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岩的話,王渾臉色一變,氣的差點跌了個跟頭,回頭朝城樓上看去,卻見劉岩站在城樓上,雙手掐腰,一副牛皮呼呼的樣子,還伸手不住的朝這邊指指點點,至於嘴裡嘟囔的什麼東西,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絕對不是好話,一時間差點讓王渾氣炸了肺,只是終究為將多年,卻還曉得不能一時衝動,勉強領著大軍回了大營。記住本站域名
看著王渾領軍回大營,劉岩嘿了一聲,搖了搖頭啐了一口:「王渾這笨蛋,也都給他打開了城門,他竟然不敢進來,白虧了前些天死嘰白咧的要進來,哎,你們說說,這不是浪費爺的感情嗎。」
典韋周倉跟著大笑,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的,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家的主公,不過對於主公得了便宜還賣乖,確實很讓人無奈,只有陳宮苦笑著搖頭,主公聰明是聰明,做事更是有手段,無論是在政務方面,還是行軍打仗,這都是一等一等人才,但是總是容易小人得志,每次一得意就是這幅樣子。
不過這還不算完,劉岩唉聲嘆氣了一會,心中忽然一動,倒是有個主意浮現出來,一扭頭招呼烏娜:「烏娜,你現在馬上傳令,讓城牆上所有的將士暫時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給我一起大罵雁門軍,罵那個太守王渾,快點,愣著幹嘛。」
好荒唐的一條命令,烏娜愣了半天,才在劉岩的督促下反應過來,就要下去傳令,卻讓身後的陳宮臉色一變,既然敵人都退走了,幹嘛還要在多一錘子,非要在生事呢,趕忙拉住劉岩:「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呀,雁門軍既然退了,就沒必要再去刺激他們了,免得還要廝殺不是。」
只是陳宮也沒有勸得住劉岩,眼看烏娜腳步遲疑,劉岩卻又一嗓子高呼,將烏娜嚇了一跳,趕忙走到城牆上傳了令,只是一時間一眾兵卒還以為是他們聽錯了,怎麼將軍會下這麼荒唐的命令,只是眼看著劉岩,他們這位將軍在陳宮的拉扯下,衝著雁門大營那邊高聲罵道:「王渾你個王八犢子,也就在這裡等著你呢,你個膽小鬼」
聽見將軍開罵,一時間眾將士好像明白了什麼,就開始有人跟著開罵,既然有了第一個,就開始有第二個,慢慢的新軍殭屍匯聚成一片宏聲的咒罵,只是新軍將士成分有些複雜,雖然已經很少有當初從陳留那邊的人了,多少次的征戰廝殺,從檉柳跟過來的人如今只剩下劉岩的近衛不足二十人,當然還有黃巾軍投過來的,更有上郡西河郡朔方郡的兵卒,也有草原上各個部落的人,只是這樣一來,聽上去就難免南腔北調的,特別是一旦罵起來,這些人只感覺將軍實行的統一的官話,罵人不夠爽利,遍還是用起了各自的家鄉話,這一片罵聲可就複雜多元化了。
城頭上一開罵,地下那些持盾的也跟著開罵,罵聲傳出去,讓遠處的杜仲和札特有些糊塗,但是聽著罵聲不是一人幾人能傳出來的,知道這是新軍將士的罵聲,遲疑了半晌,還是在杜仲的帶領下跟著一起罵了起來,這一片罵聲直如汪洋大海,一兩千人跟著大罵聲威直震天地。
這邊罵的爽快,但是雁門大營卻快氣炸了肺,就算是王渾呆在中軍大帳,就算是堵上耳朵也還是能聽見敵人在罵他,南腔北調,各式國罵,簡直就是把王渾能想出來的所有惡毒的語言都湧出來了,當然還有王渾想不出來的,一時間王渾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吵吵著要提槍上馬,去和新軍拼了,幸虧諸將趕忙攔住。
王渾氣的不輕,諸將一時間也很無奈,明知道武州城現在是陷阱,誰又敢輕易地去闖,但是聽著這罵聲心裡也真不是滋味,就在眾人頗為憋屈的時候,卻聽見外面已經開始有兵卒還嘴,隨著新軍對罵,這倒是讓王渾臉上稍微緩和了一下,隨即到時想起了什麼,猛地一聲大喝:「來人吶,召集所有的兵士」
諸將一聽,當時就有些發懵,還道是王渾這是要召集諸軍要殺上去,不由得一個個變了臉色,上前跪倒在王渾面前,齊聲哀求道:「將軍喜怒,忍一時之氣得一世安寧,將軍三思呀,切莫為了一點小事而壞了大事。」
哪知道王渾渾不在意,哈哈一陣大笑,忽然飛起一腳將王哲踢了個跟頭:「屁的三思,老子有什麼好思的,還不都趕快跟我出去。」
眼見王渾笑的好像很開心,而且還將王哲踢了個跟頭,諸將都以為王渾是魔怔了,一個個臉色變得相當難看,那王哲爬起來,苦著一張臉,畢竟是一家人,王哲要比起別人更關心王渾,上前抱住王渾,還不忘了招呼其他的將領:「兄弟們,將軍他魔怔了,還不快點過來抓住將軍,切莫讓他意氣用事。」
