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的感嘆，同樣也是益州世家的感嘆。
這種農機，竟如此輕鬆便能將糧食給收回來？
那省下的人力，其實可以去做其他事兒！
於是，各地的興漢商行，一時間多了不少關於農機的訂單。
……
江東。
周瑜看著手中的信，嘆出一口氣，對方上鉤了，但是沒咬死，他也收不了線。
那是江東與曹操共同的敵人，沒道理只有江東在做。
但是沒辦法，江東更急。
自那位楚安君發出那番話後，江東世家……幾乎都不裝了。
原本，各郡世家還稍稍顧忌一下江東的兵力，但實際上，被各世家說服反水的……其實也不少。
形勢，那是急轉直下。
哪怕天氣已經轉涼，孫權還是急的嘴角起滿燎泡。
他知道，自己的謀劃，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時候。
既然對方上鉤，他當然就得去一趟，不然……江東或許真的要只剩吳郡了。
「公瑾這一去，怕是難以回來。」張昭苦笑，「當真……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我與伯符，自幼相識，我知他之志，他知我之才。」周瑜也笑，「這江東之地，都是伯符拿命拼殺來的，如何能白白送給旁人？」
張昭默了默。
他雖也是在孫策手中出仕，但他卻不是自己一個人。
張家是為了躲避戰亂南下的，除他之外，還有不少族人。
他能堅守一個謀臣的操守，可他控制不了其他人。
見著張昭的表情，周瑜再笑，「其實，這場謀劃，公瑾也並非全無把握，只不過，時間太緊了些。」
張昭繼續沉默。
去荊州，能有什麼把握？那兒全是對方的人。
「子布不必擔憂，畢竟，伯言已回到江東。」
「陸家那小子？」
「伯言雖年輕，但其實才幹不錯。」周瑜開口。
最重要的是，陸遜是帶著一批人回來的，並且……還帶回了曹操那邊出兵南下的承諾。
張昭嘆氣，「那陸績不是更具才能嗎？可陸家……真的能信？」
周瑜再道，「這時候啊……能信的人太少了。」
是啊，太少了，張昭也是內心感嘆。
他從沒想過，形勢有朝一日會發展成這般，不戰……而屈人之兵。
對方有天子手書，也就有著大義。
對方有銀礦以及海航等生意，也就有著利益。
大義加利益，滿足了各世家反水的所有條件。
當然，如果孫氏與荊州沒有仇怨……那自然是能與江東其他世家一般選擇的，但誰讓……孫氏與荊州，是深仇大恨呢？
……
孫權看著陸遜，滿眼疲憊。
「伯言，你覺著，江東還有反擊的可能嗎？」
「尚未可知。」陸遜想了想，搖頭，「都督說他已有謀劃。」
「公瑾的謀劃嗎？」孫權嘆氣。
他當然知道周瑜的謀劃是什麼，可他去過楚安，他也見過楚安的防備，他還知道楚安那邊……有著太多吸引人的地方。
他不怕周瑜被楚安吸引，因為周瑜的忠心，從來都只對他孫家。
可他不覺得周瑜能成功。如此明晃晃的目的，對方難道會沒有防備嗎？那人……本就是小心的很。
陸遜見此，便安慰道，「將軍不必過度憂慮，只要大軍還在，江東便有機會反擊。」
孫權很想贊同，但這時候……估計各郡的秋稅，他都已經收不上來了，這就是現實。
沒有了各郡的稅收，他壓根沒有財力去養那麼多的軍隊。
幸好……陸遜這一趟出使，是真真實實的簽訂了盟約的。
其中寫著，他和曹操那邊會通力合作，對付荊州，而江東境內不穩，必要時曹操那邊則需要為他提供糧食，穩定軍心。
最重要的一條，則是曹操那頭承諾，會在秋收後派兵襲擾荊州，以減輕江東的壓力。
付出的……則是一條快舟的代價。
「是還有機會反擊，便如此吧。」孫權擺擺手，很是無力。
不是他不想出兵，而是強如他大哥孫策，出兵攻荊州，也沒能有戰果。
原本他們還打算等荊州自己亂起來的，可那位女君的話一出……江東先亂了。
主被動瞬間逆轉，他們毫無辦法。
孫權也清楚，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該忍耐。
只要軍隊還在，就有翻盤的可能。
……
十一月。
江東境內，廬江、九江、丹陽三郡，具有十數個縣宣布聽從劉荊州的命令，屆時征討逆賊，還天下朗朗。
這消息一出，就像是壓垮江東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其餘還未發聲明的地方，也紛紛發了聲明，各式各樣的信件便送往襄陽。
要知道，荊州各世家早在前些年就派族中分支子弟開始往江東立足，這其中，也少不了這些人的出力。
而這一波浪潮，甚至還影響到了交州。
此時的交州太守，明面是甘寧，但甘寧為了謀劃江東，其實整個是代軍駐紮在會稽的，所以，交州境內，仍然是士燮說了算。
這時候，士燮是看明白了，想要更大的利益……就得跟著荊州走。荊州那位女君，當真是手段多樣且強力，抓著人心的弱點，讓各世家……不得不屈服。
於是，士燮幾兄弟一合計，便寫信給甘寧，畢竟甘寧才是太守，問他，交州亦為漢土，太守亦是漢臣，為復漢室，自當義不容辭才是。
收到信的甘寧，哈哈大笑，便也命人寫了檄文，送往襄陽。
消息傳至益州，各世家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利益大到能讓各世家反水，可偏生……他們還只得了個冬麥夏稻？
這怎麼能行？
做生意，當然要一起啊。
而後，眾世家一想，便想跟上面請願，請關羽代為益州牧……
再一想，不行，關羽的大哥還客居荊州呢？不如把劉備請過來暫領益州牧，然後通過劉備那頭的關係……去做這一份生意？
「左將軍向來有仁德之名，吾以為此計可行。」
「且左將軍亦為漢室宗親，為天子牧守益州，再合適不過。」
「左將軍本就為豫州牧，可豫州在曹賊手中，此時暫領益州，也是應該的。」
是的，益州世家，不知為何，就突然想起了劉備，非要請劉備入川，暫代益州牧。
十二月底，劉備得了消息，哭笑不得。
今日第二章，如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