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命!」
高湛躬身說道。
連東宮太子都站出來表態了,譽王自然不會落於人後,說道:「父皇臥病,孤自然應當為之盡孝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半分耽擱不得,也只有勞駕高公公了」
高湛面容舒緩,笑道:「譽王寬厚,陛下一向多有讚譽,老奴這便去辦了」
從這裡便可以看出,譽王跟東宮太子兩人的情商跟智商,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假惺惺!」
東宮太子當眾獻醜,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這兩人表面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實際上卻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
梁國戰敗的消息,除去了震動梁國帝都金陵之外,同時也通過諜紙天眼,擴散傳回了北陸。
紅川。
這裡是北燕與西魏的交界之處,朝北則是北燕國境,向南便是西魏的地域。
燕皇殺了燕洵之父,黑鷹軍舊部慕容先、拓跋昊等大將便作亂逆反,結果燕皇死於政變,而燕洵則是黃袍加身,被抬上了燕北國主之位。
如今紅川城內,燕洵與韋孝寬等人,正分席而坐,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特別是燕洵,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問道:「韋將軍,你確定二十萬長林軍,當真是被鳳舞軍擊敗了?」
坐他對面的韋孝寬,生得方面燕頷,虎鬚生威,一看便是軍中悍將,他對著燕洵抱拳說道:「燕皇陛下,末將豈敢相欺?此事是諜紙天眼裡的諜者,冒著生命的危險傳回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假,二十萬長林軍,一戰而敗,梁國北疆,再無可戰之卒!」
韋孝寬說完,舉座譁然。
西魏諜紙天眼做事風格,北陸誰人不知?
「連年大戰,有梁國長林軍作梁國北境屏障,我等便難跨過陰山口半步!」
「二十萬長林軍全滅了,這真不是開玩笑!?」
「長林軍是梁國精銳中的精銳,居然被鳳舞軍打敗,這鳳舞皇手裡的實力也太過雄厚了捏吧!」
「不知黑鷹軍能不能打得過鳳舞軍」
燕洵側身問道:「國師,你足智多謀,對此有什麼看法?」
韋孝寬目光移掠,發現被燕洵稱為國師的,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人,精神矍鑠,目光陰冷光芒隱隱閃動。
「此人便是輔佐燕洵弒君的東方忌吧,看來心機城府極深,要小心留意」
韋孝寬心裡暗忖。
東方忌拈鬚道:「陛下,臣夜觀天象,梁國雲州有群星逆行,侵犯牛、斗之分,紫光四射,其狀妖異」
「如此星象,必然是梁國國基動搖,正所謂天授予之,何不取之?若以一員大將,統率北燕精銳,與西魏合力,跨過陰山口,便可以馬踏東陸,盡取大梁萬里河山!」
韋孝寬贊道:「東方先生,真是北燕大才,西魏與北燕兩家,歃血為盟,共同出兵,平分了這梁國江山,亦是一大快事!」
燕洵目中厲芒閃爍,肅然道:「就依先生之言!」
雲州。
萬馬平原的大戰餘音已經漸漸的散去。
鳳舞軍擊潰了長林軍之後,穩鎮三州,而陸遜則是率輕騎兵星夜急襲齊州而去。
這段時間內,烏道崖與楚蘿等人,則是在雲州暫時住了下來。
這個燕北第一智囊,也沒有做其他事情,只是一襲青衫,在雲州城漫無目的地散心。
雲州是鳳舞軍第一個攻陷的州郡,大鳳舞新政已經逐漸平穩推進開來。走在雲城的街道上,烏道崖能感受到那一種不加粉飾的繁華。
不但商販雲集,來往老百姓們的臉上,也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楚蘿道:「先生是聰明人,見到此景,有什麼感想?」
仲羽忍不住說道:「這個鳳舞皇,文成武功,就算是整個北燕國境,只怕也只有王都燕北城才有如此盛況啊」
楚蘿朗聲道:「這雲州在鳳舞皇手裡不過數月,就已經如此繁盛,據我所知,鳳舞州、合州都已經推行大鳳舞新政,這大鳳舞新政,重在鼓勵商業,減輕苛稅,利民興國,先生也都看見了。」
「利民興國,何其之難!?」
烏道崖駐足沉默了半響,喃喃感嘆道:「亂世當中,果真有如此大同盛世!?」
金陵城。
長林軍之敗,導致梁帝病倒榻上靜養,諸多政事,堆積如山,內閣首輔荀白水聯合了幾部尚書,聯名請奏由譽王蕭景桓總攬朝政,獲得了梁帝的准允。
東宮太子深感自己地位受到威脅,便在寧國侯謝玉的建議幫助之下,暗中收攏了天泉山莊卓鼎風等一群江湖高手,蓄養起死士來。
梁帝這年歲已高,又來了這麼一出,看似命不久矣,使得梁國的雙王之爭,愈演愈烈。
與此同時,終於到了祭天大典也的日子。
這一次祭天大典,是在乾天觀內舉行,上師尊號濮陽纓親自下場設壇動法,由梁國兩王代替梁帝祭奠天地,禱告上蒼,為梁帝祈福。
事關皇帝,荀皇后又點了頭,便搞得規模壯大,祭天大典之時,整個乾天觀內,都擠滿了禁衛軍。
「報!」
大梁禁衛軍邁動沉重的步伐上前,抱拳道:「統領,乾天觀內,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乾天觀外,百姓已經疏通,往來要道,都在禁衛軍的掌控之中!」
「上師濮陽纓準備登壇作法了!」
荀飛盞皺眉瞥了乾天觀當中高築的祭台,擺了擺手,說道:「都打起精神來,今日祭天大典,絕不可出半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