第一個響應的事章甘,上來攔腰抱住王渾,便有張盛抓住左臂,李斌抓住右臂,將王渾團團困在這裡,讓王渾有些哭笑不得,還真以為自己魔怔了,不過倒是也不責怪這些將領,畢竟都是真心為了自己好,嘿了一聲,王渾似笑非笑的道:「行了,我沒有魔怔,也還沒有傻掉,都起來吧,出去召集全軍,管他什麼陰謀詭計,我自然不去踩陷阱,劉岩又能奈我如何,他們能罵我,難道我就不能回罵他們不成,這一次就讓他們看看兵力占優勢的好處。」
王渾的話讓眾人一呆,倒是也聽清楚了王渾什麼意思,下意識地將王渾鬆開,王渾一笑,在身邊的章甘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給我召集全軍,讓弟兄們給我罵回去,老子就不信打不贏他劉岩,還罵不贏他劉岩。」
見王渾是真的沒事了,諸將也就不再遲疑,畢竟誰被罵的也是一肚子火,這股子瀉火發不出去,堵在心裡也挺難受的,剛才沒有多想,只知道生悶氣,此時聽王渾下了將令,倒是有種霍然而開的感覺,將軍果然就是將軍,境界就是不一樣。
很快雁門大營的所有兵士就被召集起來,當然他們還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但是隨即被告知要開罵,近三千大軍排成幾個方陣,身穿鎧甲,手持長槍,一個個精神抖擻,面對著武州城那是怒其滔天,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這些常年廝殺的士兵,早就被新軍給罵急了,只是不知道怎麼辦而已,不過聽到將軍一聲令下,諸軍將士登時都有些發愣,要不是極為小校在哪裡催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不過既然得了將令,這些士兵還有什麼擔心的,一個個咬牙切齒,將胸中憋了半天的怒氣發泄出來,一開始聲音還小,隨即便成為一片震天動地的罵聲,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雙方對罵,這叫一個精彩。
劉岩懊悔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剛才只圖著痛快,卻忘記了雁門軍比起新軍來人數多了很多,結果人家也想起來開罵,新軍其實登時矮了一頭,好在新軍站在城牆上,朝下俯視雁門軍,心理上還能占點優勢,一時間也分不出睡得聲音更大點,劉岩苦笑著看了看身邊的陳宮等人,相當後悔的道:「是我失算了,哎」
不過陳宮卻沒有說什麼,有生以來,一直以為打仗是件相當謹慎的事情,相當的嚴肅,但是今日方知什麼叫做無所不用其極,原來仗還可以打成這樣,看著吐沫滿天飛,一張張大嘴,陳宮等人驚呆了,身邊典韋和周倉也正罵的起勁。
沒過多久,新軍的聲音就漸漸弱了下來,畢竟罵了這麼久,誰嗓子不冒煙呀,終究有人忍不住,去城牆下面弄來了幾桶水,只是片刻就被一搶而空,滋潤了嗓子的傢伙們,罵得更加起勁,生怕聲音小了,別人會說他不是男人,更怕被兄弟們瞧不起,更怕被敵人瞧不起,所謂輸人不輸陣。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仗國罵,竟然持續到天快要黑了,兩邊的士兵早已經罵的沒了力氣,雖然還不想服輸,但是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罵著,聲音已經小多了,很多人喝了太多的水,肚子都漲的不行,到後來,嗓子難受喝水也不管用了,直到太陽下山,雙方才終於算是消停了。
最終新軍率先堅持不住,畢竟是他們先罵的,嗓子也早就受不了了,感覺到罵贏了的雁門軍,隨著新軍的聲音消下去,登時爆發出一片震天的呼聲:「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哈哈哈哈」
這簡直比打了一場勝仗還高興,總之是壓了新軍一頭,王渾更是高興地不得了,這口惡氣算是出了,當下便命人埋鍋造飯,要犒賞三軍,這一頓,兵士們見了肉腥,畢竟沒有白罵了半天,勝利得來不容易呀。
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海虎部的札特,本來武州城城門大開,札特還在擔心,卻見雁門軍不戰而退,接著這一場國罵,算是讓札特開了眼界,中原果然是博大精深,各種計謀層出不窮,打仗原來還能這樣,札特不由得心悅誠服,滿臉複雜的朝武州城頭望去,劉岩的身影在夕陽下越發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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