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處理完畢後,袁術就屁顛屁顛的回府看老婆孩子去了。
田豐望著袁術逃也似的身影,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主公果然真性情也!」
征戰西涼,袁術本以為月余即歸,還能趕上自己的孩子出世。卻未曾想加上來回足足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貂蟬和陸瑩早在大半個月之前已然產子,貂蟬產一男孩,陸瑩產一女孩。袁術在拿下潼關之後才得到消息,當時他差點樂瘋了,馬不停蹄的直接回到江東。當然,這也是戰略需要,袁術絕對「不是」以私廢公之人。
到了金陵後,袁術第一時間趕往了家中看望自己的妻妾以及新生的兩個嬰兒,並為之取名。由於已有長子袁耀,所以貂蟬所生之子為次子,袁術為之取名曰袁英,而長女名曰袁雯。溫存了一日後,袁術這才召開今日的會議,匆匆忙忙的結束後,這就準備回家看孩子去了。
回到府中,快步向著後院走去,看著逗弄著孩子的諸位妻妾,袁術只覺得心中一暖。在外征戰數月的疲憊仿佛瞬間消失一空,笑著走上去,將陸瑩懷中的女兒抱在懷中,袁術露出了溫馨的笑容。
......
兗州,陳留城內。
劉備帶著關張二將和陳到,率領十萬大軍從豫州星夜奔馳,直撲陳留城下,晝夜不息的強攻之下很快將之攻破。本身陳留城內也不過萬餘的守軍,面對劉備的重兵壓境,死守了不到三日就被強行攻破。
身披鎧甲、一身戎裝的劉備坐在陳留城主府的主座上,皺著眉頭問道:「袁術那裡還沒有回覆嗎?」
隨軍的劉曄和陳群嘴角微苦,劉曄站出來低聲道:「稟主公,至今還明確無消息傳來。我軍使者一直在催促,但江東方面一直推脫說袁術未歸,他們無權為之,還要等袁術抵達金陵才能回復我軍。」
劉備聞言面帶憤怒:「胡說,袁公路自我等率軍撤離潼關之日起就消失不見了,時至今日已然半月有餘,怎麼可能至今還沒到江東?難不成他半路遊山玩水去了嗎?」
劉曄苦笑一聲:「主公,我方使者也如此問過,可對方只說不知道袁術現在身在何處,反正不在金陵。但據我方在金陵的探子來報,數日前已經有一支大軍趁夜進入金陵,很可能就是袁術抵達。對方恐怕是在拖延時間,潼關之盟,恐怕有變!」
「砰!」
劉備面前的案板直接碎裂開來散落在地上,劉備面無表情的收回右手,口中喃喃道:「袁公路,你果真在戲耍我嗎?」
劉備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卻透露出一股恐怖的氣息,令廳中眾人都感到心神顫動。就連一向無法無天的張飛都忍不住心中一陣發顫,不敢言語。別看劉備平日裡一副和善樣,可一旦發起怒來,就連關張都得畏懼三分。
「主公,袁公路恐怕是要背棄盟約了。」劉曄輕嘆一聲道:「當初潼關之盟時,他就表現的十分漫不經心,對於我們提出的條件根本沒什麼意見,仿佛任由法正主導。現在想想,袁術恐怕根本就沒有誠信與我軍談判的意思,不過是為了打消我們的戒心罷了。」
「呵呵,好一個袁公路!好一個曹孟德!你們都把我劉備當成傻子一樣戲耍嗎?」劉備面色猙獰的低吼道。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劉備的實力相對於曹袁確實太過弱小了,所以才被雙方牽著鼻子走,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雙方都把劉備當做了棋子,根本沒有正視過他,這對於劉備而言是何等的侮辱和打擊。
「大哥,袁術那廝如此欺辱我等,如何能忍得?你給俺兩萬兵馬,俺這就南下揚州直搗金陵,將那袁術的狗頭給你擰下來!」暴脾氣的張飛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暴喝道。
關羽同樣站了出來,眼中閃爍著懾人的殺機:「大哥,袁術如此相欺,我等豈能忍得?不若依從三弟所言,直接回軍殺奔江東,奪下揚州作為根基豈不更好?」
之間他們二人對於與袁術聯盟就一直頗有微詞,畢竟之前雙方幾乎是死敵的關係,但沒想到自己顧全大局、忍辱負重的結盟了,對方卻根本沒有正視過自己,根本就是把自己當做個棋子在操控罷了,說毀約就毀約。
「二位將軍請息怒!」劉曄見狀大急,連忙站出來道:「江東有長江天險,主公有二位將軍陸上無敵,但水戰我們卻是遠不及袁術,更何況現在九江郡還在袁術手上,合肥又有重兵把守,我們如何能度過那長江天天險奪得金陵?」
守江必守淮,占據了淮河才能充分地利用長江天險之利,擁有足夠的戰略緩衝。當初袁術攻打益州之時,曹劉聯軍突襲江北地區,拿下了荊北地區和九江郡等地,袁術並沒有阻攔。但袁術攻下益州後,很快又率軍打回了九江郡,駐軍合肥。曹操也知道此地對於袁術的重要性,是袁術必爭之地,不想將兵力白白損耗在此地,所以他果斷的劫掠一番就放棄了。
劉備要想拿下揚州、攻入金陵,需要先渡過淮河防線,拿下合肥這個戰略重地,隨後橫渡長江,最後才能攻入金陵。袁術的戰略縱深實在是太廣了,而且又有著近乎無敵的水軍,別說是劉備敵不過袁術,就是能打得過,連過三道防線,這其中所需耗費的時間劉備也等不起。
劉備畢竟也是一代梟雄,心中的怒火很快被自身的理智壓下,低沉道:「子揚所言不錯,袁公路現在就是仗著江淮之險有恃無恐,我們攻之完全就是自取滅亡。」
「那不若攻入關中!關中沃野千里,可成大勢!」有謀士建議道。
劉曄苦笑一聲:「袁術在關中約有十萬大軍,又有潼關之險,想要拿下,談何容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張飛聽到劉曄的阻塞之言,憤懣的怒聲道。
「為今之計,主公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撤軍死守豫州,二是攻占兗州後再回援。」陳群淡淡的說道:「而袁公路,就是想要逼迫主公走第二條路。」
「那我們就走第一條路,讓他的算盤落空!」張飛不過腦子的直接嚷嚷道。
「三將軍切莫意氣用事。」劉曄苦笑道:「此路乃坐以待斃之路,死路一條。我們若還想圖謀天下,只能取另一路。強攻兗州雖然艱險,但好歹有一線生機。」
「那你的意思是將豫州就這麼拱手讓給他袁公路?」關羽聽出了劉曄的意思,眼冒寒光的幽幽道。
劉曄仿佛沒聽出關羽言語中的譏諷和殺意,直視劉備,面色剛直道:「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袁公路行的是陽謀,他已經將我們逼到了絕路,如今只有這一條生路可走,別無他法。主公如欲成大業,必先隱忍,此時還不是和袁公路開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