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破關之機

  潼關之戰第三日晌午,因為上午劉曄在城牆上安置的投石機,袁術軍毫無防備之下損失不小而且士氣大減,選擇了暫時撤軍。於午時又重整旗鼓,重新整軍與劉備軍一起殺向了潼關。這一次袁術直接放棄了攜帶投石車,率領大軍迎著潼關之上無盡的飛石沖了上去。

  半日的鏖戰之後,袁劉雙方又丟下了五千左右的士卒,換得了三千餘曹軍的傷亡,退了回去。

  第四日,戰況更加慘烈,劉備也是發狠了,直接將身邊所有的士卒全派了上去,留下一千的精兵護衛左右。因為連續四日的慘烈攻城他麾下的大軍損傷太過慘重了。劉備這般拼命,袁術自然也不會划水,雖說並沒有豁的出去,但也是足足的五萬大軍壓境。

  絕對的兵力壓制之下,陳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能出謀壓制住袁術的兩大優勢,但卻不可能撒豆成兵,潼關依然面臨著非常危險的局勢。就算加上新來的五千餘援軍,如今的潼關士卒也依然快要跌下兩萬之數,而且袁術連夜的騷擾也使得守城的將士精疲力竭。

  是夜,再又一次擊退了袁術軍的騷擾後,潼關城門悄然打開,一支大軍緩緩的冒了出來,數量近萬,個個身著袁術軍的鎧甲衣物,往著劉備軍的營寨而去。

  「軍師,潼關能守與否,恐怕就看今晚了。」曹休立於城牆之上,對著陳登說道。

  「大軍做好準備,若是劉備軍炸營了,我們即刻就率軍攻上去。」陳登說道。

  「可若是對方不中計,反而將計就計呢?」曹休謹慎道。

  陳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如果不利用這一次的機會,我們還有可能擊退袁劉聯軍嗎?還是你覺得今晚之後,我們還能有更好的機會?」

  曹休聞言心中也是一凜。確實,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殊死一搏,成則勝,不成則一敗塗地,總比等死好吧。按照袁術和劉備軍的這種攻城強度,他們就是一心固守估計連五天都撐不住。

  很快,在曹休和陳登的矚目期待中,遠處劉備軍的營寨內竟然真的出現了火光,而且殺聲經久不歇。

  「出兵!」陳登依仗著過人的五感,第一時間看到了劉備軍中的情形,直接道。

  曹休聞言後絲毫不猶豫,直接急切的跳下城牆,率領著早已準備好的大軍兵分兩路出城,分別向著袁術軍和劉備軍的營寨疾馳而去。而令人驚奇的是,兩隻大軍數量居然都在兩萬以上,看起來浩浩蕩蕩。

  城牆上,陳登頭上隱隱出現了無數細密的汗滴,呼吸都急促了不少。他的精神天賦虛張聲勢可以將少量的士卒偽裝成數量龐大的大軍。之前的一幕就是他的傑作,這也是他對夜襲成功抱有希望的原因。否則若是僅僅靠著萬餘大軍,怎麼可能在擋住袁術的基礎上打殘劉備軍?

  兵行險招,陳登知道自己這麼做太過草率、有欠妥當,但是他根本別無選擇。軍力上被碾壓,即使他能用各種手段減少己方守軍的損傷,但兵力基數就在那裡了,就是他打出一比二的戰損又能如何?從戰略上來說還是虧。

  陳登深知,自己唯一能利用的可乘之機就是袁術和劉備之間間隙。所以在他的籌謀中,今夜的小股部隊突襲,若是失敗,他就將鍋甩到袁術身上,不求劉備等人相信,只要能迷惑過劉備麾下的士卒即可,之後他再在劉備軍中散播流言,有很大機會能直接挑起劉備袁術士卒之間的仇恨。

