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岡之上,林寒與曹操凌風而坐,石上碳燈煮酒,遙望虎牢關。對其他諸侯領兵離開,兩人並未阻攔,也未說豪言壯語,只是默默看著。
兩軍陳列在後,近兩百萬正軍,玩家民兵無數。
雄關在前,春風瀟瀟,帶有寒意,千萬軍中,只此兩人煮酒,坐看雄關漫道。
「蕭兄,你為盟主,為何不制止他們離去?」曹操問道。
「曹兄,若洛陽來旨,許你徐州牧,你接還是不接?」林寒沒正面回答,而是反問。
「這……」
曹操舉杯之手頓住,一時無言。
「盟誓在前,不敢破,待入洛陽之時,並無不可。」
「確實,盟誓在前。」林寒點頭:「我們知是董卓陽謀,但此陽謀,無解。今天下紛亂,世間美酒萬千,不如一杯在手。」
「哈哈哈哈哈,是矣。」曹操仰天大笑,兩人舉杯而飲。
二十路諸侯主盟誓,因果加身,離開的諸侯,盟誓已破,必定受因果反噬。
林寒遙看虎牢關,問心無愧,其他人下場如何,他不得而知。
「蕭兄,這天下紛亂,英雄恐怕唯你一人矣。」
「我可不想當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在虎牢關之間迴蕩。
「蕭兄,你我即興,不如在此作詩一首?」曹操看眼前虎牢關,感慨說道。
「曹兄,在下少文,你請。」林寒說道。
「好,那操便獻醜矣。」
曹操站在高岡之上,遙望虎牢關隘,皆是感慨。
迎風歌曰:
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
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強。
猶豫不敢斷,因狩執君王。
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
賊臣持國柄,挾主滅宇京。
盪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
事畢,曹操望洛陽所在而嘆息,山河國破,戰事不息,如今賊人四起,未來不知在何方。
「蕭兄,到你來,來即興作詩一番。」曹操笑道。
「曹兄好才華,在下少文,便不賣弄。此時倒是想起一句不才之言。」林寒不想抄以後世詩文在此時,但有一句他卻想說。
「蕭兄請說。」
「是曰:雄關漫道真如鐵?他日邁步從頭越。」
「好一個雄關漫道,好氣魄。」曹操大讚,兩人舉杯而飲。
興盡之時,探子急報傳來。
孫堅部曲傳來消息,孫堅及楊霽領兵馬,在陽人聚擊敗呂布麾下兵馬,奪新城北上伊闕關。
董卓領兵親征,欲拒孫堅。
這算是眾多壞消息中的一個好消息。
三日,虎牢關內出現動靜,李傕、張濟、郭汜幾人領兵馬回援洛陽,留李肅及賈詡鎮守,如今守虎牢關兵馬,只剩一百萬正軍,此外就是玩家明兵。
士氣再降。
林寒並不著急攻打虎牢關,時機未到。
賈詡就在關中,待他傳消息前來,再攻打不遲。
又十日,探子終於傳回急報。
孫堅領部曲在伊闕關與董卓兵馬交戰得勝。
伊闕關戰役,三千萬人參戰,雙方人數二比一,擊敗董卓親率部曲,董卓退走洛陽,伊闕關破。
得到孫堅占據伊闕關之消息,林寒大喜。
勢成。
無十八路諸侯又如何?一樣可破董卓,現在只待董卓自亂陣腳。
林寒閒著無事,每日站在高岡山頭,遙望虎牢關,許多玩家對林寒不強攻的舉動憤怒不已。
但林寒是三軍統帥,他們無可奈何。
一些受不了的玩家,紛紛離開虎牢關,前往洛陽,準備等下一個戰役到來。
洛陽,丞相府中,愁雲慘澹。
伊闕關破,洛陽在望,再無天險,只待孫堅整軍完畢,便能兵指洛陽。
董卓喝悶酒,其他人皆不敢多言。
剛才敗仗。
本以為將冠軍侯拒於虎牢關之外,就能抑制諸侯軍之戰力,誰知孫堅竟如此恐怖,連敗呂布,攻破伊闕關,只待修整完畢,便能舉兵洛陽。
孫堅油鹽不進,他讓李傕親自前往勸說,將孫氏族人分封天下州郡州牧太守,下嫁女兒和親,卻還是被拒。
硬的打不贏,軟來不接受。
還有剛剛傳回,牛輔被白波軍所敗,如今似有四方楚歌之憂。
「如今該如何?」董卓砸掉手中酒杯,問四座。
見眾人不言,看向李儒。
「文優,可有應對之策?」
「丞相,賊鋒洶湧,為今之計,只能讓皇上下旨遷都,以避其鋒芒。」李儒進而道。
「遷都?」董卓一愣,隨後神色微亮:「可行?」
「自然可行。」
「可,文優,皇上移駕之時,先殺劉辯,莫讓其落入諸侯手中。」董卓目光凌厲道。
「諾。」
「待皇上遷都之時,你等先行驅趕洛陽百姓前往長安,本丞相要先留在洛陽,與那些賊子一戰,敗於孫堅,本丞相心有不甘。」
謀罷,董卓帶兵入宮。
……
賈詡在虎牢關中,思慮破虎牢關之事。
忽然,窗外黑影出現,錦衣衛潛入其中。
「大人,洛陽大事。」
「說。」賈詡精神大振。
「董卓威逼劉協,取得遷都旨意。朝堂之上,百官反對。黃琬、楊彪被罷,伍瓊及周毖被以通敵之罪斬殺,礙於董卓暴虐,百官不再多言,遷都長安之事成行。」
「此事可告知主公?」
「已有同事前往。」
「好。」
賈詡讓錦衣衛退下,當是時,往李肅所在。
此時李傕、張濟、樊稠等人已領兵前往阻擊孫堅,虎牢關中,只李肅一人。
見賈詡前來,李肅驚喜。
相處多日,他對賈詡博學折服,有此智士在旁,孤軍鎮守虎牢,面對冠軍侯亦不怕,
「李將軍。」賈詡作揖道:「某有一事前來詢問。」
「何事?」李肅驚問。
「丞相欲遷都長安之事,你可知曉?」
「竟有此事?未曾收悉。」李肅神色微變,眼神陰晴不定。
「孫堅勢強,丞相知不可擋,已讓皇上在早朝間下令,遷都長安,放棄洛陽,如此大事,李將軍不知?」
「當真不知。」李肅神情難看。
「李將軍,相處多日,我與李將軍如同知己,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賈詡說道。
「賈先生請說,某亦當賈先生如知己。」
「自汜水一役落敗後,丞相對李將軍似有不喜,如今放孤軍於虎牢中,獨擋冠軍侯無敵之威,遷都及轉移長安之事,亦未告知。若他日,大軍西遷,虎牢關將成孤城。」賈詡低聲道。
李肅神情不定,思索頗多。
仔細一想,多日來,董卓確實對自己不聞不問。
「賈先生,某當如何是好?」李肅低聲問道。
「孫堅破伊闕關,洛陽門戶已形同虛設,虎牢關再無意義。李將軍,若他日冠軍侯攻打,切不可死戰,急退往洛陽,隨軍遷往長安,否則將困死虎牢之中。」賈詡無比感嘆說道。
「這……」李肅思索良久,方才微微點頭。
「李將軍,某先告辭,虎牢不宜久留,我先往洛陽。」賈詡辭行:「他日,你我在長安,再把酒言歡。」
「明白,他日再見。」
李肅感激,送賈詡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