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討價還價

  「備別無所求,只是希望能夠率軍趕回豫州,還望袁公能夠相信備的誠意。既然備已經答應,接下來備自然不會有所懈怠,定然全力攻城,望袁公同樣如此。」劉備語氣誠摯道。

  「自然,某袁公路一言九鼎,你我各取所需,某自然也不會放水。」袁術淡淡道。

  「多謝袁公。不知袁公拿下潼關之後有何打算?」劉備先是鄭重的作揖道謝,繼而問道。

  袁術也明白劉備的心思,輕笑一聲淡淡道:「此時某還沒有入主中原的打算,某隻求拿下司隸即可。另外,不知玄德兄可否將荊州江北三郡讓回與某?」

  劉備聞言,面色一變。他最怕袁術在這種時候提出這個要求,但沒有想到還是發生了。怪不得之前袁術答應的如此痛快,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若是我軍割讓荊州江北三郡,袁公能給我們什麼呢?」劉曄語氣剛強道。

  「荊州本就是我主麾下,當初你們無端進攻我方,掠走了江北三郡。今日我們雙方聯盟,貴方將之歸還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法正聞言同樣語氣不善道。

  「歸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皆是漢臣,談何歸還之一說。當初荊州是劉表所轄,你們無端攻打乃是強奪,何時荊州歸你們所有了?」劉曄毫不客氣道。

  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劉備和袁術自然是當著紅臉,任由兩個當白臉的謀士在這裡唇槍舌劍的交鋒。

  「如今這個局面你我雙方心知肚明,還需要我說的更清楚一些嗎?我們可以不管中原之事,但荊州北部三郡必須歸還我軍,否則...」法正語氣不善的威脅道,大有直接將劉備軍消滅於此處的意思。

  劉曄卻絲毫不怕,微微冷笑:「否則如何?你等還敢將我軍消滅於此?」

  「如何不敢?」

  雙方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袁術身後的三將和劉備身後關張也紛紛相互怒目而視,空氣中不斷有殺機浮現。

  「難道你們就這麼甘願放任曹孟德在中原坐大?若是你們消滅了我軍,某家主公留在豫州之士定然會轉而投奔曹操,為某家主公報仇。到時候曹孟德輕易一統中原,你們想要拿下中原,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吧?」劉曄冷冷一笑,一針見血道。他很清楚為什麼曹袁雙方都沒有動他們這支殘軍,雙方都投鼠忌器。

  法正聞言沉默了片刻,他雖然猜到對方已經清楚了己方的心思,但不免還是懷抱僥倖的試探了一番,結果被對方直接反將了一軍。

  袁術見到法正落在了下風,心中微嘆:還是太年輕啊!劉曄這些頂尖謀臣哪是那麼容易能嚇到的?

  「荊州三郡某是勢在必得的,玄德有何條件不妨說說,若是合情理的話,某可以相助一二。」袁術打圓場道。

  漫天開價坐地還錢,袁術本來就沒打算能逼劉備就這麼輕易地將三郡之地拱手讓人。要知道當初為了這三郡之地劉備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就是劉備再軟弱恐怕也不會接受。

  袁術一番話又重新定下了基調,將雙方再次拉回到了談判桌上。

  「荊北三郡對於袁公來說意義重大,想必袁公不介意多付出一些代價吧。」牢牢占據了上風劉曄直視著法正微笑著說道,言語中透露出無比的自信。

  法正聞言,心中一冷,此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袁術一直對這貨青睞有加了,這確實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對方的大局觀和對人心的把握著實令人心驚。面對劉曄的話,法正只能沉默以對,無法回答。若是辯解那無異於自取其辱,對方對於荊北三郡的重要性明顯非常了解,再辯駁也無益於事,只能是被對方再反將一軍。

  以前荊北三郡對於袁術並不算重要,甚至可以說是雞肋。而且曹劉當時明顯是穿著一條褲子,袁術就算有心,也無力奪回荊北三郡,強行出兵只能是與曹劉展開無意義的拉鋸戰。所以袁術一直沒有對荊北三郡動手,但現在局面明顯不同了。

