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吹,是西風。
隨著速度越來越快,他們馳騁的路程,越發的長遠了。也應該越接近廝殺的地點了。忽然,一股味道傳來,曹純的鼻尖微動,臉上露出了喜色,大吼道:「血腥味,廝殺就在前方。」
虎豹騎們也是精神一振,駕馭戰馬,更加提升了速度,往西方而去。
不過,曹純的心中也有些疑惑。雖然有血腥味,但似乎沒有廝殺的動靜。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董承已經被白文殺敗了?
應該是如此了,畢竟虎豹騎沒有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被人殺的完全崩潰,粉碎的。曹純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自我解答。兄長,妙才,兄弟我,為你們報仇了。
曹純的心中大吼大叫著。但也有升起一抹遺憾,一抹悲涼。
遺憾的是沒有親自手刃仇敵,悲涼的乃是曹仁,夏侯淵英雄一世,卻最終死在了老匹夫董承的手中,實在是可惜,實在是不值。
但是曹純心中的遺憾,悲涼忽然被粉碎了。
他看到了什麼?當曹純率兵來到戰場的時候,他看到了什麼?一片狼藉的沙場,廝殺確實是已經結束了。一方全部敗亡,一方揚長而去。
地上充滿了殘肢斷臂,甚至有辨別額不清楚誰是誰的肉泥,空中充斥著血腥味。
但是,但是沒有董承的身影,也沒有看到勝利之後的白文。虎豹騎被滅了?
「不。」曹純的口中發出了一聲極為悽厲的大吼,隨即,如同發瘋了一般,翻身下馬,去尋找白文的下落。不久後,曹純在一個地方找到了白文無頭的屍體。
不僅僅是失去了頭顱,身軀也被踐踏過了,凹陷了一大片。要不是因為甲冑在,曹純險些認不出來了。
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這可是虎豹騎中僅次於他的將軍啊。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
二千虎豹騎,二千虎豹騎,就這麼完了。無數年的征戰,虎豹騎都沒有這麼大的損失。他們只在敵人的屍體上,建造出勝利。他們只會用一場場的勝利,鑄就起虎豹騎無匹的威名。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哪怕是一次。是敵人殺戮虎豹騎,而換取赫赫威名的。
這一次,這一次。
曹純的心中痛啊,非常非常的疼痛。
「啊。」曹純抱著白文的屍體,仰天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怒吼。
身後二千虎豹騎也都是沒了聲息,再也不負剛才的意氣風發,剛才的熱血奔騰。全部都是沉默無比的看著曹純,以及這一片狼藉的沙場。片刻後,才有一個將領站了出來,對著曹純說道:「將軍,按照情勢來看,那董承應該還沒有逃遠。他們經歷了一場廝殺,必定是人困馬乏。士卒損失嚴重,傷兵無數。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曹純聞言身形一震,臉上露出了無比猙獰的神色。沒錯,誰也不能在與虎豹騎廝殺後,大勝返回的。血債血償,虎豹騎所失去的部分威名,一定要在拿回來。
董承,你我已經不僅僅是限於私人恩怨,也不限於各為其主。
我們是為各自一手締造的騎兵而戰啊。
「追。」曹純大吼道。
「諾。」
這將領應諾道。
不久後,曹純派遣了十個虎豹騎留下來看管白文的屍體,自己率兵往董承消失的方向追去,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