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黃老頭,說的隱晦,其實他的意思,就是隱晦的勸劉昊多收幾個妃子,好多生幾個子嗣,穩定人心。
劉昊自以為宮中有妃嬪美女數十,已經不算少了。
但這也就是相對而言的,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退一步講,就是後世的某一個局長副市長,都常常爆出幾十個情婦的新聞,劉昊這後宮還真不算多。
只不過這事情有些微妙,在德高望重的黃琬出來帶頭之後,內閣閣老楊彪也站出列來,捧著笏板道:「陛下聖文神武,雄絕當世,只是後宮匱缺秀女,老臣懇請廣召天下秀女,充實後宮!」
「臣也以為如此,懇請陛下,下旨各地廣召秀女,充實後宮!」
緊接著,王朗等老臣,一起站出列來拜道:「懇請陛下,光召秀女,充實後宮!」
這一時之間,朝堂上十分熱鬧,不少人跟著拜倒,聲勢浩大。
「從來只有貪好淫樂被手下死諫的,哪裡有君王被臣子勸諫多開後宮的?」
事情愈演愈烈,劉昊也是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輕飄飄的帶了過去:「此事時機不到,等西羌平定之後再議,退朝!」
劉昊都這麼說了,殿內群臣,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
李風蓮拂塵一甩,銳聲叫道:「退朝!」
朝中內閣一群老臣,在躬身送劉昊離開之後,議論紛紛:
「唉,陛下銳意進取,卻不顧家事,今日之諫算是失敗了。」
「誰說不是呢,這西羌蠻子,也真是不知好歹,敢在這個時候來搞事。」
老臣黃琬緩步走出了宮門,呵呵笑道:「諸位大人放心吧,有陳帥出馬,西羌不足為懼,君王謀江山社稷,陛下聖文神武,乃是萬世不遇之明君,這些瑣事,吾等老朽,卻還是能說的上話的。況且,這也是蔡老的意思。」
黃琬邊走邊說:「一次不行,那就兩次,若是能為陛下誕下龍子,那便是徵收萬萬秀女,也是值得!」
「黃老此言得之,陛下位尊九五,強鳳舞創前所未有之盛世,卻只有兩位公主,太少了!」
「質量也要兼顧上,以老夫觀之,陛下倒是頗為鍾情氣質秀麗嫻雅的女子」
「哦?老夫族內倒有一孫女,姿容秀麗,端莊識禮,說不得可入聖皇之眼啊」
這群德高望重的內閣老臣,平時都不苟言笑的,不少人還是真正的儒門大佬,門生弟子滿天下,今天卻在這裡討論起為劉昊甄選秀女的標準,這要是被他們的弟子後輩聽到,一定驚掉了大牙!
內閣閣老、兼領三公之一的王朗,心思倒是微微一動。
回家之後,王朗換了一身常服,問家裡侍女道:「元姬去哪裡了?」
侍女道:「老爺,小姐在書房內練字呢。」
王朗點了點頭,一向板著的老臉,和緩下來,緩步行至書房,看到了一道嬌俏倩影,正端坐桌案之前,素手持筆,出神的想著什麼,氣質嫻靜幽雅。
此女便是王肅的女兒,名叫王元姬,也就是王朗的孫女,只從背影看,姿容氣度,便已大衛不凡。
王朗站在王元姬的背後負手看著,也不說話,看到她正在寫「滾滾長穂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笑呵呵道:「元姬大才,這字怕是鍾情那老頭,都寫不出來。」
王元姬嬌軀一震,手裡筆墨在王侯紙上點下了一點墨痕,回過神來,慌忙起身行禮道:「爺爺,您不是去上朝麼,怎麼到書房來了?」
王朗笑呵呵的打趣道:「朝中之事,已有定論,老夫回來看看小元姬偷懶沒有。」
王元姬嬌嗔道:「爺爺,元姬的功課可一點都沒有落下,《春秋》、《左傳》等書,都已經能背出來啦,不過家裡還缺少先秦儒家典籍!」
「儒家典籍,宮中有的是,爺爺先考考你。」
王朗隨口問了幾句經書裡面的內容,王元姬卻是對答如流,還能舉一反三,跟王朗討論起經書里的深義來。
「吾家此女,絕非池中之物!」
王朗心裡,浮現一抹濃濃的驚艷。
王元姬八歲時就能誦讀《詩經》、《論語》,尤其精通喪服禮儀,只要是有文義的,看了一遍,一定能記在心中,在九歲之時,遇到母親生病,可以不離左右地侍奉母親,到在十六歲,儒家經義,已然是皆有涉獵,還是精通的那種!
王朗本身就是當世經義大家,卻也為自己女兒的驚才絕艷而感慨。
這要是男兒身,儒家定然多一個大儒,不過眼下,他心裡卻另有想法,「元姬,你今年已經及笙了,也該嫁人了啊。」
王元姬美眸微轉,神情複雜地說道:「祖父,元姬不想嫁人!」
哦?
王朗捋了捋鬍鬚,道:「男婚女嫁,人之大倫,你熟讀了經義,還不明白這一點?」
王元姬心裡掠過一道英俊雄偉的身影,幽幽地說道:「祖父,還是等過幾年再說吧。」
她心裡卻是有點想哭:在這個時代,女子太難為自己的婚事說話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通常都是家族長輩一句話,你不嫁也得嫁。
只是待字閨中,尚且能距離那常在夢裡出現的尊貴英俊聖皇大帝稍微近一些,嫁人之後,便是相背而行,越走越遠了。
少女心事,王朗當然不知道。
好在王朗也是個開明的人,聽到孫女不願意這麼快嫁人,也只有無奈的搖頭微嘆:「痴兒!可惜這麼好的機會,徒然錯過,此次若是能入宮門,蒙受君澤,豈不是王氏之福?」
「入宮門,蒙君澤!?」
王元姬美眸瞪大,芳心劇震,手裡狼毫筆,墜落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