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張飛願意 但有條件

  典韋在獄卒十分奉承的服侍下走出了死牢。獄卒都是機靈人,他們知道典韋的身份與地位,要是自己服侍得好,被這位大人提拔了一下,那麼可比他們在這裡奮鬥幾十年都有用。雖然做了獄卒就別想著有其他出路,可不試試怎麼就知道行不通呢。

  好吧,典韋對這些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實在看不上,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的奉承,直接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讓獄卒們很是傷心,即使結果早就註定,但他們直接面對的時候,還真的有點接受不了的。

  典韋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田豐笑嘻嘻地在他面前等著他了。

  「惡來,怎麼樣了?」田豐問答。

  典韋如實相告,說道:「嗯,關羽見到家書之後,心情很是低落。俺走之前,他還囑託俺要照拂他的家人。」

  「好,看來這份家書有用了。」田豐拍著手掌笑道。

  「其實元皓先生,俺實在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作用。您能不能告訴俺這是什麼道理啊。」典韋腦子笨,實在無法體會田豐的用意。

  「稍安勿躁,這事情還需要加多一些料。」田豐現在不會把話給說出來的。

  典韋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了,文人就是麻煩,拖拖拉拉地不說實話,真是讓人費解。

  田豐一臉的微笑,對於自己的計劃,他已經有了最佳的安排了。

  「惡來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就交給老夫了。」田豐說道。

  典韋想了想,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還不如回到劉玉身邊的好,就同意了田豐的安排。但至始至終,典韋都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些有什麼作用。

  到了夜晚時分,田豐帶著一個食盒,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次來到了死牢,他要執行他最後的計劃了。

  而關羽在典韋走後就一直靠在監牢的角落一言不發,連張飛幾次和他說話都沒有理睬。到了吃飯的時間,關羽也紋絲不動。死牢是管飯的,雖然監牢的食物頂多保證你餓不死,但也好過沒有。關羽是沒有心情吃東西了,導致張飛也不吃了。做哥哥的都沒吃,張飛這個小弟不好意思吃。

  田豐出現在了監牢之外,同樣在獄卒的服侍下進入了監牢。對比典韋,田豐對這些獄卒就十分客氣了,一舉一動都是流露出文人的風采,讓獄卒們大為折服,心想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田元皓!你來幹什麼?!」張飛萬分惱怒,就是這個傢伙在劉玉面前說了一大堆壞主意,導致自己想死都死的不爽快。

  關羽看到有人過來,也恢復了一點神采。

  田豐笑著說道:「今日外出,有幸遇到了惡來,從惡來那裡得知了一些東西,想著你們兩個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吃食,所以就帶一些酒菜過來。」

  「元皓先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請你回去吧。」沉默了好久的關羽終於開口說話了。

  田豐一看就知道關羽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他覺得自己該開始計劃了。

  「今夜過來除了帶一些酒菜給你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田豐拿出了自己帶過來的另一個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些筆墨和書簡。

  「雲長,惡來給你帶來了家書,老夫知道你肯定內心十分不舒服。但是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老夫這次帶來這些東西,讓你能夠寫下一些東西交給賢侄。這是老夫的一點心意。」田豐說道。

  關羽動容了,急忙起身,說道:「多謝元皓先生。」

  關羽現在最需要的可能就是這些筆墨了,他真的很想寫下一些東西給關平,算是最後的遺言了。

  張飛也對田豐有點改觀了,能夠想到這一點,證明田豐沒有壞到哪裡去了。

  關羽接過了筆墨書簡,但是他就是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東西才好。人就是這樣,本以為有很多話要說,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就是現在關羽的處境。

  田豐說道:「雲長,你可以想好了再寫,現在還有時間不用急。要是到了第二天就不知道了。」

  「劉玉打算第二天處死我們?」張飛問道。

  田豐點點頭,說道:「是的,由於戰事緊迫,陛下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加上這半年內也就明天是一個黃道吉日。陛下也就同意了。」

  明天!張飛和關羽一下子就沉默了。

  「你們兄弟二人今夜就把未完成的心愿都寫下來吧。老夫不才,但是也會盡力幫助你們完成的。」田豐說道。

  關羽嘆了口氣,然後拿起了筆墨寫了起來。內容也就是讓關平好好為國出力,照顧家人,不能因為他的事情而怨恨陛下之類的。

  張飛真的有點無奈了,雖說知道要死的,但是明天就要去了,還真的感覺自己有點愧對關羽。

  關羽寫完之後,凝重地將最後的遺言交給了田豐,並且說道:「還請先生轉交給我兒。」

  田豐點點頭,接過了關羽的家書,裝模作樣地嘆息道:「可惜了。老夫本以為可以和雲長一起看到這個天下重歸安定的那一天。」

  田豐這老頭說話真的得很不要臉,他的年紀擺在那裡,按照這個時代的人均壽命,關羽肯定比他活得長,田豐接下來能夠活多少時間都不一定呢。

  關羽強自微笑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元皓先生不必想太多了。」

  田豐心中暗怒:你小子還真是闊達啊,老夫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都沒有把你給搞定了。

  此時張飛卻突然來到田豐面前問道:「元皓先生,在下想詢問一下,事情可還有扭轉的餘地?」

  田豐內心暗喜,你小子真上道,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老夫這麼久的謀划算是沒有白費。

  「扭轉的餘地?老夫愚笨,不知翼德何意啊?」田豐還是要裝傻的。

  張飛慎重地說道:「此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張翼德而起,劉玉做了那麼的動作不就是一口氣吞不下去麼?我張翼德一人承擔起來,無需他人負責。劉玉只要殺了我就行了。根本沒有必要為難二哥。」

