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和張遼、龐統等人進入的南陽城,至於那些糧草之類的東西,自然有人安排妥當,根本無需關羽分心。
南陽城的百姓都自發地出來圍觀,等看到那麼多糧食,他們都議論紛紛,但他們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就是有這麼多的糧草,他們的生活是有保障的。
百姓現在都相信之前聽說的神武皇帝愛民如子的事情了,之前新占領南陽城的劉軍就是給他們發放了糧食。那可是軍糧啊,百姓們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出來。現在劉軍糧食不夠了,沒有先減少對百姓的安撫,而是從地方運輸糧草過來,這麼為百姓著想的皇帝,百姓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關羽看到這樣的情況,內心是充滿驕傲的。
關羽和張遼他們到治所之中,龐統和張遼準備好了酒菜招待關羽,然而關羽卻是拒絕了。
「眼下錢糧吃緊,這些俗禮就不要。太浪費了。省著點給百姓和將士們吧。」關羽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張遼和龐統知道關羽為人的就含笑點頭,陳到這個新人現在就對關羽肅然起敬了,他以前聽說關羽對百姓和士兵十分關心你,如今親自經歷,對關羽的印象上升了不少。
關羽只是簡單地要了一點茶水,其他都不重要。這麼點小要求,張遼和龐統自然滿足。
關羽喝了一碗茶水後就沉默不語,眼睛瞄了一眼陳到。
陳到也不是笨人,明白了關羽的用意,自己現在是一個降將,關羽肯定有重要且隱秘的事情要說,他在這裡不方便知道。
「諸位將軍、大人,小將還有一些要事處理,先行告退了!」陳到十分聰明地選擇了離去。
「陳將軍可自去無妨!」龐統微笑地說道,心想陳到這小子絕對是值得培養的。
陳到恭敬地行了一禮後就轉身離開。
陳到離開後,張遼問道:「雲長,陛下是不是有什麼要事吩咐?」
關羽點頭說道:「確實!陛下對兩位拿下南陽十分高興,在我等面前誇讚兩位,兩位這次立下的功勞實在太大了。」
張遼聽到劉玉對他進行誇讚,心裡是美滋滋的。
龐統雖然高興,可關羽說的不是重點,於是說道:「雲長,還是先說正事吧。」
「陛下這次讓某運糧草而來解南陽燃眉之急,另外一個事情就是剛才那個陳到的事情,陛下讓某試探一下此子是否真心投效。某試探了一回,發現此子牙尖嘴利,但卻無法得知其虛實。」關羽如實說道。
「雲長說的有道理,在下也覺得這個小子實在有點不靠譜。」張遼附和道,他對陳到也沒什麼好感的。
龐統琢磨了一小會,然後說道:「其實這小子究竟有什麼打算,我等並不知曉,可在他這個年紀能夠有這樣的能力與頭腦實在難得,要不如此吧,咱們在其身邊安插眼線,看其有什麼動作,若是心懷不軌,也好防患於未然。」
關羽覺得龐統的話很有道理,劉玉對人才的饑渴程度是人所共知的。就拿關羽來說吧,劉玉不就是用了各種下三濫的手段算計關羽的,使得關羽現在對劉備都有點愧疚。
關羽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問道:「士元,陛下曾說你這邊俘虜了劉備的一個文士,現在在哪裡?陛下讓某說服一番。」
「那人啊!雲長你不說,在下差點就忘記了。那廝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字,被在下關在了監牢裡面了。」龐統說道。
張遼在旁邊說道:「雲長,那個傢伙絕對是個廢物,你知道他是怎麼被我們俘虜的麼?那廝帶著一堆兵馬前來阻擊我軍,看著其一馬當先的樣子,在下就覺得要重視一番。誰知這廝不用被在下一招就擊倒在地,簡直就是不堪一擊,這種人還是沒有必要招攬了。」
「文遠,要是人家是一個文士,和你對戰當然是不堪一擊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力氣有多大。」龐統玩味地說道。
關羽猶豫了一會,如果真的如同張遼說的那樣,那麼此人肯定是一個好高騖遠之輩。一個文士居然衝殺在前,這種敢死精神值得表揚,可不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就衝過去,那是找死,是傻瓜。除了搶功勞之外,關羽想不出什麼其他原因。
只不過劉備手下的文士也就那幾個,跟和關羽關係還不錯,關羽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也想去說服一番。
「某奉陛下旨意,怎麼都要去試一下。還請帶路。」關羽說道。
「可以!此人現在就在監牢那邊,在下這就帶你過去。」龐統立馬說道。
「不用那麼客氣。士元你安排一個小吏帶某過去就行。」關羽知道龐統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用勞煩他了,同時關羽遇到熟人的話,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龐統摻和得好。
龐統似乎感受到關羽的用意,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叫了一個小吏帶著關羽前去監牢。
「軍師,你覺得雲長能夠成功麼?」關羽走後,張遼問道。
龐統臉色嚴肅地說道:「這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劉備雖說現在比較落魄,可他的屬下都是忠心耿耿,要想讓劉備的屬下投降,除非就是跟隨劉備時間比較短。那些跟隨劉備很長時間的要想說服他們投降實在太難了。」
張遼就充滿疑問了,繼續問道:「可是雲長跟隨劉備時間最長,還是劉備的結義兄弟,雲長都可以投靠陛下了,那其他為何不可啊。」
龐統急忙捂住張遼的嘴巴,急忙低聲說道:「文遠,這裡面的水很深,你千萬不要問太多。」
張遼的口鼻都被龐統捂得嚴嚴實實的,都快被龐統給捂著失去呼吸了,張遼實在受不了,狠狠地推開龐統,說道:「某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好意思,一時間太激動了。」龐統抱歉地說道,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太唐突了。
