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兵敗

  戰場的局勢在不斷地惡化,敵軍已然距離袁紹越來越近。無數幽州鐵騎看著近在咫尺的袁紹,紛紛更加瘋狂了起來。還有不少甘於冒險的幽州鐵騎,估量了一下雙方的距離之後,孤注一擲的將手中的長槍向著袁紹的方向擲去,還有無數的箭矢飛射而來。

  但這些長槍、箭矢都被淳于瓊所率的親兵一一擋住。看到戰車附近散落各地的箭矢長槍,郭圖等人面色發白,紛紛勸阻袁紹後撤,但袁紹就是死戰不退。

  「大丈夫寧可衝上前戰死,躲在後方,難道就能活命嗎!」袁紹一口否決的低喝道。

  「沖!都給我沖!」拔起腰間的長劍怒指前方,袁紹絲毫不退,朗聲大喝道。

  「陛下!」眾人紛紛勸阻。

  袁紹怒視著勸阻與其的眾謀士,將腰間的長劍指向眾人:「公孫瓚都能親自上陣,朕就不行嗎?爾等無須再勸,否則朕定當重處!」

  「仲簡,給朕沖!」袁紹面色猙獰的怒喝道。而深知袁紹性格的眾謀士聞言,不敢再勸,紛紛目視淳于瓊。

  「諾!」淳于瓊毫不猶豫的說道。

  「沖!」

  言罷,其護衛著袁紹毫無畏懼的向前衝鋒而去。淳于瓊或許武藝一般,性格惡劣,遠不如河北四庭柱那般耀眼,但他有一點卻是袁紹最看重的,那就是忠心而且聽話。凡是袁紹所言無論是什麼,他都毫無猶豫、一絲不苟的執行。

  「殺!」袁紹位於不斷衝鋒的戰車之上,不斷地怒喝著。

  袁家之人,永遠不缺血性。袁紹面對危境之下,毫不畏懼的衝鋒著。看到帥旗前移,而且連同陛下和將軍都親自衝鋒了,袁紹軍士卒心中震撼感動之下瞬間士氣爆棚,紛紛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嘶吼著向著幽州鐵騎發起衝鋒。不斷後推的戰線竟然陡的反而前移,無數袁軍士卒只覺得身上充滿了力量,狂熱無比的奮力廝殺著。

  「陛下莫慌,韓猛來也!」

  與此同時,韓猛終於姍姍來遲,率軍以偃月陣趕到了淳于瓊大軍的前方。偃月陣,形如彎月,包藏兇險,兵強將勇者適用。

  韓猛並沒有直接加入戰場支援淳于瓊軍,而是化身鐮刀從側面將沖向淳于瓊軍的幽州鐵騎攔腰砍斷,隨後呈月牙形外凸擋在淳于瓊軍的面前。韓猛位於月牙外側,親率大軍不斷地奔走襲殺著。

  偃月陣兇險無比,與薄弱的月牙相對應的是綿長的戰線。韓猛位於大軍的最前端,手持大刀不斷地揮舞著,砍殺著衝鋒而來的敵人。

  作為河北武將的第五人,雖然位次河北四庭柱之下,但韓猛的武藝卻絕非一般。除了顏良文丑,袁紹軍中就以他為尊。手持一把大刀,韓猛目光如電,每次揮舞都準確的砍在敵人的要害之上,每刀出手,必有敵軍哀嚎倒下。