  而若是如他所見的成功了,他就會派兩路大軍分別攻打兩軍營寨。其中,攻打袁術軍營寨的大軍看起來是兩萬餘,實則不過千餘人。看起來聲勢浩大實則一擊即潰,陳登賭的就是袁術軍對於劉備的態度,這兩萬大軍擺在袁術軍營寨外,就看袁術會不會當機立斷的直接選擇援救劉備軍。

  另一邊攻打劉備軍的兩萬餘大軍,實則是萬餘大軍,這已經是陳登除了守關的三千將士外剩下的所有兵力了。這一次夜襲若是不能直接將劉備軍從炸營打到殘廢,他的這次夜襲就算是失敗了。

  此時望著遠處兩座營寨,心中擔憂的陳登卻不知道,袁軍營寨內,一向很少熬夜的袁術此時卻根本沒有休息,與法正一起站在袁軍營寨的瞭望台上,同樣在遠遠地望著潼關和劉備軍營寨的方向,面色略顯欣喜。

  「開始了!」袁術笑著道。

  「陳登雖然計謀百出,但對付這種有些自大的聰明人,可遠比對付曹休這種笨人要來得簡單。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笨人會一意孤行的死守,而聰明人則會劍走偏鋒的殊死一搏。」法正淡淡道。

  「看來,今夜過後,這潼關就是我們的了。」袁術面露滿意之色。原本他都打算直接強攻拿下潼關了,雖然時間上也差不多,但那損失的兵力卻著實令他心疼。光這四日攻城,他就損失了五千餘的士卒,要不是他麾下的醫護兵治療得當,這個數字恐怕還要翻倍。

  攻城戰中的戰損實在是太恐怖了,而且士卒多數都是直接死亡而並非受傷,就是受了輕傷,被從雲梯上趕下來也得直接摔死。所以原本能夠減少兵力損失近八成的醫護兵,在攻城戰中僅僅只減少了五成多,作用大大減小。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精神天賦還真是適合隨軍作戰,若是對方對你的能力沒有一個了解,估計都得中招。」袁術輕嘆道。

  陳登雖然有些自大,但那也是一等一的頂尖謀士。歷史上他坐鎮徐州,使得孫策和孫策的大軍數次折戟沉沙,雖然為人不顯,但絕對是一個智謀深遠之人。法正此次能夠輕鬆地算計與他,純屬是以有心算無心。

  畢竟陳登的性格,以及對方的行事作風和精神天賦,早在當初諸侯討董時期,世家攻打揚州的戰鬥中被袁軍摸得一清二楚。而法正卻因為年紀尚幼,一直名聲不顯,而且其精神天賦並不是陳登這種外露的天賦,就是用了,對方也看不出來,除非同樣是頂尖謀士相對算計幾場,估計才能猜出來其大概。

  法正的精神天賦並非那般無解,在距離如此之遠的情況下,法正根本無法探得陳登的情緒波動。因為雙方都是頂尖謀士,陳登的精神天賦並不亞於法正,就是當面直對,若是對方有所防備,法正也無法探知一二。當初袁劉談判之時,劉曄也同樣是沒有防備,所以才中招。不過在此之後,劉曄倒是隱約猜到了什麼,畢竟法正在談判時的前後變化完全是判若兩人,其中要是沒有什麼貓膩倒是怪了。

  法正知道自己的能力範圍,所以他瞄準的根本就不是陳登,而是曹休。陳登雖然實際上指揮著曹休,但曹休畢竟是名義上的潼關最高將領,潼關的守軍都歸他管,陳登不過是作為其軍師存在。所以陳登若是想要出兵夜襲,必須得事先和曹休商量,而且甚至會讓曹休領兵。

  陳登的精神力強大,法正難以探得。但曹休這麼個武將可就沒有這麼強的精神力了,雖然內氣同樣可以阻隔法正的精神天賦,但是沒有捲入戰場,誰沒事閒著一直浪費內力保護自己啊?曹休武藝並不超群,一直躲在後方,法正那根本就是一逮一個準。

  在提前猜到了陳登很可能會主動出擊的情況下,法正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曹休的情緒波動,不斷地推測這陳登可能行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