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裝滿了火油,所有將士,攔住摧毀這些戰車!」韓當在發現這些戰車的秘密之後,立刻站起身來,嘶吼道。
周圍的許多楚軍士卒聞言,紛紛執行起韓當的命令,皆是操刀向著附近的戰車殺去。
趙軍將士也非愚蠢之輩,戰前早已接到審配叮囑的諸將聞聲紛紛喝道:「全軍聽令,不計生死保護戰車安全,後退者斬!」
一時間戰場開始圍繞著戰車展開,諸多兩軍士卒皆是聚集在戰車附近瘋狂的廝殺著。
但是,由於內氣被雲氣壓制,韓當的聲音並無增幅根本無法傳遍全場,再加上戰場上震天的喊殺聲,只有附近數百士卒能夠隱約聽到命令,其中還有大部分依然陷在瘋狂的廝殺之中,因此響應者並不多。
「該死!」
韓當暗罵道。這些戰車的存在對於他麾下的這些步卒影響不大,畢竟步卒較為靈活而且這些戰車數量雖多也並沒有到能夠包圍戰場的程度。況且形成雙方士卒已經膠著到一起,大火一起雙方都要遭殃。他擔心的是戰象,這群戰車明顯是奔著己方的戰象軍團去的,若是一把大火點燃,怕是象兵就要被嚇得瘋狂了。
「將軍,交戰如此激烈,我等的聲音怕是根本傳不出去!」親衛看著周圍的情形,大聲道。
這麼激烈的交戰環境下,士卒的喊殺聲、痛呼聲響徹天地、不絕於耳,即使是百人同呼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如在夜店嘈雜的環境中竊竊私語一般。
韓當腦筋急轉,忽的將目光聚集於地上的火油,靈光一閃,衝著周圍親衛問道:「你們誰身上攜帶了引火之物?」
「將軍,末將帶了。」
幾名親衛從懷中掏出引火之物。要當好親衛不僅需要忠心耿耿、武藝超群,更需要做好隨時應對主將各種要求的準備。像這種引火之物他們之中很多人都隨身帶著,以便為主帥烤食野味或者他用。
韓當大喜,連忙呼喝道:「你們速速將周圍這些被摧毀的戰車滴落的火油點燃,越快越好,越多越好。各自向四周散去,只要見到火油便點燃,一定要讓大帥和孟胡等將軍看到。三人一組,一人攜帶引火之物,另外兩人從旁保護,除非三人死盡,否則絕不能停住腳步。」
這種情況下,派人傳信根本就不現實,戰馬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追上趙軍的戰車都兩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點燃趙軍的引火之物,以驚醒己方的諸位將軍。
「諾!」
幾名親衛聞言,毫不猶豫的應聲道,言罷立刻向著四周有損壞戰車的地方衝去。
韓當見狀,心中稍松,將擔憂放下,率領剩餘為數不多的親衛繼續義無反顧的操刀向著前方殺去。
文台,你可一定要看到啊!
......
無比激烈的戰場之上,想要保持冷靜是那麼的艱難。因為不知何時就會從何處飛過來一支箭矢或捅過來一根長槍,周圍遍布敵人,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集中精力於周圍的幾尺之地,根本無暇他顧。最多不過是在主將呼喝出熟悉的聲音之時稍微響應一下。
就在這混亂的戰場之上,倏忽亮起了幾道火光,但太過微弱,只是吸引了火光周圍一些士卒的注意。不過很快,一道道火光不斷升起,猶如點點星辰一般,在雲氣的遮掩之下依然若隱若現。
儘管火光很微弱,但雙方的主帥皆是集中精力緊盯著戰場,很快便發現了這一異狀。
「戰場中有火光!」賈詡最先道。早在郭嘉烏鴉嘴開口之前他就猜到了某種可能,因此一直在緊盯著象兵前方的情況。
「審配打算以火攻破我軍的象兵。」孫堅沉聲道:「令象兵準備調頭,衝出去。」
「怕是晚了,我們能看到的,審配也能看到。象兵想調頭估計是不可能了,但要是孟胡還保持著清醒,止損應該沒有問題。」郭嘉喝了口酒,擦著嘴道。
果然,孫堅命令剛下,還不待孟胡率領象騎回頭,在審配的命令之下,高幹就已率士卒不計損傷的向著兩側撤去,給象兵留下了一條無法回頭的直路。
孟胡看著自己所率象騎前方的趙軍士卒皆向兩方閃去,空出一條毫無一人的道路,面色瞬間一變。自打袁術安排他統帥象騎起,就讓人給他普及了象騎的弊端和幾種最好的應對之法,其中就有這一種戰法。
深吸了一口氣,將原本興奮的心情平復下去,孟胡拿起腰間特製的號角。
「嗚!」
低沉的號角聲被吹響。這種頻率特殊的聲音雖然在人耳之中被漫天的喊殺聲遮蓋,但是在戰象的耳中卻無法遮掩。所有的戰象腳步皆是一頓,象鼻微揚,發出陣陣吼叫。
象兵後方,一直緊隨其後率領南蠻兵屠戮周圍士卒的太史慈軍中,幾隻獨立於象軍之外分布其中的戰象做出了同樣的行為。
太史慈看到身旁戰象的動靜,眼神一凝。
「眾將士,隨我沖!超過象兵!」隨手一掃,將周圍的士卒殺掉,太史慈策馬而立,高舉狂歌戟大喝道。
「殺!」
南蠻兵健步如飛的緊隨著太史慈向著前方衝去。
這種時候就暴露出了象兵比之車兵還要嚴重的多的缺陷,孟胡手段頻出,但卻無法阻止象兵前進的步伐,只能稍作遲滯和減緩其前進速度。因為大象並非死物,在這般激烈的戰場之上不可能揮若臂使,本能的會繼續前進。
南蠻兵皆是體魄強健的壯漢,儘管身披重甲,但是行軍速度依舊極快,在孟胡盡力減緩象兵步伐的情況下,緩緩的超過了象兵,衝到了象兵之前。但此時,趙軍的烈焰戰車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一群手持巨盾或長矛的南蠻兵打前頭,直接不懼生死的向著衝鋒的戰車撞了上去,將手中的長矛或盾牌頂在身前。
論起血性和勇猛,南蠻兵確實是軍中頂尖。常年與虎狼為伍的他們,對於死亡看的很平常,血液中都滿是瘋狂,愣是敢於以血肉之軀硬頂戰車。
「砰!砰!砰!」
一道道身影倒飛而回,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但也因此,戰車的行進速度也不由得遲滯了幾分。
一個個南蠻勇士連續不斷的衝上去,重複著這樣一種自殺式的行為。
慢慢的,沖在最前排的戰車停住了。護衛戰車的趙軍士卒也被南蠻兵這般瘋狂的舉動而震懾,畏縮不前。
「將面前的戰車全部砸碎!」
太史慈大勝道。於此同時,他將狂歌戟戟頭置於車底,雙手緊握戟柄,口中暴喝一聲,雙臂肌肉瞬間暴漲,全力一揮,戰車直接被挑飛砸落在後方的戰車之上。
南蠻兵雖沒有太史慈這般神力,但卻也三五成群各施手段,或用巨斧砍砸,或用長矛挑刺,將在前方的戰車一一摧毀,滾落的火油灑滿一地。
「後撤!」
太史慈從親衛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火把,往前一扔。
竄天大火,轟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