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半個月過去了。天氣轉秋,整個北方草原也逐漸變得一片枯黃,原本隨處可見的牛羊和馬匹都消失不見,無因為即將到來的戰爭,無數異族集體向著北方遷徙,整個草原充滿了一種肅殺與孤涼之感。
「轟隆隆!」
整齊的馬蹄聲逐漸響起,一支千人編制的騎兵從枯黃的野草上奔馳而過。
「將軍,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鮮卑人的蹤跡,就連牛羊都沒有發現一隻,看來他們早就已經撤了,不如我們回去復命吧!」一名副將朗聲道。
「再巡視五十里我們就回去復命。」領頭的將領看向遠處空無一人的地平線,略帶不甘的說道。
這十天來連一個敵軍都沒有發現,他實在是太不甘了,其他的同僚要麼就是率軍劫掠了不少部落,要麼就是滅掉了一些在草原上遊蕩的鮮卑騎兵,最差的起碼也俘虜了些牧民和牛羊。只有他們這支部隊,都快半個月了還一無所獲,毫無戰果。
作為公孫瓚麾下的將領,每個都是狼性十足,若是不掙得一分戰績他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去?要知道,這裡距離狼居胥山已經不過五日的路程了,再不立功,估計就只能等到決戰了。
「蒼天啊!你可得保佑我啊!出來這麼久要是再連點湯都喝不到,我回去還怎麼面對將軍和那群混蛋啊!」謝昭喃喃道。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被自己的同僚嘲笑過,要不是大戰當前公孫瓚嚴禁軍中鬥毆競技,他都想拉著隊伍和那群混蛋干一架了。
「將軍!將軍!前面有動靜!」忽然,他的副將大喊道。
「哪呢?」謝昭眼睛一亮,大聲道。
「那兒!西北方!」副將指著遠處的地平線說道。
謝昭眯著眼仔細一看,果然,在地平線上隱隱有著一個黑點在顫動,若不是仔細觀察他還真的看不出來。
「二虎子,好樣的!老子就知道你的眼睛好使,不會讓老子失望!不枉老子破格升你為副將。」謝昭興奮地說道。
他的這個副將沒什麼其他本事,就視力好。以前是給異族放羊的,練出來這麼一雙好眼。這次為了能更快的發現敵人,謝昭破格升了這個不過是什長的手下,現在果然有了大用。
發現了敵人的位置,謝昭立刻率軍調轉馬頭,向著西北方向的黑點處奔去。
「將軍,不對啊!看起來那好像不是遷移的部落,而是是一支胡騎啊!」副將盯著遠處那逐漸清晰地黑點,有些緊張的說道。
「你個慫貨,怕什麼?對方有多少人?少了咱們就吃掉,多了就跑。」
「大概在三千到五千左右!」
謝昭聞言興奮的再次用力抽了下胯下的戰馬:「好!」
回身衝著身後的士卒大喝道:「兄弟們!大買賣來了!幹掉前面的那群雜碎,老子請你們喝酒!」
「好!」
「將軍,你請咱們喝什麼?要不一人一斤江南春?」另一個手持雙錘、身形壯碩的副將舔了舔嘴唇,笑著道。
「滾!老子買得起嗎?」謝昭笑罵道。
「把你這身肥肉全賣了都不值一兩江南春,最多一人半斤二鍋頭,殺的多老子另有獎勵!」謝昭心中滴血,但表面上一臉豪氣的說道。
「好!」
「將軍英明!」
「將軍大氣!」
聽到這話,士卒們紛紛激動興奮道,士氣為之一振。
想想二鍋頭的那股辛辣勁兒,很多士卒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雙目放光。
為了支援公孫瓚,袁術不僅提供了一些精良的兵器、鎧甲,還提供了諸多的後勤用品。其中最受幽州將士歡迎的就是這種名為二鍋頭的烈酒。
雖然不如江東最出名的名酒江南春那般醇厚甘美,但烈度卻絲毫不差,對於這些北方漢子來說簡直就猶如毒品一般令人慾罷不能,尤其是在寒冷的北方草原。而且最關鍵的是這種酒價格很低,就是普通的士卒也勉強能消費得起,不像江南春一般價格昂貴。
不過儘管二鍋頭價格相對便宜,但半斤的量,也基本是普通士卒大半個月的兵餉了。一千人,謝昭這真的算是大出血。
「將軍,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俺殺了一百個,你多給俺多少斤?」拿著雙錘的副將雙眸放光的問道。
「滾!你以為你是白馬義從啊?還殺一百個,你要能殺一百個老子給你十斤,喝死你!」謝昭笑罵道。
「哦?那將軍的意思就是說十個人一斤酒咯?」這個看似憨直的莽漢眼中閃過一絲狡猾。
「好你個憨貨,在這等著我呢?」謝昭一愣,隨後笑著大聲道:「行!殺十個一斤酒,所有人都一樣。都給我卯足勁了啊!不要說老子沒給你們機會,能賺多少酒喝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吼!」所有將士興奮的怒吼道,聲震天地。這些人眼中都露出狼一樣的眼神,貪婪的看著遠處逐漸浮現的敵軍。
「妹的!這次看來真的是虧大了,回頭得找張將軍賒點帳。」看著麾下的士氣達到了頂點,謝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道。
消滅敵軍不但能獲得功績,而且可以獲得物資和俘虜。團滅這群胡騎的話,謝昭這支部隊估計能獲得不少的物資,賣到張遼那裡估計換個三百斤二鍋頭沒問題。所以之前謝昭說的那麼爽快,其實他只要貼一部分的錢就可以了。
而現在又多了三五百斤的酒水,這就有些超出謝昭的承受能力了。雖說張遼那裡可以賒帳,但這麼多錢,把他賣了也還不起,只能和張遼多攀攀關係,祈禱之後能多獲得一些物資了。
「仗還沒開始打,老子就負債纍纍了,唉!不過這場仗贏了說不定老子就能升半級,也不算虧。希望之後能多繳獲一些物資吧!」
要說袁術可真是奸商,打仗做生意兩不誤。張遼這支大軍一邊跟著公孫瓚打仗,一邊做著生意。由於這樣能夠對自己有益,將一些用不完的廢物換成重要物資,所以公孫瓚對此就默許了,就當給麾下的將領發福利。
張遼就這麼成為了軍中的小叮噹,收購這些率軍作戰的將軍俘獲的物資,轉而換成酒水、武器之類的再賣給他們。雖然張遼對此等行為有些反感,自己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當二道販子的,但礙於袁術的命令,還是執行了。
其實袁術這麼安排可不是為了賺錢,袁術現在錢和物資都不缺,沒必要為了這麼點物資就幹這種事,就是白送給公孫瓚都沒什麼。袁術這麼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加深與公孫瓚麾下大軍的聯繫,獲得這些將士的好感,方便日後行事。
靠著賒帳這一招,不少公孫瓚麾下的將領開始和張遼攀起關係來。畢竟能賒多少帳都是張遼說了算,這麼個大財神,誰都願意多親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