留下三百人就行,這一次咱們要逃命,神火炮都不能帶了。」

  哪知道這話音放落,章程臉色就是大變,猛地頓住身形:「魏將軍,你剛才是說神火炮也不能帶了嗎,那可對不起,將軍曾經說過,炮在人在炮毀人亡,如果你嫌神火炮拖累,那我們近衛營的弟兄也留下吧,神火炮不可能丟棄,也絕不能落在任何人手裡,除非近衛營死絕了,那也是神火炮毀了,不然這樣吧,我們也陪著受傷的弟兄留下。」

  魏延一呆,登時頓住腳步,只是在望向章程,章程卻已經冷著臉望著他,顯然是心中不滿,魏延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章兄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神火炮一門重千斤,帶著它逃命顯然不太現實,我只是想」

  「不用說了,我們留下,我們是不可能和神火炮分開的,為將軍自便吧。」話音落下,章程竟然冷著臉走開了,再不肯聽魏延說話,讓魏延很是無奈,也只是嘆了口氣。

  於是隨著夜色漸晚,除了在中水留下三百人看守糧倉,其餘的人在章程的率領下一路奔十幾里外的神馬山而去,至於究竟是藏在山的哪裡魏延還真不知道,因為他沒去,到時連續的運上去了八千石糧食,足夠這千餘兵卒年余的生活所需,其餘如被褥鍋灶鹽巴藥草等等,一應事務都運了上去,還有些防守用的火油箭矢等物,加上運上去的兩門神火炮,簡直就是講這裡變成了一個軍事基地。

  在安頓好了之後,那些送人上來的兵卒也都撤了下去,至此,中水城就只剩下了魏延和他的一千人,眼看著天色將亮,魏延才讓兵卒們休息了一會,等天亮的時候也就是逃命的時候了,到時候也只是能帶上一些活命的糧食而已,至於其他卻都沒有了,而此時,從四城方向都有大軍趕來,不知道魏延究竟能不能逃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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