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劉備和豫州世家的關係還是比較和諧的。雙方各有所需,你有情我有意,相處的極為融洽。
劉備不在乎將手下的權力交給世家,世家也不吝惜對於劉備的幫助。
世家們也是很沒轍,這個時代出來的英主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一個比一個掌控欲強。
袁術和公孫瓚就不用說了,袁紹被河北世家綁死了,曹操也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吾好夢中殺人。這都是曹操被世家給逼的,雙方的關係是水火不容。
天下三大世家群體,關西世家要麼是被董卓給滅了,要麼是搬遷了,剩下的一些尾大不掉的都圍在天子周圍觀望著。
河北世家是死死的抱著袁紹不鬆手,畢竟公孫瓚那就是個沒法交流的貨,自己投奔過去還不如解散家族來的痛快。
中原世家也基本沒得選擇。曹操不配合,呂布沒前途,也就劉備還能看的過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袁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動作,直接就是允許藩國成為封地。
雖說地方有點偏、有點小,那也是個國啊!稍微經營一下也是個不錯的地方,這可比單純的封地強多了,最起碼處於半獨立狀態。
現在的東漢雖說還有所謂的封國,但基本上是名存實亡。封的都是些劉氏宗親,而且基本都是混吃等死的昏庸無能之輩。所謂的封國不過是給他們的錢袋子罷了。
可在世家手上就不一樣了,他們手下有的是人,支撐起一個小國綽綽有餘。像陳家、楊家這樣的,管理一個州都綽綽有餘。此時的天下不是人才少,而是人才太多了,土地不夠用的。
別看袁術手下的寒門士子那麼少,捉襟見肘,那是因為大頭是世家。能讀書的九成以上都是世家中人。就算整個大漢的疆域再擴大個兩三倍都能管理的過來。
想想荀家那麼多的變態就清楚了,支撐起三四個諸侯跟玩似的。要是豁出去臉皮,荀家能給天下每個諸侯都配兩個頂尖人才。漢末的亂世之所以如此輝煌,就是因為天下的人才實在太多了。
也就是沒個引子能夠打出去,要不然就憑這些諸侯手中的人,整個亞洲都能輕易瓜分了。
想想三國中的曹操,手下叫得出名的謀士數以百計,一流的謀士都得以十計,頂尖謀士都能上雙位數。
「子揚,我們該怎麼辦?」劉備略顯疲憊道。
他實在想不出招來,被夾在中原中央的他又不像袁術那樣周圍有那麼多的「無主之地」可以用來「分封」。而且他也拿不出更多的好處來安撫世家。
他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世家給予的,再給世家更多的權力也是無濟於事。
劉曄也想不出辦法,情況就擺在這裡,袁術這一手乃是陽謀,任誰都破解不了。而且誰知道這貨不按套路出牌啊!
說好了獨斷專行呢?說好了削弱世家呢?都是騙人的!
明明是諸侯之間的鬥爭,結果你愣是給了世家一個參與的機會,有這麼作死的嗎?你都這麼大的優勢了還要做這種無恥的事,真是個分不清輕重的蠢貨!分封制的壞處你看不清嗎?
「主公,袁術不按套路出牌,我們也沒什麼辦法。更何況就算我們想要同樣的劍走偏鋒,位於豫州的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為今之計只有好好安撫住豫州的世家,另外要在天下散播流言、抹黑袁術,最大程度上削弱此事的影響。」
劉備聞言苦笑一聲。他聽出來劉曄這不過是安慰他的話。散播流言?話語權基本都掌握在世家的手上,自己上午剛散播出去流言,下午世家們就都知道這是自己乾的了。誰會信啊?
更何況事關封國一事,袁術就是真挖了個坑,世家們也會一窩蜂的往前沖。
世家們進無可進,還有什麼能令他們心動?除了至尊之位就只剩下少數幾件事了。恰好封國就是其中之一。
其他諸侯那裡也先後發生了和劉備一樣的感慨。
袁術腦子有坑,大家一定要小心!
不過好在世家還算理智。知道益州周圍的那些小國不算什麼大蛋糕,估計都不夠江東世家分的,他們去也是白搭。所以他們都打算靜觀其變,暫時先穩住,等江東的世家探完了路再說。
晚一步沒關係,只要能參與到其中就行。反正袁術整的這種封國的套路比的是底蘊和財力,晚一步也無傷大雅。
天下的世家除了像袁術表達了一些善意,以及開始重視起商業以外,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有袁紹麾下的那些世家有所不同。
「主公,我們去占領并州吧!」
「主公,我們去打南匈奴吧!」
「主公,我們去護衛邊疆吧!」
無數的謀士每天都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攛掇他去攻打并州。每次集會議事討論的都是一個問題,什麼時候去攻打并州。
各大世家一個個積極的給袁紹捐錢捐糧,紛紛表示南匈奴乃是大患,非我族類、其心必誅,身為漢人,我們應該義無反顧的前去討伐。錢糧什麼的我們都包了,要是兵力不夠,我們稍微擠一擠,七八萬還是不難拿出來的,將領我們也可以提供,您只要發句話就好了。
總之世家們是將一切都準備好,一條龍服務,只要袁紹稍微動動嘴,并州就能到手。而且他們還會給袁紹捐贈大量的錢糧。
至於他們以前所說的什麼仁德、什麼教化之、什麼以德報怨全部餵了狗。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仁義道德在世家眼裡都是廢話。
袁紹第一次發現自己麾下的謀士們這麼團結,不過這種團結令他很不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丫的剛打完一場大仗,元氣還沒有恢復好,你就讓我再次去征討那些南匈奴?還有那個許攸,你之前不是才建議我聯合南匈奴對抗公孫瓚嗎?怎麼一下子就改口了?
看著世家獻上來了價值以千萬貫計的錢糧,袁紹卻仿佛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內心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該死的袁公路,你自己想不開怎麼連我也要跟著遭罪?父親以前教你的那些東西都被你養的狗給吃了嗎?」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靜室里,袁紹瘋狂的對著空氣破口大罵道。
他感覺自己真的是日了狗了。那可是并州啊!不是益州西南那種疙瘩窩。以後他一統天下,無論是把都城建在長安洛陽還是鄴城,并州都隨時有可能迅速打到他的面前。把這種關鍵的地方封給世家,他以後還能安得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