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8.論戰爭(求月票收藏推薦追讀~兔年快樂啊!)
黃月英的小書房內,一張案幾的兩邊。
黃月英與甘寧各自跪坐,桌案上擺著剛熱的茶水。
漢時的飲茶文化,黃月英是不習慣的,所以她若是待客,便只是簡單的開水泡茶,上次甘寧走的匆忙,也還未試飲過這類清茶。
當然,甘寧也是她真正招待的第一個客人。
她受封的事,黃承彥與蔡氏已經知曉,族人們上門道賀,也都由兩人處理,她不想去過管這些雜事。
如今她手裡的力量慢慢的多了起來,當然是要及早安排才可以。
黃家莊子,已經相當富有。
可再富有,也只是個懷裡抱著一大塊金子的孩童,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是以,要儘快安排保衛力量。
「方才這麼一會兒,為兄倒是思索了一番阿楚的話,先論第一個問題,什麼是戰爭。」甘寧拿起了杯子,聞著清香的茶味,抿了一口,率先答道。
「兄長請說。」
「我少時便與人鬥勇,初時是一對一,後來便成了十數人對十數人,若人數達百人……不,至少千人,便可稱之為戰爭了吧?」
黃月英認真的聽著,隨後笑笑,「算是一種解讀,也的確如此,戰爭,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場群架,人數越多,能造成的傷害也就越大。」
甘寧點頭,「便是如此。」
「那兄長有沒有想過,為何會有戰爭呢?」
甘寧眉頭皺起,認真思考,良久之後才道,「漢室衰微,先帝任宦官外戚,遠賢能之人,以致百姓困苦,又有張角起兵,致天下大亂,諸侯割據……」
「兄長覺得是人的問題?」
甘寧點了點頭,「是。」
「兄長覺得先帝選用賢能的人,就能避免戰爭?」
「是。」
黃月英微微嘆氣,「兄長這麼說,也沒錯,但無論先帝選用何人,都不能避免張角的蒼天已死。」
甘寧沉默。
「張角之所以揭竿而起,又從者甚眾,皆因從者困苦,在大漢的體制之下,已然是活不下去了。」
「可為何呢?大漢已立朝四百年,偏偏到了這個時候活不下去?」
「為何?」甘寧也不明白。
「天時不予,糧食歉收,無田無家者……越甚。於百姓而言,但凡還有一絲能生存下去的希望,都不會拋棄自己的田地。」
「天時?」
黃月英點頭,「近些年來,兄長是否聽老人感嘆過,這天越發的冷了?比十幾二十年前要冷許多?」
「似乎……有過。」甘寧驚訝,仔細回想一番,「當真有過!我阿母生前便曾說過,她幼時,並無這般寒冷。」
「兄長可知,交州之地,甚至都有冰雹落下?」
「交州之地氣候溫熱,一年四季都是如此……怎麼可能?」
「為何不能呢?」
「若真有,那難道不是天子無德所致?」
「自然不是。」黃月英搖頭,「這所謂的天子,不過是皇室鞏固統治的話術罷了。」
「這……」
「如今天氣越冷,氣候異常,糧食產量就會受損,每每到了此時,世家大族兼併土地,致貧者無立錐之地,社稷便動盪不安。」
甘寧驚訝的瞪大眼睛,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他知道,黃月英不是胡亂說話的人。
「所以,不論天子用了什麼賢臣,都無法阻止張角的這場叛亂,即便阻止了張角,也會有劉角,陳角,此為其一。」
「所以,關於戰爭是什麼這個問題,阿楚的回答是:戰爭,其實是生存資源的分配方式。」
「生存資源……分配方式?」甘寧默默的念著這兩個詞,不得不承認,黃月英的話,的確是有道理的。
半晌,甘寧嘆氣,而後直起身子,拱手,「寧,受教了。」
「兄長不必如此。」黃月英擺擺手,「阿楚也只是聽一位居士說的罷了。」
「竟有此高人?他今在何處?可否為阿楚所用?」
「他名種花居士,我幼時遇見的,而今卻是好些年不見了。」黃月英又擺了種花居士的名頭出來。
實際上,如果讓她在這個時代土生土長,自然也是不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
甘寧則是呼出一口氣,搖著頭道,「未曾想到,世間竟真有這般高人,若有機會,定是要拜訪一番的……若他能為阿楚所用,則用,若不能……只可殺之。」
黃月英:……這時代的人,都有點可怕啊。
「兄長放心,我與居士,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且,我也無意爭這所謂的天下,只是想讓世人過得更好些。」黃月英趕緊開口,「居士也是超然世外,不問凡塵,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威脅。」
甘寧又點頭,「是為兄過激了。」
這時,他才放下心來,至少,不會碰到那般可怕的敵人。
現在,他也相信,黃月英此前所說的「千年未有之變革,敢滌盪人間腐朽」的這些話了,若是有這樣的傳承,即便黃月英是女子,也真的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
「無事,至於第二個問題,關於戰爭的本質,戰爭既然是一場超大規模的群架,而打架,是要消耗體力和裝備的,那麼,兵士的體力與裝備從何處而來?」
「後勤?」甘寧似乎想明白了黃月英此前說的後勤協調四字的意思。
「後方對前方的一切供應工作,包括糧食、水、鹽、油、馬草、馬匹、武器、盔甲、衣服……等等所有的一切,都稱之為後勤。」
甘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所以,戰爭的本質,其實是資源的比拼。」
「的確,兩軍對壘,一方軍糧充足、武備充足,自然士氣旺盛,贏面就大。」甘寧贊同。
黃月英也點頭,「持有資源多的那一方,即便一時輸了,後續也有翻盤的機會。」
「不錯。」甘寧應下,又感嘆,「若有機會,我還是想拜訪那位居士。」
黃月英失笑,「兄長多與我討論不就是了?」
「阿楚說的也是。」
「哈哈哈。」
「對了,阿楚,此前我問過你,武器盔甲何來?」
「兄長,我說過,靜候一月,會送兄長一份大禮。」
「那為兄便等著了。」甘寧溫和的笑著,「反正,楚安君如今身懷巨富,養個幾百兵丁,不在話下。」
「那是自然!」
「關於練兵之法,阿楚有何教我?」
「強體,著甲,帶利刃。」黃月英毫不猶豫的答了這三個詞。
甘寧聽了,默了默,他從這短短七個字中,聽出了滿滿的銀錢味。
強體,字面意思,要讓兵士身體強壯,可強壯自然是要有基礎,吃食要能跟得上。
著甲,一套最簡易的皮甲,也需要耗費不少錢財。
至於兵器……更是吃銀錢的大戶。
「為兄突然就悟了。」
「什麼?」
「聞到了金子的味道。」甘寧苦笑,「難怪阿楚要造紙,如若不然,壓根沒法供養軍……護衛。」
黃月英嘿嘿一笑,「自然,其實,我觀兄長所帶之兵,紀律鬆散,需好生敲打一番,那位居士曾經告訴我一種比較特殊的練兵方法……兄長可以試試。」
「特殊?也是那位種花居士所傳?」
「這方法,雖無法練成我心目中那以一當十的精兵,卻能做到兄長所言的令行禁止。」
「阿楚快快說來。」
「此法,名站軍姿、走隊列。」
第二章。
如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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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