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的話,讓周瑜一噎。
是啊,就目前來說,如果不集中兵力……他們幾乎是毫無所得,想要柴桑,想要豫章……更是妄想。
荊州到底富裕,能拖得起……可他們江東,卻不能如此。
「即便要集中兵力,那也是來年的事了。」周瑜嘆氣,「會稽之南,又生亂了。」
孫策也嘆氣,遠遠的望了一眼柴桑的方向,「既如此,便來年再戰!」
「即便來年再戰,也不能曹操說什麼便是什麼。」周瑜沉聲,「總得要些好處才是。」
「自然。」孫策應下,「此事便交由公瑾處理。」
而後看向孫權,「阿權……便跟著公瑾一道。」
「嗯。」孫權應下。
這幾個月來,戰場上的情形瞬息萬變,即便是他以往無比崇拜的戰無不勝的兄長……也遇到了對手,率精兵三萬,被一個小小的柴桑攔住了。
荊州那邊的反應,是他們沒有料到的。
霍峻也好,黃忠也罷,都是他們沒有料到的。
更沒料到的,是關羽會帶著援兵追擊周瑜的主力。
如今的荊州,能在抵擋他們的同時,還派人去許昌騷擾一番……這實力,已經遠超江東了。
荊州……又向來是和袁紹穿一條褲子,沒有辦法,他們江東便只得與曹操先行結盟,若不然,曹操被滅,下一個……就會輪到江東。
想完這些,孫權只覺得頭疼,因為形勢實在太亂,江東想要破此局……很難。
……
襄陽。
黃月英放下了手中的筆,然後把已經寫滿的楚紙再度換上新的,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來到這個時代,不僅是見到了活著的諸葛大佬,還見到了……尚未早逝的郭嘉!
天知道她現在心情到底有多複雜,她到底是來自後世,而非純粹的這時代的人,利益爭霸啥的……有時候還得被一些其他思緒影響。
半晌,她才穩下了心思。
是的,按照她之前所想,郭嘉既然來了……就意味著,對方必有後手,無論是文是武。
若是武,真要引發了荊州動盪……反倒對劉備有利,想來,曹操應該不想看到劉備坐大,再者,若真是刺殺,也太過……明晃晃了,曹操會被天下其他諸侯唾棄。
所以,不能是武。
黃月英繼續思考著曹劉之前的交易,無非是曹操知道袁紹要打過來了,必與他有一決戰,是以想要讓後方不被襲擾罷了。
一是與劉表定下兒女婚事,二是舉劉琦為茂才,再有就是劉琦的豫章太守,以及糧食的交換。
後三者,事情已成,反悔不得。
相反,那所謂的兒女婚事,會被拒絕。
搞不好,郭嘉來此,算計的就是一場不能被拒絕的婚事!
而被算計的對象,一定是在荊州有一定地位的人,不然……牽制不了荊州。
想到這個可能,黃月英就皺起了眉頭,說句實話,她很不喜歡古人這種……所謂的聯姻,多數被聯姻者,都是政治或者利益的犧牲品。
郭嘉那頭,她找不出突破口。
那麼……她就只能繼續突破張繡。
就好像,郭嘉從頭到尾就是挑撥了幾句,劉琮便中招了一般,張繡,就是郭嘉這一行的突破口。
照道理,像是張繡這樣的身份,這種時候該避免來荊州的,可張繡卻是來了,這意味著……曹操手下,有人不滿張繡,並且,曹操沒有阻止。也許是官渡之戰結束,袁紹實力大損,曹操覺得自己手中的武將也夠用了,也或者是……曹操又想起了自己最愛的大兒子,所以沒有阻止。
不管曹操那邊勢力劃分如何,她目前都無心過問,曹操還在,他那群剛十五六歲的兒子們也是掀不起風浪的。
重要的,得解決這一次的危機。
荊州,有一定地位的人,黃月英寫下了劉表的名字,而後,蔡夫人、蔡瑁、蒯越等人以及這些人家中的子女,不過,有些人的情況,她也並不清楚。
推導了半天,依舊沒有思路。
她便放棄了。
與其這麼鑽腳尖,不如再去探一探郭嘉與張繡。
而後,便喊了黃武,帶上護衛,直衝許昌使者們的住處,還帶了兩壇上好的荔枝釀,這是之前當時從武陵帶回的,她難得喜歡喝的酒,因為是甜口的。
雖說與郭嘉陣營不同,但若真的是他,兩壇酒,也壓根不值一提。
黃武雖有些疑惑,但卻是照做的,一路盡心的護衛著黃月英的安全。
……
郭嘉聽聞那位小先生又來了,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在劉表「回來」前,他都見不到荊州任何人呢,沒想到,不過一旬的時間,那小先生……又來了。
想起之前那位的牙尖嘴利,他便不得不感嘆,荊州這邊,人才還真的是多啊,聽聞,襄陽學宮第一屆結業的學子,也往荊州各處出仕……大有效仿太學之意。
十萬冊藏書,便是他,也心動不已。
若有機會,也該去走上一走。
當然,那得在正事做完之後。
不多時,他便令人去請小先生,又喊了張繡,讓張繡坐在主位上,同樣……還讓「程善」也出現了。
那少年第二次來,大概是發現了些什麼東西,或者……推測了某些東西,總得再迷惑他一番才是。
「未曾想,又見到了小先生。」作為張繡的屬官,郭嘉把自己的地位放得還是比較低的,在小先生進門後,便去迎了。
「第二次見面了,仍不知先生姓名,卻是有些遺憾。」黃月英見著眼前這扮做侍從的人,雙眼平和,五官俊朗,長身筆直,小短須卻是彰顯著這人的年紀,至少已成冠數年了。
郭嘉失笑,並未回答,今天……他打算把主場讓出來。
黃月英見此,也沒什麼意外,人家不想說,那就不說唄。
相反,進了正廳後,除了張繡,她看到了另一人,一襲文士服,卻並無病態,笑著,「這便是程公子了?」
那人笑著點頭,「想來,閣下便是黃楚小先生了吧?」
「黃楚。」
「程善。」
兩人互通姓名後,張繡便道,「小先生此來……不知有何要事?可是荊州牧回襄陽了?」
黃月英搖頭,「近些時日,天氣時有暴雨,路上許是耽擱了。」
「這……」張繡也是無語,晾著他們這麼久,還不打算見他們?
「此亦非楚所願。」黃月英搖頭,「因此,生怕怠慢了諸位,今日便帶著兩壇離支釀,招待諸位。」
「離支釀?」下方的郭嘉眼神一亮,這酒……他沒喝過啊!
「是,離支可謂果中之王,有生津止渴、理氣益血之效。可果子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黃月英笑著介紹,「是以,便以果肉釀入酒中,存了一年有餘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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