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戌時,芳澤閣外才傳來動靜。
李格非帶著護衛,匆匆跑入芳澤閣,看到李清照所在,快步過來,一臉愁容。他剛想靠近,就被芳澤閣的護衛攔住。
「我們貴客在喝酒,請勿打擾。」
「我是她父親。」李格非指著李清照說道。
護衛看向林寒,李格非才注意到李清照對面的坐著一個男子。
林寒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擺擺手,李格非才被放行。
「公子與我家女兒是好友?我怎沒見過?」李格非打量著林寒,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見過。
「初次見面。」林寒說道。
「這……」
李格非看到滿是醉意的女兒,一時不知道該怒還是該惱。
還未等他多說,沈萬三就匆匆過來。
「李員外,你怎來此?」
「沈老闆,我來找我女兒。」李格非看向快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清照:「平常她不這樣的,今日怎會喝這麼多?」
「李員外,借一步說話。」
沈萬三拉過李格非,在他耳邊低語兩句。後者身體顫了顫,偷偷看了林寒一眼。
說完後,沈萬三退到一旁。
「勞煩林公子幫我照顧小女一晚,家中突然有急事。」李格非拉著跟隨而來護衛,還回頭將李清照的侍女拉走,跑得比兔子快,不帶一絲猶豫。
剩下尷尬的沈萬三。
「……」
林寒都樂了。
「去把他喊回來。」
「好。」
沈萬三不敢遲疑,讓人將李格非追回。
後者有些侷促,像燙手的山芋沒甩掉,又像怕丟萬顆靈石一樣。
「你先把她帶回家,明日會有人去李家提親。」
「好好好,是。這幾天我一定看好她,這丫頭別想出李家的大門一步。」李格非點頭如搗蒜。
「我先走了,這個交給她。」
林寒起身,將一塊貼身玉佩給李格非,算是信物。
「好好,您慢走。」
李格非雙手接過玉佩,嘴角的弧度比過年的豬還難壓。
直至林寒走遠,李格非臉色突變,指揮侍女將李清照扶起。
「小香,小菱,你們兩個接下來幾天看好她,她要是再踏出房門一步,我給你們找兩個流浪漢嫁了。」
聞言,兩位侍女一驚。
「還有,回去吩咐管家,小姐有婚約在身,這幾天派全府家丁給我守著,小姐院子,一隻蚊子都不能飛出來。」李格非吩咐護衛說道。
「老爺,小姐什麼時候有婚約了?」侍女不解問道。
「就在剛剛。」
「那公子是哪家公子?」
「不該問別問,帶小姐回去,這丫頭成天飲酒唱歌,禮樂崩壞,成何體統,不過還好,遇到貴人。」
想到這裡,李格非頓時紅光滿面,心情止不住的好。
「沈老闆,到時候一定要賞臉過來吃喜酒,你一定上上座。」
「那我先恭喜李員外。」沈萬三抱拳說道。
……
李清照只知道自己很開心,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後面的事不怎麼記得,直至在床醒來,沒發現身體異樣,才鬆了口氣。
同時有些失落。
眼前是熟悉的場景,昨晚的那個男子不見了。
「小菱,我昨晚怎麼回家的?」李清照喊來侍女問道。
「老爺帶我們去芳澤閣將你扶回來的。」小菱開口說道:「老爺去的時候,林公子也在場,送了一個玉佩給你,說是信物。」
「林公子?」
李清照還有宿醉,揉揉發疼的眉心。
「那玉佩呢?」
「在你床頭,給你換了衣裳後,老爺吩咐將玉佩放你床頭。」
玉佩溫熱,抓在手心就讓人心曠神怡,明顯不是凡物。李清照不自覺回想與林寒相遇的畫面,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一樣。
「老爺還說,給你訂了婚約。」
「婚約?什麼婚約?」
