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沉吟了良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隨即將典韋喊來,便將呂布的方天畫戟交到張繡手上,然後又將一隻煙火筒交給張繡,這才吁了口氣囑託道:「若是萬一呂布無信,你就想法子點燃這個煙火筒,我在外面看到信號,就會用神火炮轟開城門,到時候會讓典大哥興霸大哥他們殺過去相救與你的。Google搜索」
張繡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卻只是點了點頭:「大恩不言謝,將軍,您的恩情張繡記下,遠今後永遠隨在將軍身邊為將軍出生入死,繡告辭了」
話音落下,張繡竟不多言,便已經轉出大帳,招呼了二十名武藝最精,而且最為得力的神槍營的弟兄,便已經翻身上馬,往長安城奔去,手中方天畫戟高高舉起,頃刻間便已經到了長安城下,望著城頭上的呂布高呼道:「呂奉先,方天畫戟已經拿來,開城門放我進去吧,我來收斂我叔父的屍身的。」
呂布點了點頭,又抬眼朝新軍大營望去,並不見有什麼動靜,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招呼高順成斂魏續等人一起下城頭,待數百精兵在城門處埋伏好,這才朝兵卒一揮手:「打開城門放張繡進來。」
城門緩緩地被打開了,張繡怡然不懼,嘴角掛著譏笑,縱馬緩緩地便進了長安城,身後二十名兵士卻是緊張的握著長槍手心都被汗水沁透了,幸好呂布等人也並沒有動靜,只是進了城之後,厚重的大門卻是轟然關上,那些神槍營的弟兄心中猛地一緊,只要呂布無信,他們就是有來無回的下場。
「將方天畫戟給我吧,我讓人帶你去南城收斂張濟將軍的屍首。」提起張濟,呂布臉上也是顯出一絲恭敬,雖然雙方是敵人,但是呂布對張濟還是心存敬意,說真的,並沒有打算這時候算計張繡,雖然呂布反覆,但是最為一個軍人,呂布卻沒有想趁此機會殺了張繡,一來張繡並不是呂布的主要目標,畢竟關鍵人物是劉岩,二來呂布也是真心想讓張繡將張濟收斂起來。
張繡並不多言,將方天畫戟拋給呂布,只是並不說話,卻拿眼望著呂布,呂布會意,便吩咐一旁的劉何領張繡去南城,劉何應是,便領著張繡朝南城走去,其實張繡心中也很緊張,不過呂布並沒有如何,就連劉何在前,臉上也多有恭敬之色。
再說劉岩只待張繡走後,心中也是緊張,只是吩咐近衛營將火炮推出來,時刻準備著炮轟長安城,並不是劉岩不想用火炮轟開長安城,只是因為軍中只有也不過六枚炮彈,其中還有兩枚火油彈,只有兩枚實心彈,而長安城城高堅深,只是城門就有幾寸厚,兩枚實心彈還真轟不開城門,劉岩剛才所說,開炮不過是恫嚇多餘實際功用。
且不說劉岩眾人在外面提心弔膽,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張繡歸來,或者是豬呢比衝過去廝殺,近衛營雖然沒有攻城利器,但是卻又千弩車對準城牆上,就算是公布跑長安城,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此時張繡隨著劉何奔南城而去,雖然身後幾百并州軍監視著,張繡卻是面不改色,無他,不過一死爾,進長安城張繡便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只是就算是死,那也要殺出一番威風來,絕不會墜了張家的威風。
轉過幾條街,便已經到了南城,此時還有不少兵卒在收拾屍體,天氣炎熱,已經兩天了,殘存下來的屍體都有些發臭,遠遠地就能聞到氣味,只是即便是這樣,張繡卻還是一眼就望見了張濟的身體,此時猶自抵著長槍,站在南門前,一雙眼睛還不曾合上,只是盯著南門,充滿了不屈,讓人振腕不已。
「叔父」張繡一聲悲呼,只是縱馬沖了過去,不及到了跟前,便已經翻身下馬,就此跪倒在地上,眼中熱淚長流,只是磕頭不已。
二十名神槍營的弟兄也趕忙過來跪下,隨著張繡磕頭,以實際那悲切的氣息瀰漫了南城,可憐張繡望著張濟的屍身卻是悲戚的很,一時間也不能想起什麼,看著叔父此時的雄姿,卻還可以想想那一晚的勇猛,必然是力戰而死,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退後,果然是張家人的作風。
