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伊闕關。
這裡還有一個名字。
龍門
此時的伊闕關的石壁下，擠滿各地前來朝拜的民眾，包括玩家。
林寒走在人群之中，悠閒看著四周場景。
他在這裡看到每個人臉上都是虔誠，人皇瞳之下，能看到縷縷願力，往石壁的佛雕上匯聚。
願力通往虛空。
天地異象，讓民眾認為這裡有佛陀現世。
官兵在石壁之外駐守，因為這裡的異象，又有帝都過來的滅佛運動，官兵和這裡的信徒曾發生衝突。
為了不出現大規模流血事件，這裡的縣令選擇上報，交由帝都派人過來處理。
馬元義回復的消息是會派專人過來處理。
只是外界都沒想到，是林寒親自過來。
漫天佛陀的異象，加以量劫徵兆，林寒不得不謹慎對待。
隨林寒前來的有張良、典韋、周倉和曹正淳四人。
「主公，調查清楚了，有人在洛陽傳播，佛陀現世，石窟佛陀，可通仙界佛祖，聆聽世人心聲。還說……」
曹正淳聽完前來的錦衣衛匯報，走到林寒身邊，低聲細語。
「說什麼？」
「還說，大夏帝國盛世，乃是佛祖護佑，皇上才能橫掃六合，一統天下。」
「還有嗎？」
「還有，還傳說，此番天地異象，滿天神佛乃是仙界佛陀對大夏帝國的祝福，大夏帝國接下來必定繁榮強盛。
伊闕關周圍，很多人被佛陀託夢。一些家中有傷病之人，都一夜之間好轉，說是佛陀憐憫世人。還有一些修煉者，一夜之間，被佛祖託夢，修為精進，自願虔誠信仰佛陀，阻止官兵禁制令的人，多數都是這些修煉之人。」
林寒輕輕點頭。
忽然，人潮中出現騷動，眾人循著動靜看過去。
只見一名穿著土黃袈裟的老和尚，在人群中走出，看模樣像一個苦行僧，但修為不低，氣息內斂。
眾人關注下，苦行僧向石窟朝拜。
絲絲願力從他身上出現，融入石窟的石佛中。
下一刻，異象驟生。
整個伊闕關中的石窟里，傳出吟唱之聲，聲音幽幽，仿佛來自佛國。石佛隨著吟唱聲亮起，佛光將整個伊闕關上空籠罩。
佛經的吟唱聲從石窟中傳到天上，光芒匯聚，四方靈氣匯聚而來，在伊闕關上空凝聚。
數萬個佛陀出現在高空中，俯瞰人間。
漫天佛陀異象再現。
林寒抬頭看向佛陀，人皇瞳開啟。
他的視野仿佛洞察虛空，看到佛陀異象背後的佛國投影，與中央的如來對視，佛陀仿佛活過來一般。
這是法相投影！
佛家背後在支持。
其他人並不知道林寒看到的場景。
眾人仰望著頭頂的佛陀異象，眼中儘是狂熱與虔誠。
異象維持一炷香時間，佛光慢慢消散，化作點點願力，反饋融入苦行僧的體內。
再看苦行僧，氣質聖潔慈祥，有高僧之相。
周圍的百姓見狀，紛紛給苦行僧朝拜。
「不錯的手段。」張良看了眼苦行僧，微笑著認同：「傳流言，出神跡，再以此來招攬信徒，廣傳教法。」
「傳教的慣用手段吧。」
林寒饒有興趣看著眼前的苦行僧。
眾人聊天之間，苦行僧的氣息增強，周圍的信徒不自覺跪拜在地，虔誠祈禱。
這一切，林寒都看在眼裡，卻並不阻攔。
佛國給予信徒一點點回饋，並不過分。
不久，苦行僧身上的金光褪去，恢復慈祥模樣。
「阿彌陀佛，諸位，此地佛陀異象，乃是佛國神跡。方才我接受佛祖法旨，傳佛法於世間，普度眾生。今日，貧僧在此，開壇講法。」老和尚合十，柔聲道。
聞言，眾人紛紛擁簇而來，神情狂熱。
「子房，可有破解之法？」林寒問道。
「上乘與下乘？」張良慢條斯理說道。
「上乘。」
「陽謀，與其坐而論道，論佛法，分個高下即可。」張良自信說道：「此正當其時。」
「子房懂佛法？」
「不懂，我讀諸子與道家，自然不懂西方佛法。不過我懂『辯』，百家爭鳴時，認識不少名家之人。玄之又玄的東西，怎麼說都對。」張良別有深意笑道。
「哈哈哈，有趣，那就請子房過去試試這高僧的深淺。」林寒頓時來了興趣。
苦行僧坐在石窟高台上講法，下方是盤坐的信徒，虔誠聆聽。
眾人幾乎能看到苦行僧身上的佛光隱現，聽著講法，很平靜，很認真。
講佛法大概花了半個時辰，林寒聽得昏昏欲睡。
都是雞湯，玄之又玄的雞湯。
聽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仔細一想，也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其他人卻很有興致。
尤其是修煉者，他們聽了講法後，修為增長快了一些，有人突破境界。這跡象無不說明佛門的神通廣大。
「大師，在下有些疑惑，還望解答。」
眾人聽聞，目光看向聲音來源，正是張良。
此時張良神色微微含笑，從容不迫出來，直視著講法的苦行僧。
「你是誰？為何打斷大師講佛法？」旁邊的人怒視張良。
他剛想動，就被一股力量壓下。
這股力量來自苦行僧。
「壯士，稍安毋躁，佛講究緣法，為世人解惑。這位施主有疑惑，貧僧自然解惑，施主，請說。」
老和尚聲音仿佛來自遠方佛國。
「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寶掌。」
「來自何方？」張良繼續問道。
「自西方而來，傳道於世間。」寶掌慢條斯理說道：「施主請說，有何疑惑？」
「在下最大疑惑便是：佛有何用？」張良微笑問道。
話落，場中一片譁然。
當場質疑，這個清秀男子是來找茬的。
「施主為何有此疑惑？」寶掌和尚問道。
「剛才我聽大師所說，佛是前來普度眾生的？我理解是救世人與水火之中，可對？」
「自然，我佛慈悲。」
「那我再問，先去中原戰亂之時，大師在何處躲避？」張良微笑問道。
「貧僧在雲漢山隱居閉關。」
「這就奇怪，先前漢室昏庸，中原戰亂，百姓得瘟疫病死無數，餓殍遍野，為何不見佛前來普度眾生？大師更是在山中隱居閉關。
如今我大夏皇上領無數將士重建中原，百姓安居樂業，佛又出來普度眾生？試問大師，戰亂時代不普度眾生，怎麼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定才下來普度眾生？此乃我對佛最大的疑惑，請大師為我解惑。」
話落，圍觀者一片譁然。
這個問題，直擊靈魂深處。
本來虔誠的百姓，仔細思索張良的話，感受到別樣的味道。一句話，挑醒他們所有人心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