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之外。
林寒身上的氣息被混沌珠籠罩，隔絕天機，東皇鍾出現在他前方，形成一扇一人高的門。
感受空間之門內傳來的罡風，林寒邁步踏入。
站定後，身後的空間之門消失，化成小銅鐘，落回他手中。身處天外天，外面全是虛無混沌，罡風能將金仙以下撕碎。
俯瞰之下，能看到玄黃大世界。
三十三重天諸天星斗、人間四大神洲，幽冥地府，層次分明，被奇特的空間阻隔，需要仙門溝通。
四個神洲之外，一片迷濛，看不清模樣。
林寒收回目光，看向天外天虛空。
聖人道場在天外天，但是以須彌芥子存在，除非有手段溝通，否則無法探知聖人道場所在。
混沌海如同星雲，一大無邊際的混沌氣成團，瀰漫在天外天，灰色混沌氣翻湧不休。
這裡他有熟悉的感覺，混沌珠的氣息，與這裡一模一樣，他能完美融入混沌海。
林寒一步踏出，進入混沌海內。
……
咔嚓！
林寒收回長槍，前方萬丈巨鯤慘叫，聲音在混沌中迴蕩，隨後身體崩解，加成混沌氣息，游離於天外天。
一個鴿子蛋大小，散發著混沌氣息的內丹，落入他手中。
混沌海內，並非全無生機。
有混沌生靈活動在其中，靈智強大的，化身成混沌神魔，靈智低弱的，成為混沌獸，渾渾噩噩在混沌中，靠本能生存捕食。
這是林寒一路過來，殺掉的第十二萬七千個混沌生靈，三個混沌神魔，但還是沒有看到混沌火的蹤影。
忽然，體內的建木微微一動，林寒看向右前方。
建木似乎有感應到同類的氣息。
林寒收起混沌生靈內丹，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前方一個綠色光點出現在他視野，光點慢慢變大，一個小塊土地出現在他視野里，如同茫茫大海中的小島。
小塊土地被光芒籠罩，一株大柳樹正在土地上，枝條搖曳。
柳樹之下，一個頭髮花白老者，拿著柳枝當釣竿，柳垂當釣線，沒入混沌海深處。
老者不是釣魚，而是釣混沌生靈。柳垂捆住混沌生靈，就能將其攪碎，內丹被送回老者手中。
林寒在混沌海中，第一次看到人形生靈。
忽然，一條柳垂朝他飛來。
林寒伸出長槍擋住柳垂，任由其拉扯飛出混沌海，停在小島上空。
「咦？人族？」老者看到林寒，頗為詫異：「小友，上來一坐？」
老者打量著林寒，慈眉善目，面容笑呵呵，那目光，就像老爺爺看孫女婿，讓林寒一頭霧水。
沒感覺到惡意，林寒一步踏出，落入小島上。
「好久沒看到人了。」老者繼續垂釣：「你一個人族，進混沌海作甚？」
林寒默然，他並不認識對方。
能在混沌海中悠然垂釣之人，必定是強大的混沌神魔，或者一方大能。
「前輩怎能稱呼？」林寒問道。
「很久沒人問過我名號了，開天后，就沒什麼朋友。」老人呵呵一笑，說道：「以前混沌時，那些老友，都叫我楊眉。」
楊眉老人！
林寒瞳孔大縮。
旁邊這個小老頭，就是傳說中比鴻鈞成聖更早的楊眉老人。
「看小友的模樣，聽過我的名字？」
「玄黃大世界中有傳說，楊眉老人，比道祖成聖更早的聖人。」林寒如實說道。
「沒想到，這麼多個紀元過去，還有人記得，難得。」楊眉老人輕輕笑道：「小友身為人族聖人，卻深入混沌海，是尋找什麼？」
林寒聞言默然。
「我在這混沌海中，停留有挺久了，小友要找什麼，說不定我見過。」楊眉老人說道。
「混沌火。」林寒說道。
「混沌火呀，那倒是個挺麻煩的東西。」楊眉老人說道。
「前輩知道在哪有？」
「知道，不過告訴小友之前，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前輩請說。」
「你身上有建木？」
楊眉老人在林寒身上打量，蒼老的目光中，有一些期待。
「前輩，是有何事？」
林寒沒有明說。
建木是他的底牌，他從未將建木對外展示，楊眉老人似乎已經感知到。
「你身上氣運沖天，必定是人族聖者大能，倒是有一事相求。」
楊眉老人收起魚竿，慢悠悠走到小島的柳樹下。
柳垂拂過他的臉，像孫女給爺爺撒嬌。
「我遊走在天外天混沌，碰到混沌海孕育的不少奇特東西。一個紀元前，我發現這塊小土地。這裡孕育著一株小柳樹，按人族倫理來算，我是她同族長輩，就將她帶在身邊。
但混沌已開天，混沌海中的先天混沌氣，不足以讓這小柳樹成長化形。所以老朽我一直在混沌海中為她釣混沌生靈，保持生機。小友身上有建木，倒可以幫她一把。」
「怎麼幫？」
「你身上有建木的氣息，那時天地間最有生機之物。我把這後輩，許配給你，你與她結婚，她可以藉助建木的生機，還有你人族的氣運化形。」
「您後輩許配給我？」
林寒甚至有些期待，又有一個仙女能入銅雀台。
「咳咳～能見見您後輩嗎？」
「那就見見。」楊眉老人頓時眉開眼笑，拉林寒走到柳樹旁。
「前輩，您後輩呢？」
「這呢！」楊眉老人指了指旁邊的柳樹。
林寒臉色變化幾下，吞吞口水，艱難問道：「我與樹結婚？」
「對。」
「那怎麼給她生機和氣運？」
「你們人族，應該叫洞房。」楊眉老人說道。
「前輩，您沒開玩笑？」林寒嘴巴努力動了動：「和樹怎麼洞房？」
「有樹洞啊。」
「樹～樹洞？」
林寒默然，但找不到反駁的話，臉上的肌肉抽搐。
「前輩，我這恐怕有點接受不了。」
「難道你們人族，沒有與植物結婚的？比如黃瓜？或者蜥蜴？」
「有是有～誒～前輩打住，越說越歪。」
林寒急忙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實在不行，我自己去找混沌火吧。」
「小友，這可是混沌難得的空心楊柳，我這後輩當你夫人，應該不寒磣吧？」
「不寒磣，就是不像本地人。」林寒搖頭。
「就是混沌本地人，要不先試試？」
楊眉老人拉過林寒的手，往樹幹靠近。
「前輩，這個試不了。」
林寒渾身都在抗拒。
只見楊眉老人的手掌在樹幹上一抹，剎那變得透明。
柳樹中空，樹幹之內，沉睡著一個窈窕女子，被綠色氤氳包裹。
林寒頓時僵住，滿是驚奇。
「系統提示：玩家發現至高女神級美女【空心柳神】。」
楊眉老人撫撫鬍鬚，滿臉慈祥。
「我這後輩已有靈軀，但先天混沌氣不，又沒有海量生機與氣運給養，無法讓她徹底凝聚道體，所以她一直沉睡在樹洞中。你在樹洞內，與她結合，就能讓她徹底化形。」
「您說的是這個樹洞？」
「不然呢？小友以為什麼樹洞？」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