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六十五章 如此雄主!韓非敬服!
出大事了!
真正的智計深遠之人,觀一葉落而知秋臨。
明珠鳳冠霞帔,就坐在劉昊身側,雙手抱著劉昊的手臂,狀態十分親昵。
韓非臉色肅然,問道:「白甲軍今日殺氣沖霄,直奔新鄭,只怕不只是為了送明珠夫人入宮一事吧?」
「傳說韓非智略過人,是儒家年青一代最出眾的弟子,果然不凡。」
劉昊雙眼十分明亮,如同星辰銀河一樣深邃浩瀚,注視著韓非,道:「十萬白甲軍,急襲新鄭,直取韓國王都,先生以為,勝負幾何?」
果然!!
韓非心裡沉重嘆息一聲,道:「若是新鄭並無防備,又有大將軍姬無夜作為內應,則白甲軍可以一戰而下新鄭,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他並不知道劉昊的身份,但是迎娶雪衣堡明珠夫人的計劃是大將軍姬無夜提出來的,韓非也就將劉昊當做是姬無夜的同黨。
韓國朝野,已經盡數落入他人手裡,豈能不嘆?
明珠噗嗤輕笑出聲,道:「姬無夜算什麼,給我家主人提鞋都不配呢!」
「不是一夥的?」
韓非心思微動,眼神不經意間流轉,觀察劉昊神色,心裡瞬間便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推論:姬無夜與眼下這個掌控雪衣堡的神秘人,竟然不是一路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大將軍姬無夜已經權傾朝野,還不夠資格給此人提鞋!
那麼他身份之高,難以想像!
他......究竟是誰!?
無數疑惑橫亘在韓非心頭,以韓非之智,都無法推算其真正的身份背景。
因為劉昊仿佛是突然從天而降,神秘而強大,氣度舉止,像是久居萬萬人之上的上位者。
「先生在《五蠧》里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我深以為然,一直想要與先生見上一面,可惜相隔甚遠......」
劉昊淡然道:「今日一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韓非的法治理念,不僅僅影響了一個時代,就連後世的法律,也多有韓非思想的影子。
這是真正的千秋大賢,值得尊重。
韓非拱了拱手,慨然說道:「百家學說,亦與分野,儒生可分為腐儒與王儒,俠也有凶俠與義俠,足下胸藏百萬雄軍,今日縱兵入新鄭,所謀也大,卻是為了一己私慾,實乃不義之舉,何不平息干戈,以救新鄭百姓於水火之中?」
劉昊並不為所動,淡然笑道:「先生說有義俠與凶俠之分,義俠以劍救世人,如今七國局勢緊張,大戰一觸即發,如此亂世,當用重典救世,才是大義!」
「韓王之才平庸,不足以據一國而立。今日我提兵入新鄭,為的就是畢其功於一役,盡收韓國之地,日後整合韓國之底蘊,只待到來日七國亂戰,蒼生塗塗,我便持天子劍,揮兵出韓,以救世人......先生以為如何?!」
「孟子有雲,雖千萬人,吾往矣。閣下的胸襟氣量,絕非常人,請受韓非一拜......」
韓非神情複雜,沉默良久,忽然拂動雙袖,一揖及地。
明珠美眸睜圓,有點不敢置信。
劉昊起兵攻打韓國王都新鄭,等於是對韓非家國行絕滅事,韓非卻無半點恨意。
方才作揖,是依循儒家周禮,見到大賢聖人才用的鄭重禮節。
從此也可以看出韓非對劉昊的尊重認可,並沒有因為奇襲新鄭,而抱有成見。
「明珠姑娘是否以為,我應該恨意滔天?」
韓非淡然笑道:「有些人沒有見過汪洋,便以為江河最為壯美,但有些人卻能通過一片落葉,看到整個秋天,行萬里路,才能見天地之廣闊,我曾經流浪,只為尋求一個答案,現在看來,好像已經差不多找到了。」
「你真是怪人!」
明珠聽得雲裡霧裡,劉昊卻笑道:「先生之智,通天徹地,今日與先生坐論大道,當為之浮一大白!」
就在方才這一瞬間,劉昊讀懂了韓非。
他是有大抱負、大格局之人,天下將亂,七國烽煙將起,到時候以韓國之淺薄孱弱,必然遭受兵鋒肆虐,劉昊如果真能帶領韓國崛起,善待韓國百姓,也是幸事。
從某一種角度來說,這也是兩個人的思想觀念碰撞相合,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劉昊卻是不知道,此時韓非腦海里,悠悠響起起了老師荀子對他說的那一句話:「原來......天地間真有一種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命運......」
車廂內,青煙裊裊。
兩人就在車廂內,徹夜促膝長談。
從天文地理,春秋大勢,說到了戰國七國,秦主沉浮。
從琴棋書畫,說到了兵家戰陣,奇門遁甲。
兩人越說越是投契,拋開了立場,倒是有些相見恨晚的意味。
劉昊讚賞韓非的思想格局,心裡斷定,這樣的人才,絕對是一個時代的天驕。
只要給他足夠大的舞台,日後成就,絕對不在大漢王朝七絕大軍師之下。
在與劉昊的交流過程當中,韓非卻更加心神震撼。
劉昊的格局與眼光,絕對不是常人可比,他老子韓王安貴為一國之主,但是比起劉昊來,卻恍若是雲泥之別!
「如此雄主,若恩順利接手韓國,或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韓非陷入了沉思。
愚人做事,才看對錯,明智之人做事,只有利與弊。
春秋強晉三分,成趙、魏、韓三家。
趙國國力最強,可與秦國爭鋒於北方,魏國的魏武卒也是鐵血精銳,整體國力在七國當中,位居上游。
唯獨韓國,小國弱邦,舉國之兵不過四十萬,能打的大將就那麼幾個,其中姬無夜狼子野心,素有不軌野心。
另一個冉冉升起的將星就是白亦非,卻又降了眼前這位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