  「三弟,你說什麼話?」關羽頓時惱怒了,張飛這樣說是在看不起他啊。

  張飛動情地對著關羽說道:「二哥,小弟已經知道二哥對我的情義了。二哥為了小弟連身家性命都不要。小弟這輩子有你這樣的兄弟是知足了。二哥你和小弟不同,小弟只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

  張飛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死了也沒有多少牽掛,所以他想把活路幫關羽爭取過來。

  「賢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為兄怎麼可以拋棄你而獨活!」關羽是不同意的,這和他內心的原則是相異的。

  田豐頓時向要罵人了,關羽你這廝真的不識抬舉啊,去死都這麼積極。不成!田豐可不能讓關羽這麼攪和下去了。

  「翼德啊,你別的東西都不要想了。殺了你,雲長肯定不會獨活。殺了雲長,你也活不了。陛下那邊是不會同意的,朝中文武也會不滿!」田豐更是直接說道。

  張飛眼神為之一暗,看來自己是無法為關羽找出一條活路了。

  關羽拍了張飛的肩膀一下,臉上微笑地說道:「你我兄弟二人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不是還有一個伴麼?」

  張飛苦笑了,他更喜歡自己在征戰沙場的時候戰死,而不是被人當作典型的叛賊那樣處斬。

  田豐已經快被關羽給逼瘋了,這傢伙已經沒有救了,張口閉口就尋死,你關羽還年輕啊,家裡有嬌妻良兒,更有大好的前途在手,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如此大好的人生,居然就這麼浪費了。田豐很想敲開關羽的腦子,看裡面是不是少了一筋。

  這樣下去的話,張飛就更加不會有其他想法了,田豐所有的謀劃都將成為泡影。於是田豐不能再磨蹭了,直接說道:「其實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田豐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張飛感覺田豐或許有著可以幫助關羽的辦法,開口問道:「元皓先生,你若是有良策,還請賜教啊。」

  「賜教就不敢當了。其實雲長和翼德都想漏了一點。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用去死的。翼德,你想過沒有。陛下一開始並沒有想對翼徳你不利的地方,只是翼徳你過於執著了。陛下愛才之心,天下共知。陛下每次提起你都會十分的欣賞,得知你戰敗被擒,更是百般討好,派出雲長和老夫遊說你,希望你棄暗投明。老夫和雲長失敗後,陛下更是親自前來遊說你。這份情深義重,簡直聞所未聞。按照道理講,若是其他人恐怕會對陛下納頭便拜,感激涕零。可偏偏你這傢伙就是個怪胎,陛下那麼重視你,換來的就是你的冷眼,甚至你還向陛下動手了。翼德,你想想看,若是你是陛下,你會作何感想?依老夫看,你張翼德就是一個榆木腦袋。」田豐教訓道。

  張飛臉紅了,其實田豐說的沒錯,劉玉確實是很看重他,只是自己心中只有劉備這個主公和大哥,根本就聽不進去了。

  「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陛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天下悠悠眾口,滿朝文武都看著。陛下的臉面何存啊。」田豐感慨道。

  關羽輕輕地點頭,田豐說的是,即便劉玉自己過得去,但其他人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所以呢。老夫這裡有一個婉轉的辦法。就是不知道翼德和雲長同不同意了?」田豐已經準備把最後的話說出來了,之前的話都是鋪墊而已。

  「還請先生直言!」張飛說道。

  田豐笑道:「陛下愛才之心甚重,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在猶豫著是不是要痛下殺手。可陛下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若是雲長和翼德能夠迷途知返,重新回到陛下的麾下,那麼陛下即便面子上過不去,也不會說什麼。而滿朝文武,哪個不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只要說一句既往不咎,沒有一個大臣願意冒著殺腦袋的風險去多說一句話。老夫肺腑之言,雲長與翼德願意聽就罷了。若是覺得老夫此舉乃是多此一舉,就當老夫沒說。老夫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都說了,是時候回去了。」

  張飛和關羽都呆住了,到了這個地步,劉玉還會重新接納他們?關羽突然明白了一點,田豐今日前來,絕對是劉玉安排的,劉玉不想殺了他們二人,所以讓田豐過來重新招攬一番。

  關羽的心感覺有點痛,劉玉對他實在是太好了,而他呢,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劉玉心中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居然大大地傷了劉玉的心,現在劉玉還是想著給他一條活路。不想讓他關羽蒙受著罪名去死。

  想到這裡,關羽羞愧地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很愧疚了。

  張飛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問道:「劉玉真的願意重新給二哥和我一個選擇?」

  「老夫只是猜測而已,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只不過若是翼德和雲長能夠回頭,老夫就算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陛下和滿朝文武都給說服了。」田豐滿口承諾地說道。

  張飛看了一下關羽,只看到關羽閉著眼睛沉思。張飛想著關羽為了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自己怎麼可能不為關羽付出一點。什麼叫兄弟,兄弟就是兩肋插刀的存在啊。

  張飛堅定地看著田豐,說道:「若是能夠保住二哥的性命,在下願意投效到神武皇帝麾下。」

  田豐的笑容已經布滿了整個老臉,不容易啊,這小子終於答應下來了。

  關羽睜開了眼睛,他沒想到張飛居然可以答應投效劉玉。

  「好,翼德和雲長既然有此心,老夫這就去向陛下坦言。」田豐馬上就把關羽給代表。

  「且慢。在下還有幾個條件!」張飛阻止了田豐的離開。

  「條件?還幾個?!」田豐內心一緊,這事情不會又出現了點么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