  拿下了西涼和關西,荊北三郡就成了一枚深深的釘子,威脅著西涼、關西、荊州甚至益州,更何況袁術即將對司隸之地動手,荊北三郡就更加重要了,對於袁術來說變成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必爭之地。而且此時曹劉因中原之主的位置而決裂,正是袁術拿下此地最好的時機,就算劉備不妥協,袁術強攻也是要拿下的。不過雙方能談妥最好,付出的代價更小不說,袁術還需要劉備來牽扯住意圖雄踞中原的曹操。

  「荊州三郡我軍確是勢在必得,就是談不妥我們強攻也會拿下。所以希望貴方不要太過過分,以免到時候對雙方都不好。」法正無法回答,只得轉而威脅道。

  劉曄微微一笑:「自然,互惠互利總比兩敗俱傷來得好,畢竟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都是曹操,有很多利益都是一致的。」

  看著劉曄嘴角的微笑,法正心中狠得牙痒痒。這貨太可惡了,根本不露任何破綻,一步錯步步錯,他現在完全被壓在了下風。

  「不知貴軍有何條件?」法正黑著臉問道。此時的他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劉曄宰割。

  劉曄心中一松,之前他的做法極為冒險,稍不留意就可能激怒對方,撕破臉。不過好在他沒料錯,袁術現在完全占據大勢,不在乎這麼一點點的損失。袁術是想用他們來牽制曹操,而他們則是想要藉助袁術的幫助戰勝曹操並取而代之,能爭取多少的幫助就爭取多少的幫助。這就好比民國時期的國民黨和米國之間的關係一樣。

  法正此時心中悔的不行,他確實是輕敵大意了。原本他是可以占據上風的,畢竟現在大勢在於袁術,但他的一時急於求成卻直接將主動權拱手讓人。法正此時已經可以想到自己回去賈詡會如何懲罰自己了。

  「其一,江東富庶,袁公可否為我軍提供一些盔甲軍械?」有著豫州世家支持的劉備不缺士卒和錢糧,但是在盔甲和軍械上卻是有所不足。早些年還不覺得,這幾年劉備等諸侯忽然發現自己麾下的工匠少了大半,全都被江東優厚的待遇吸引過去了,直接導致劉備等諸侯有錢卻沒有足夠的工匠打造盔甲軍械。

  「要多少?」法正咬著牙問道。

  「十萬人的全套盔甲武器,包括弓弩。質量也不要求太好,和貴軍與呂布交易的武器質量一樣就可以了。」劉曄笑眯眯的說道。

  「不可能!」面對劉曄的獅子大開口,法正直接回絕:「最多五萬人的盔甲武器,兩萬弓弩。」

  雙方再次唇槍舌劍、討價還價了半天,最終將價格敲定在八萬人的裝備加三萬弓弩上。法正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劉曄和劉備等人心中已是歡喜的不行,尤其是關羽和張飛二人。江東裝備的精良絕對是公認的,就連給呂布、公孫瓚等人的淘汰貨在天下諸侯看來都是精良無比。關羽張飛早就眼饞的緊了,此時他們已經開始算計該如何搶奪這批盔甲軍械,給自己的嫡系部隊裝上。

  袁術在一旁冷眼旁觀,發現法正又一次被坑了,嘴角一抽。帶這貨出來真是個錯誤,還是欠練啊!能力不錯,這自以為是的性格怎麼就是改不了。這些裝備對袁術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從廢舊倉庫里隨便調出來一些就足夠了,反正本來也是要回爐重造的。但對於劉備來說絕對是一筆橫財,足以令劉備麾下的部隊戰力提高兩成以上。

  法正明顯是以自己的眼光看待這件事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江東的裝備對於劉備這些諸侯的吸引力和重要性。不過問題也不大,無外乎就是損失一些廢物,反正劉備是要用這些軍械去對付曹操,就當是給他的贊助費了。

  此時談妥後,劉曄感覺自己身上的負擔瞬間小了一大半。就是之後的條件一個不談,光這批軍械,就勉強足以回本了。

  「其二,我們希望袁公可以出兵直逼徐州,壓制駐守徐州的曹仁,不讓其援助兗州。」劉曄說出了第二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