  以其為月刃,養精蓄銳多時的大軍皆是奮力廝殺,一邊移動一邊殺敵,整個陣容宛若電鋸一般將衝上來的幽州鐵騎磨滅。

  「陛下莫慌,義渠來也!」

  韓猛到來後不久,蔣義渠所率的大軍也隨後趕到,陣列於淳于瓊大軍之外,阻礙著周圍來犯之敵。玄襄陣以迷惑為主,多樹旌旗,迷惑敵人。

  隨著二人的到來,袁紹的危局頓解。其後不久,呂曠呂翔也率眾趕到,率眾於兩側狙擊著敵人。

  待公孫瓚趕到袁紹附近之時,袁紹周圍已經圍滿了守軍,牢不可破。

  「陛下,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田豫瘋狂的勸阻道。

  眾軍歸位,此時想要再擒殺袁紹已經是不可能了。而現在整個戰場之上,白馬義從已然潰敗而逃,六萬幽州鐵騎折損大半,四萬步卒被張郃和高覽纏住無法掙脫,烏桓和南匈奴騎兵皆在划水,絲毫沒有拼命的意思。公孫瓚如今能夠掌控的只剩下身邊這一萬多一點的騎兵了。而袁紹軍,除了大戟士幾乎如白馬義從一般差點折損殆盡外,折損並不多,穩穩地居於上風。

  「撤!」

  公孫瓚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的幽州鐵騎不斷衝鋒著卻毫無意義,連淳于瓊所在的大軍都難以接近,心中滿是懊悔和無力。足足十餘萬大軍陣列在袁紹的周圍,而他身邊只有萬騎,剛烈如公孫瓚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戰敗的事實。

  鳴金聲響起,燕軍士卒聽聞這聲音,全都身體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公孫瓚的方向,只見那在風中凜冽的帥旗不斷地後撤著。

  敗了!

  所有燕軍士卒心中都升起這樣一個念頭,頓時戰心全無,紛紛向著後方撤退而去。

  「殺!」袁紹此時興奮無比,劍指公孫瓚的方向怒喝道。

  張郃、高覽、淳于瓊等將聞言皆是怒吼著率軍銜尾追殺,而烏桓和南匈奴的騎兵則是順勢直接反過來追殺起周圍的幽州騎兵。顏良和文丑整頓著早已等待許久的數千鐵騎更是懷著恨意,不斷地追擊著幽州騎兵。

  「公孫瓚,敗了!」遠處界橋之下的河流之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群位於戰船之上的不速之客,領頭之人遙望著這邊戰場的方向,沉聲道。

  「不出意料,不是嗎?」在其身側,一矮小的身影說道。

  「真沒想到,這種狀態之下的白馬義從竟然還會敗。」

  「再強的軍隊也不可能無懈可擊,能逼得袁紹在占據如此大優勢的情況之下退避以設計埋伏,白馬義從也足以自傲了。」

  「就是領軍之人蠢了些,在白馬義從衝鋒起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公孫瓚要勝了呢。還是沉不住氣啊!可惜了。」

  「呵呵,那種情況下,換做你甘興霸,恐怕也沉不住氣吧。袁紹就在眼前,勝利在望誰能沉住氣?就你這個急脾氣,還好意思說別人。」陸遜翻了個白眼道。

  甘寧聞言,訕訕一笑,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替公孫瓚收拾殘局?」

  「不然呢?」陸遜毫不客氣道:「別告訴我你想憑藉這區區兩萬水軍就拿下袁本初。要知道,其三十萬大軍現在折損還不到十萬,你這點人馬正面打上去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也是。伯言,你說這次我們能向公孫瓚要點什麼?這恐怕是最後一個能向公孫瓚討油水的機會了。」甘寧忽的化身奸商說道。

  「什麼都好,只要公孫瓚如約將殘存的白馬義從交與我軍就行。現在的公孫瓚,一窮二白,能給我們的都是我們能得到的。」陸遜淡淡道。

  「你說公孫瓚會捨得將白馬義從交與我們嗎?」甘寧問道。這一戰他算是見識到了白馬義從的威勢,在十餘萬大軍之中任意縱橫,肆意踐踏如入無人之境,簡直令人瞠目結舌。若不是被袁紹一波埋伏,任由這場戰鬥進行下去,結果如何恐怕還兩說。

  「再次兵敗界橋,六萬鐵騎折損殆盡,現在的公孫瓚,難說啊!幽州其還有數萬士卒,這個白馬將軍之後會作如何選擇,我也不清楚。浴火重生、忍辱負重,亦或者膽氣盡喪、自暴自棄,都有可能。」陸遜輕嘆了口氣道。

  甘寧若有所思的看向公孫瓚的方向:「霸王自刎烏江,公孫瓚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