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搖了搖頭,苦笑道:「糜大人,可別取笑修了,陛下要遷都北方,籌建新都之事,等於是我大漢之臉面,重要萬分縱然有千頭萬緒,修不知從何入手,特來請糜大人指點!」
「呵呵,德祖陛下對你,交付如此重任,已經是對德祖寄予厚望了,日後少不得重用之時!」
糜竺微微一笑,側身道:「給楊侍郎奉茶!」
「遵命,主人!」
糜府的侍女娉娉婷婷的上前奉上茗茶,然後躬身退下。
雅室之中,清茶香氣,白煙裊裊。
糜竺點了點頭,淡然笑道:「德祖之才,吾豈能不知?籌建帝都,確實是眼下大事,糜氏既為漢臣,德祖有什麼用得上的,儘管說上一聲,錢財方面,國庫若是不支,吾與甄老,可以出資不過陛下的本意,乃在於這北地豪閥,也要有所表示,德祖要考慮一下!」
要說對劉昊的了解,糜竺跟劉昊共事多年,自然是清楚劉昊的行事手段,此時也是提點了楊修一下
北地平穩之後,接下來就是對世家豪閥,進行整頓了。
「陛下深謀遠慮,糜大人亦是老成謀國啊!」
楊修再一次受教育了
劉昊一句話敲定了遷都北方,看似簡單,原來背後還有這麼多隱藏的意味!?
楊修不是想不到,只是平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把自己的智商都用了詩詞歌賦、耍小聰明上面,猝然涉及國事,如何比得上沉浮數載,逐漸掌控一國經濟的糜竺?
兩人在糜府前廳,討論了半響,忽然聽到了糜府下人傳報:「主人,甄逸老大人來了!」
糜竺道:「請甄老大人入府一敘!」
楊修正襟危坐,不敢怠慢,這一日之間,連見了整個天下最富有的兩個人,說出去也是一樁談資了。
「麋子仲,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來幽州的?!」
甄逸人未到,洪亮的聲音先傳了進來。
糜竺與楊修起身相迎,互相行禮之後,分席坐定。
糜竺笑道:「陛下早就在幽州主持政務了,甄老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怎麼來的這麼慢?」
甄逸滿面紅光,唏噓道:「終於踏足故土,老夫心裡激動啊,這一次先繞道回老家看了一圈這個曹阿瞞,真是不像話,中山青壯,十成被強征了九成,剩下來的都是跟老夫一樣的老朽了,河套還有強敵環視」
「若非聖皇英雄絕世,北方不知何時可結束戰亂,慕容、拓跋鮮卑的威脅,始終如同利劍懸於頭頂,令人夜不能寐啊!」
從身份上來說,甄逸是國丈,算的上是劉昊的長輩。
但是甄逸的言辭之間,對絲毫不倚老,對劉昊是說不出的尊敬!
楊修與糜竺也有同感,對於劉昊,那是發自內心的崇敬欽慕。
「陛下神武鎮壓慕容、拓跋兩部,北方既定,現在聖皇陛下入主幽州,準備籌建新都,接下來必將迎來飛速的發展」
楊修不疾不徐的說道:「甄老對此,有什麼建議麼?」
「楊德祖是老司徒的兒子?」
甄逸也是老狐狸,消息靈通的很,今天廷議上面的事情,他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楊修再度起身,對甄逸恭敬行禮,道:「正是!晚輩楊修,拜見甄老!」
從輩分上來說,甄逸跟楊彪是同輩相交,楊修自然就低了一輩。
甄逸笑道:「要籌建新都,又有何難,當年金陵之事,可以依樣畫葫蘆北地世家豪閥,積累數代,集合眾大家族之力,籌建新都易如反掌!老夫與子仲,依附大漢,這些年也賺了些身家,國庫若還有不足,吾等兩家可以補足」
楊修大喜,對著糜竺與甄逸兩人躬身行禮,道:「兩位大人,真乃是深明大義,晚輩佩服!」
「錢財之事,德祖放心,北地世家豪閥,也不是蠢人,知道陛下深意,必定將有所表示德祖要去跟工部侍郎朱停多溝通溝通,他是陛下極為器重的魯班傳人,建築技藝,幾乎通神!」
糜竺跟甄逸兩人,卻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修建帝都,這一捐起碼得億萬家財,兩人卻都沒什麼特別感受,神情淡定無比
錢多到了一種程度,已經只是數目而已。
花上億萬錢財,卻能加重在劉昊面前的份量,日後大漢成就無上皇朝,起碼有十倍、甚至是數十倍的好處反饋給兩家!
這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
楊修心裡充滿了幹勁,辭別了糜竺與甄逸之後,直接又朝著工部侍郎朱停府里行去
糜竺與甄逸兩人相對而坐,
朝中廷議之後,劉昊就直接回了內府。
李蓮英躬低身子,腳步輕捷的走到了劉昊身側,輕聲說道:「陛下,皇后與貴妃娘娘們的鳳駕,大概還有小半天,就快到薊縣了」
什麼,文姬她們來了!?
劉昊心裡微微一樂,直接開口說道:「今日廷議已罷,有尚書台在看著,左右無事,朕親自去接!」
手下有劉伯溫、荀彧這等千古名臣,政通人和,局勢平穩,劉昊也沒必要事必躬親,只要帝皇御人就行了。
在北伐之後,劉昊一直隨軍出征,打下了整個北方。
此時跟蔡文姬諸女,也是分別了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跟諸女感情深厚,眼下就要相見,劉昊平靜的面上,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