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峰的眼神依舊帶著笑容,卻沒有在回答剛剛的話題,說道:「今晚該回去早點睡了,白天,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別的人很早就過來,我們要做好應對。」
對於劉子峰這個樣子,楚柔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等著明天時間到了,就自然會知道唄!
所以楚柔一點都不著急,劉子峰暫時不讓自己知道的事情,楚柔也不會多問什麼,所以便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就要離開這裡。
但是易水寒不一樣,易水寒聽著劉子峰這麼說出來的話,依舊滿臉的不解和不明所以。
「什麼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易水寒急忙問著劉子峰,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不繼續追問的話,劉子峰又要不跟自己解釋了。
果然,劉子峰的臉上帶著笑容的回答道:「等睡醒了,你明天就知道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後天,也有可能不會,怎麼說呢,還是要看情況。」
劉子峰說著,也朝著外面走去,易水寒繼續跟著,提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野味啊?野味到底是什麼?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兵來將擋,什麼水淹的,又是什麼意思?哎哎,劉兄,等等我啊!」
易水寒看著劉子峰鎖好了門,將鑰匙遞給守在兩邊的其中一位侍衛手中,隨性的邁開的腳步朝前走去,急忙跟上去,並且一邊走一邊問。
卻不知道那兩邊的侍衛在聽到了易水寒說的話的時候,他們的神色都稍微的愣了愣神,兩人雖然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但是他們的眼裡都冒出了一抹驚喜就蠢蠢欲動的興奮。
如果那會兒易水寒多分幾個眼神看過來的話,大概就會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上的情緒,突然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只不過可惜的是,易水寒一門心思和注意力都在劉子峰的身上,所以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夜色還在濃郁之中,這邊的人都在入睡著,而還有些人,正在趕著夜路。
這個鎮上的百姓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糧食正趕在路上。
一車一車的糧食,在人工渡河之中。
「快點,速度點!」
「你們現在的速度再快點,到時候就會少幾個老百姓被餓死!你們就是老百姓們的英雄!」
「快快快!來兄弟,背上來!」
安民生親自站在水流匯聚的方向,看著站在水中的士兵們一排排站著,互相交接將糧食送到對岸上的動作,沒有跟劉子峰學過,但是當他親身體會到之後,便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些鼓勵士兵們的話。
終於,在快要到了天微微亮的時候,一袋袋的糧食堆放在對岸上,而水裡面的士兵們,累了一批就換另一批,勢必在保持著運送糧食的速度。
安民生顧著士氣們的台詞,嘴巴都喊啞了,眼皮子都在打架著, 卻沒停下來過,就這麼站在水裡陪著換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們運送糧食。
而原本在河邊不遠處失去了希望的那幾個流民,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從大雨里又多活了一天。
原本還以為今晚又是等死的一夜,卻看到了大批的士兵們扛著糧食路過他們身邊。
那幾個流民,雖然不認識那些士兵們,甚至還以為士兵們路過他們身邊是想嚇唬他們,結果卻看到了士兵們正在渡河,接著,又看到了一個曾經見過的人。
哦,那個人可不就是之前在準備渡河的時候,跟著十幾個年輕人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嗎?
雖然他們對於他們的行為都漠不關心,但是其中一個流民當初可是被四個紈絝子弟之一逼著吃糧食的,所以那無意間的瞥了一眼他們隊伍,安民生的外貌最突出。
到如今看到他在跟著士兵們準備渡河,這才明白,原來他是當官的,那麼想來,那些年輕人也多少官員沾邊的吧?
那幾個流民還準備繼續躺著等死的時候,卻聽到了安民生鼓勵士兵們的聲音,於是這一聽,就是快一個晚上。
有的流民已經睡著了,沒有被吵醒,有的流民被吵醒了,又睡過去,而唯有那個當初被沒氣力的推到,又重新的被劉子峰親自扶起來的流民,這會兒眼裡不由得浮現出幾分異樣的光芒。
他聽著安民生喊出來的口號快一晚上了。
就是為了,給那個惹了天怒的小鎮上的的老百姓們,送吃的?
原來,他還以為生活會一直這麼糟糕下去,但是現在看來,生活還可以有希望的。
他聽到安民生的聲音沙啞了,卻還在喊著,他看到了,在那突然出現的河流對岸上,是一袋袋像小山似的糧食。
流民那原本失神的眼睛,突然爆發出了劇烈的光芒。
吃的……如果當初,他們還待在那邊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等到今日的糧食到來了?
吃的,有吃的了……
不僅僅是他在這麼想著,其他被吵醒的流民,也逐漸睜開了眼睛,看向河流那邊的情況。
他們看到這樣的情況,眼睛又再次煥發了對希望的光芒。
於是,在他們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開始朝著安民生和士兵們的方向,想站起身走過去。
但是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吃東西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天都在下雨,他們無意間喝了雨水,恐怕也撐不到現在。
他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能夠站起來。
但是這個流民不放棄,他雙手撐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朝著安民生那邊爬過去。
其他幾個流民見狀,紛紛學著他的動作想爬過去。
這一次,他們還想再爭取一把。
只是,有的流民爬不了,就索性躺在地上,手臂發力,一點一點的摩擦過去。
很快,就有士兵們注意到這些流民的情況。
士兵們一個個都在受到了安民生的士氣鼓舞下,都在努力的將他們面前的一袋袋糧食搬過去。
他們只是站在原地,一個接一個的將一袋袋糧食送過去。
而在他們的身邊,有累了在休息的士兵。
他們原本都非常困了的,但在安民生的喊叫聲,硬生生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