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之上的須卜骨都侯,見下方廝殺慘烈,神色陰晴不定。
「單于,城門快破了。」
一名部下前來匯報,帶著恐懼之音。
於夫羅消耗他們城防,如今蕭寒歌攻打而來,麾下大將戰力恐怖,無人可擋。
漢軍來勢洶洶,悍不畏死,比他們之前遇到的所有漢軍都可怕。
「走,撤退。」
須卜骨都侯下令撤退。
再不撤退,城破,他們所有人都逃不掉。
須卜骨都侯領麾下騎兵五千,從美稷城北門撤退,留下沒有馬的匈奴人守城。
首領恐懼突圍,本來就低下的士氣,徹底崩潰。
隨著單于棄城而逃,其他匈奴士兵,再不敢死守,紛紛棄兵而逃。
騎兵突圍出城不久,還未走遠,就看到美稷城中火光四起,喊殺聲不絕。
美稷城破了。
須卜骨都侯還未來得及慶幸,就看到城門處,一隊騎兵衝出,為首的正是蕭寒歌。
見此,須卜骨都侯嚇得亡魂皆冒,大腿一夾,策馬逃跑。
「快走,撤退。」
須卜骨都侯帶領的隊伍撤走,林寒並未追遠,他的逃跑,正如他所願。
騎兵不帶輜重糧草北逃,必定需要糧草物資,只要一路跟隨追擊,須卜骨都侯等就會如戲志才所說,入鮮卑境中。
美稷城被攻下。
林寒的做法很直接,將戰死的匈奴人屍骸匯聚,在美稷城外築起京觀。
京觀高聳,恐怖駭人。
在此震懾之下,美稷城內,再無匈奴人敢動亂。
整頓美稷城之時,林寒派遣探子,盯著須卜骨都侯的逃離路線。
須卜骨都侯自突圍出美稷城後,逃入五原郡,經曼柏往九原城方向。
靜待兩日後,白起部傳回消息,已輕取朔方大城,正率軍北上,追逐突圍逃脫的劉豹部眾,往朔方城所在。
現在就是要將南匈奴人趕入大漠,驅匈奴吞鮮卑。
另一部,大夏王朝。
賈詡收到林寒重奪美稷城,並將須卜骨都侯等屠各胡殘部,驅趕北上的消息。
得此消息,大夏十多萬兵馬,越過濡水,行軍前往白山。
一場針對南匈奴與鮮卑的謀劃,悄然開始。
林寒在美稷城中並未停留太久,留兩千兵馬鎮守美稷城,領兵而出,隨須卜骨都侯逃離之路行進,往曼柏方向。
路上,無敢攔者,沿途匈奴賊,聽到蕭寒歌之名,聞風喪膽,紛紛遁逃。
「報將軍,須卜骨都侯入九原城被拒,領兵往五原城方向。」探子匯報。
「九原城是呼延氏勢力占據?」林寒問於夫羅,後者點頭。
羌渠死後,南匈奴內部不和,此時依舊在算計鬥爭。
林寒露出笑容,下令繼續行軍。
九原城外,五萬兵馬陳列,威勢逼人。
城頭之上,呼延氏首領俯瞰林寒,目光閃爍不定。
蕭寒歌威名恐怖,美稷城外,築京觀之舉剛剛傳來。
若九原城破,將再多一個京觀。
并州長期混亂,九原城久經攻伐,城防破爛,年久失修。
他不認為,九原城中的兩萬兵馬,僅靠可有可無的城防,能抵擋蕭寒歌的攻勢。
僅聽蕭寒歌之名,九原城中就人心惶惶,若被攻打,不日將潰敗。
「蕭將軍,參與叛亂的是須卜氏和屠各胡,與我呼延氏無關。」呼延氏首領高喊。
「與你等無關,為何不開城投降?」林寒淡定問道。
「我等不願投降,為何苦苦相逼,須卜骨都侯已逃往五原城,蕭將軍可自信去圍剿,我等不參與。」
「痴心妄想。」
林寒的手高高舉起。
「準備攻城。」
呼延氏首領見此大急:「蕭將軍,你想同歸於盡嗎?」
「同歸於盡,你還不配。」
林寒下令擊鼓攻城。
於夫羅部與俘虜兵作為攻城先鋒,朝九原城衝去。
「於夫羅,你這叛徒,必遭天譴。」
呼延氏首領見於夫羅一馬當先,勃然大怒。蕭寒歌以匈奴制匈奴,他們自相殘殺,漢人得利。
九原城年久失修的城門,半個時辰破開。
後方林寒見狀,頓時下達全軍攻城令。
京畿衛瘋狂沖向城門,與先鋒兵一道,殺入城中。
喊殺聲和慘叫聲連成一片,響徹城中。
「漢人狗賊,可敢與我一戰。」呼延氏首領見部下將士被殺,怒火滔天,見到林寒,似要擇人而噬。
林寒長槍挑起,平靜朝他勾勾手。
「來。」
「死來。」
呼延氏首領拿著彎刀,不顧一切朝林寒衝來,似要同歸於盡。
噗~
剛到林寒身前,他就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而逝,劇痛侵入腦袋,林寒淡然的模樣,成為他看到最後的畫面。
僅一回合,呼延氏首領就死在林寒槍下,一槍封喉。
林寒手中破軍槍一划,將呼延氏首領的頭顱挑起。
「投降不殺。」林寒大喝。
見首領被殺,還在抵抗的匈奴人,紛紛哭喪著丟棄手中兵器,投降者眾多,潰逃者亦不少。
九原城平定。
殺八千餘人,俘虜七千,潰逃四千餘,得九原城糧食兩萬石,良馬兩千,呼延氏珠寶錢財無數。
林寒這次真的不殺俘虜。
於夫羅部兩萬人馬,在美稷城與九原城中擔任先鋒,如今所剩不過六千餘。後面還要對付須卜氏、劉豹和鮮卑人,他需要新炮灰。
九原城之戰,震懾南匈奴部。
林寒以同樣手法,在九原城外,以呼延氏部族人屍骸,築起京觀,呼延氏首領的頭顱,置於京觀頂端。
美稷城、九原城兩座京觀,并州境內歸降的匈奴人,噤若寒蟬。
五原城的須卜骨都侯連夜撤離五原城,北上逃往受降城。
於夫羅看著城外京觀,神色複雜。
京觀之上的屍骸,不少曾是他部族中的麾下,尤其是京觀頂上的呼延氏首領,曾與他共事,卻落得如此下場。
察覺期間,於夫羅看向林寒所在方向,感覺到徹骨寒意。
這個男人,心狠手辣至極。
此刻,他甚至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只希望林寒遵守與他約定,放過劉豹部將。
另一邊,被白起率部驅趕的劉豹,剛入朔方城,聽聞蕭寒歌在九原城再築京觀,嚇得面無人色。
不敢在朔方停留,率兵逃往廣牧,遠離蕭寒歌部,準備北上受降城與須卜骨都侯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