張繡哭泣了好一會,一旁敵將劉何站在一旁頗不是滋味,雖然是敵人,但是那一夜張濟的雄姿,卻已經讓劉何心中震顫,此時望見張濟的屍體還是很尊敬,眼見張繡哭的悲戚,劉何卻是忽然嘆了口氣:「張繡將軍,你也不用太傷心,咱們當兵的早就已經將性命別再褲腰帶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掉了,只是我想告訴將軍,張將軍是英雄,雖然為敵但是劉何還是很敬重張將軍,甚至都想追隨在張將軍身邊,縱死也是英雄之名」
忽然聽到劉何開口,張繡不由得一呆,磚頭朝劉何望去,只是見劉何望著叔父的屍體怔怔的,臉上多有恭敬,此人不似作偽,心中不由得對劉何多了幾分親近,卻聽劉何頓了頓,這才嘆息道:「將軍,不瞞你說,那一夜張將軍來得晚些,我們已經殺進城來,只是張將軍一到,但憑一己之力,卻是殺的我們將軍和幾位將軍不得不一起動手,即便是如此,那一夜張將軍也一槍刺傷了呂將軍,其後搏殺中才被斬殺,只是就算是最後一刻,張將軍也不曾放棄,血濺五步也是不改面容,當時天下英雄的表率,至此不曾倒下,到今日我手下的弟兄們還不敢輕易靠近」
說到這也不過是一臉的苦笑,望著張濟卻是深深的鞠了一躬,果然值得他們尊敬,這一番話讓張繡聽的是心潮澎湃,叔父果然是好樣的,自己也當如叔父一般,心中一動,便磕了個頭,伸手將眼淚抹去,只是恭聲道:「叔父,繡以後當以叔父為表率,決不讓叔父在天之靈丟臉,繡這酒請叔父與我回去。」
話音落下,便給張濟用力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便爬起來,只是一時間又有些為難,自己空手而來,卻又如何將叔父運回去,心中略一遲疑,只是朝一旁的手下道:「快去取兩扇門板來,咱們將叔父的屍身請回去安葬。」
只是話音才一落下,神槍營的弟兄便已經要去百姓家拆門板,他們可不管百姓願不願意,不過就在此時,卻忽然聽劉何沉聲道:「且慢」
話才出口,眾人登時一驚,便已經緊張起來,哪知道卻又聽劉何道:「將軍,不用拆卸門板,我們并州軍的兄弟已經為張將軍準備好了靈柩,只是此時還沒有完全弄利索,棺頭的字還沒有畫上去」
張繡一愣,卻是心生感激,不管在簡陋,但是作為敵人能夠給準備一舉棺木,卻已經是相當的仁義了,同事張繡也升起一股自號,叔父雖然戰死,死卻有許多死法,但是能死後讓敵人這樣尊敬的天下又有幾人,說良心話,來之前張繡滿腹怨恨,只想進城便大殺一場報仇,只是此時卻已經沒有了怨怒,反而心中感激,當然並不是對呂布和其他人,而是對劉何,張繡可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前猛地單膝跪在劉何面前,只是感激的道:「繡待叔父多謝劉將軍的盛情,今日繡記下,將來必有所報,多謝將軍。」
劉何不敢托大,上前將張繡扶起來,卻是不敢居功:「將軍,其實這棺木是高順將軍讓準備的,將軍若要謝就謝高將軍吧,這棺木是弟兄們這兩日趕出來的,也算是兄弟們對張將軍的一番敬重,這英雄誰都會尊重的。」
隨後劉何招呼了一聲,便有兵士抬著棺木出來,果然還沒有弄利索,畢竟這些兵士也不是專業的木匠和畫師,弄出來的也就很簡陋,但是這番盛情卻是不容置疑的,無論如何張繡都是滿心的感激,當下便和親信將張濟身上的箭矢長槍慢慢取下,又略略收拾了一下,這才將張濟放入棺中,有八名兵卒抬著,一路又朝東門而去。
到了東門,呂布高順等人都在東門等著,因為要開城門送張繡,自然不敢大意,在確定新軍方面沒有其他動靜之後,這才將大門緩緩打開,只是任由張繡抬著張濟的棺木出去,並不曾有絲毫的動作。
張繡到了最後一個才出城,卻從馬上翻身下來,猛地跪倒在地,朝高順跪倒,大禮慘敗:「高將軍,繡感謝你的恩情,這番恩情來日必有所報,繡,告辭了」
這才抬著張繡朝大營而去,呂布果然目送張繡離開,這才關上城門,卻不知此時在新軍大營,龐統卻是雙眼發亮,只是在劉岩身邊低聲道:「主公,這可是好機會,若是此時先用神火炮轟殺,讓典將軍甘將軍周將軍率軍掩殺,當有機會拿下東門,甚至可能一炮轟死呂布,最不濟也能造成傷害,不如」
哪知道劉岩卻是一擺手,只是搖了搖頭,臉上卻是不以為然:「士元,雖然是敵人,但是既然他們以誠待我,我也不能讓敵人小瞧了,再說一旦此時動手,又將張繡置於何等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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