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前來襄陽,應該不只是為了問這些問題吧。」司馬徽道。
「當然不是。」
「那你是為何而來?」
司馬懿微微一笑,看著益州方向道:「袁術西巡,我自然要來見識見識這個深藏不漏的南方霸主了。」
「僅僅是見見嗎?」司馬徽質疑道。別人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這個小鬼是個什麼樣的人。一肚子壞水,鷹視狼顧之相,一看就是奸詐之徒的那種。
「順便可以給他找找樂子,看看這個江東英主是不是真的名符其實。」司馬懿嘴角勾起了一抹恐怖的微笑,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
即使是人老成精的司馬徽都不由覺得渾身一冷。再想想自己那個溫潤如玉、一身正氣的弟子,只覺得這二人能成為命中宿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正一邪,就算在同一陣營也鐵定勢不兩立啊!
「你小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快要成精了,那麼陰沉幹什麼。你那謙謙君子的長兄都感化不了你,我這個便宜叔父說的話你肯定更聽不進去了。但看在同宗的份上,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千萬不要玩的太過,把自己陷進去了。江東這潭水可遠比你想的要深,郭奉孝和賈文和可都不是好惹的。」司馬徽叮囑道。
司馬懿面色一正:「叔父所言極是,本來這次我就沒報多大希望,不過當個樂子罷了。袁公路隨身帶著三千甲士,我能拿他怎麼辦?」
司馬徽輕嘆道:「你年少老成,想必此事你已經想清楚了。無論成與不成,這對你而言都是件好事,只要不把自己陷進去就好。」
「好了,你去吧。我從來沒見過你,你也從來沒有來過鹿門書院,今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可記得了。」
司馬懿微微一作揖:「叔父放心,侄兒心中有數。為防袁公路察覺,侄兒就先行告退了。」
......
袁術這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個陰險的小鬼給惦記上了。從荊州離開後,這貨就浩浩蕩蕩的趕往益州去了。
此次出巡,新得的益州才是袁術的重點。這種易守難攻、容易割據的地區袁術要是不親自來看看還真不放心。
歷朝歷代,益州這個地方基本上都是自成一小國,幾乎與世隔絕。沒辦法,出蜀的道路就那麼幾條,而且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出去一趟鬼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甚至能不能回來都不確定。
在益州這個地方掌握軍政大權的臣子只要將那幾條路一封,立馬益州就變成了與世隔絕之地。亂世之中這確實是個發家的好地方,但若是天下一統,著就成了一個最不穩定的地區。
袁術現在所在的都城金陵雖然各個方面都不錯,但地理位置確實是有些偏僻。距離益州實在是太遠了,一條政令下來,大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傳到。如果不親自來考察一下,袁術真的怕這個地方慢慢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司馬代魏看起來多麼簡單?司馬氏掌控了朝堂,除了淮南前線之地的魏軍有所動作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麼動盪。可見曹魏對於天下的掌控力多麼弱。
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曹操歷盡艱難,頒布求賢令,為了擺脫世家的束縛付出了那麼多,就連兗州都差點失去。為了削弱世家,不惜藉機殺楊修、逼死荀彧,以削弱當時最強大的楊家和荀家。這般費盡心力,結果最後卻敗在了自己的兒子曹丕的手上。
九品中正制一出,天下又成了世家的天下。漢末四大世家中唯一沒有被削弱的陳家支持的司馬家成了天下世家的代言人,開始架空曹魏,直至推翻。
袁術此次巡視益州,一方面是為了徹底掃清益州存在的種種隱患,順便安撫一下南蠻,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見一見益州的英豪們。
別看三國中劉璋出場不過是打了個醬油,但益州的文武確實是真的不少。只可惜跟了一個廢物主公,也怪不得劉備一來這麼多人紛紛投降。
在荊州百姓的依依不捨中,袁術離開了。
沒錯,確實是依依不捨。袁術為了刷聲望,順手減免了荊州百姓這一年一半的農稅。原因很簡單,他開心。反正江東的農稅就沒有多少,減免一些問題不大。攤上這麼個任性的主公,田豐和沮授也是很無奈。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袁術減免了荊州一地的稅收,其他州的農稅自然也不能少。否則的話,袁術單單減免荊州的農稅,其他州的百姓估計就該有怨言了。
載著一車的荊州特產,袁術所在的車隊又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
「子敬,荊州到益州的路也太難走了!還需要多久才能修好?」趴在床榻之上,袁術一邊享受著貂蟬的按摩,一邊慵懶地問道。
這一路過來可把袁術給累壞了,荊州到益州的路果然難走。即使是袁術的高檔馬車,這一路過來也是顛簸的不行,弄的袁術骨頭都快被顛散了。
魯肅聽著袁術的埋怨,恭敬的答道:「主公,蜀道之難,世人皆知。想要開拓出一道符合主公要求的道路,沒個三五年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這還是在人手夠的情況下。」
袁術擺擺手道:「人手你不用擔心。這條路是我江東近年來最大的事,一應人手我都會儘量優先供給你。」
「當年秦始皇修七百里直道花了兩年半,這條蜀道約有兩千里。我給你的人手可不下於當年的秦始皇,再加上還有太史慈率領的兩萬將士幫你開山劈石,配合水泥這等神器。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高,五年之內修好即可。」
「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花個大半年將我來的那條路先拓展一下。不求多好,起碼能安安穩穩的過兩輛馬車就可以,先讓兩州的商業能夠順利流通起來再說。」
袁術大筆一揮,就把太史慈和他手底下的兩萬蠻兵未來五年的苦力身份給定下了。
魯肅心中先是為太史慈暗暗的默哀一番,隨後低聲道:「諾。」
沒辦法,在這等險峻的地勢之中,也就太史慈的軍團天賦和其麾下的蠻兵最適合行此舉了。
想想太史慈前幾天才得瑟的剛給自己麾下的大軍取了個騷包的名字,無當飛軍,魯肅心中就覺得好笑。
無當,這個名字取得好啊!開山碎石,劈碎擋在面前的山脈,這也算是無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