「就是你與林公子的婚約呀。」
「啊?」
李清照震驚不已。
「才喝一頓酒,就定下婚約了?」
「是的,老爺答應了,開心得一晚沒睡,吩咐我們下人準備婚禮事宜,小姐不喜歡林公子?」小菱好奇問道。
「不是,這也太快了,我就知道他叫林寒,其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去找爹問問。」
「小姐,你不能離開院子,不然老爺要打死我們。」小菱急忙抓住李清照。
「為何?」
「因為怕你又跑出去喝酒,耍酒瘋,你現在是有婚約的大家閨秀。」
「……」
忽然,外面變得熱鬧起來。一個丫鬟匆匆推門跑進來,臉上帶著狂喜,氣喘吁吁到李清照身前。
「小香,怎麼啦?」
「小姐,來提親了,聘禮很多,家裡放不下,你猜猜未來姑爺是誰?」
「這麼快?誰啊?」
「皇上,是皇上提親,以納貴妃之禮下的聘書,現在府上的人,都高興瘋了。」
「啊?婚約不是林公子?林……寒?」
終於意識到林寒的本名,李清照驚得捂住嘴巴。
……
布坊街,整條街都是賣布料和衣服的鋪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賣胭脂水粉的鋪面。
來這裡的女子熙熙攘攘。
潘氏布坊,就在此街中,林寒到來時,看到的都是女子逛街喜悅。
循著地址前行,很快就到潘氏布坊之下。
剛到門口站定,布坊二樓,窗子突然開啟,撐住紗窗的棍子,掉落在林寒身前。一個絕色女子從窗口探出,面容之間,自帶媚意,天生媚體。
開窗掉棍子,這劇情,好像有點熟悉。
林寒撿起棍子,入潘氏布坊之內。
「公子,可是買布料?」
林寒剛走進,一個老人就上前詢問,看清林寒面容時,老人戰戰兢兢,嘴唇哆嗦。
「您是……」
「老人家認得我?」
「認……得,我叫潘喜,曾是漢縣令,昔日見過您一面。」潘西說道:「您來此,是為何事?」
「爹爹,這位公子找我的。」
不等林寒回答,一個急匆匆的聲音響起。只見方才顰笑間帶著媚意的女子從樓上匆匆走下,神色有些慌。
「方才窗口棍子不小心落下,差點砸中公子,我給公子賠罪。」
聽到此話,潘喜差點嚇得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無事。」
林寒將棍子還給女子,示意老人不用擔心。
「老丈,她是你家女兒?」
「對,小女家中排名老六,小名六兒,名金蓮,方才驚嚇公子,我代她賠罪。」潘喜說著就要跪拜。
「老丈不用擔心,我不追究這小事。」林寒扶住潘喜說道:「六兒可有婚配?」
「沒,沒有。」
「那讓她以後跟我享福如何?」林寒說道。
「啊?」
老人被突如其來的餡餅砸中,一時轉不過來。
「老丈。」
「可以,自然可以,六兒跟隨您,是她的福分。」
「爹爹,您不用這樣,我給公子賠罪便是。」潘金蓮以為出事,急忙說道:「公子,方才驚嚇,我給您賠不是,您別為難我爹爹。」
「六兒,一邊去,你別說話。」潘喜讓潘金蓮站到一邊,才賠笑著看向林寒:「您是要現在帶走她,還是……」
「我會讓人下聘。」
「好好好,謝謝。」
「你在家等禮官過來便可。」
「好好好。」潘喜只剩下驚喜與點頭。
「潘姑娘,我先行離開,改日再見。」
林寒朝潘金蓮一笑,轉身離開。
潘金蓮看著林寒優雅神秘的背影,一時有些痴,雖然對林寒有莫名的悸動,但還是壓下,看向自己父親。
「爹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公子是誰?」
「六兒,咱家要發達了,他是當朝皇上,皇上要娶你入宮。」潘喜激動說道:「關店,關門,最近不經營了。」
皇上?
潘金蓮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