張遼深吸了幾口氣後,剛才的不適感緩緩消失。恢復過來後,張遼問道:「剛才你說水很深,在下實在不知道什麼意思,能否給在下解釋一下?」
張遼一臉真誠的樣子,龐統覺得自己應該給張遼說一下了。
「文遠,咱們到裡面去說話。」龐統拉著張遼往更裡面的一個角落走去,然後龐統左右看了一下,看有沒有其他人在附近。
張遼看到龐統如此慎重,對關羽這個事情有點擔心了。同時張遼內心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自己這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但好奇心十分濃厚的張遼最後還是選擇了解一下。
有些人的性格是八卦的,張遼就是這樣的人。
看到周圍沒有其他人,龐統才回到張遼身邊,輕聲地說道:「文遠,或許你不知道,雲長在投效我軍的時候跟劉備是兄弟情深,簡直好到不得了。天下都流傳著桃園三結義的事情。他們從黃巾之亂開始就生死與共。可是劉備丟了徐州之後就和關羽失散了,而關羽最後卻到了陛下的身邊。你覺得這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在下不懂了!這這有什麼關係?」張遼不明白關羽到了劉玉那裡就奇怪,這事說不通。
龐統真想罵人了,他都婉轉地說了,張遼還是不懂,張遼平時腦子不錯啊,怎麼在這個時候就變得笨了啊。張遼的腦子是轉不過彎來,他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了。
「文遠,你想想看。劉備和雲長。乃是結義兄弟,按道理來說,雲長和劉備失散後,應該會想方設法地回到劉備的身邊,雲長忠義之名可是響徹天下。可雲長卻到了陛下的身邊,還做了駙馬,這是能不奇怪麼?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雲長拋棄自己忠義之名?」龐統乾脆就直說了,免得張遼搞不懂。
「你是說雲長這事情有陛下的影子在?」張遼震驚了,他和關羽相交,張遼更是在河東長大的,和關羽算是同鄉。所以張遼對關羽是有了解的,心想也只有劉玉才能讓關羽背離劉備。
龐統更是堅定地說道:「絕對的,恐怕還是陛下親自動手的。在下也有自己的路子,打聽到了一些東西,雲長如何來到陛下身邊是不清楚,幾乎除了關羽就沒有其他知情人了。在下花費了大力氣也無法知道半分!」
「居然還有這事情!士元你的路子怎麼這麼廣啊!?」張遼驚訝龐統有著這麼強的實力。
龐統搖頭說道:「在下出身世家,哪一個世家都會自己的勢力,這個不出為奇。」
張遼默默地點頭,世家的情況他也是了解一點的。
「所以事關到陛下,文遠咱們還是不要過問太多雲長的事情,如果讓陛下知道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龐統嚴肅地說道。
張遼有點後悔了,自己如果不知道這些還好,可現在卻知道了,以後肯定少不了麻煩。
「在下明白了,多謝軍師的關照與提醒。軍師的恩情,在下有感於心!」張遼一想到劉玉摻和其中就感到壓力山大,還好自己沒有多嘴說太多。
其實龐統還有一句話沒說,據龐統得來的資料,劉玉沒有姐妹,皇室之中也沒有一個叫劉貞的,龐統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龐統是一個求知慾望很強的人,什麼不明白的事情,他就想弄清楚。加入劉備陣營之後,龐統深懂與人相處之道,希望能夠了解劉玉身邊心腹和重要手下的事情,以便自己能夠和他們和好相處。
比如說陳宮、典韋、呂布、趙雲、沮授等,龐統都能打聽明白。可偏偏就不知道關羽是怎麼到了劉玉身邊的,龐統打探了很久都沒有任何的信息。
龐統不得不懷疑起來,沒有信息就是最大的信息。關羽投靠劉玉的事情,絕對是有內幕的,龐統也不敢太深入的去了解這個事情。
龐統更是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身邊似乎有著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所以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特別的小心。
龐統可以斷定的一點,最大的問題就是出現公主劉貞身上,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就什麼都能解開。只可惜龐統再怎麼努力都不能打探到劉貞半分消息。甚至有幾個龐統的探子在打探劉貞情報的時候徹底消失了,是那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龐統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了。
「文遠,咱們身為陛下臣子,有些事情都要裝作不知道和看不見,只有如此,我等才能長久平安。陛下想讓咱們知道的,就一定告訴咱們的,咱們可是要控制好自己的好奇心啊。」龐統語重心長地說道。
「軍師,在下是一個粗人,但是在下只知道效忠陛下,其餘的事情都不會過問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張遼凝重地說道。
「文遠,你的才智極高,在下也想和你成為摯友。」龐統微笑地點頭,張遼的智謀在武將當中算是極高的了,龐統也十分欣賞張遼,更希望和張遼保持好關係,對自己以後絕對是有用的。
「士元,你我現在不就是摯友麼?」張遼笑著反問道。
龐統被張遼給逗樂,笑道:「好,文遠說的不錯!是在下唐突了,咱們今天就好好地喝上一杯。」
「固所願爾!」張遼也想和龐統好好喝一杯。
兩人急忙吩咐下人給他們端來酒菜。
下人們馬上就端來了豐盛的酒菜過來。為什麼這些下人會那麼快就準備好了酒菜。其實這些酒菜是龐統準備來給關羽接風洗塵的,沒有想到關羽沒有吃到,而被張遼和龐統兩人拿過去熟絡感情了。真的一點都不浪費了。
而關羽也在小吏的帶領下,兜兜轉轉來到了監牢。
「關將軍,這裡就是南陽的監牢了!」小吏點頭哈腰地說道
關羽淡淡地點點頭,然後邁步向前。
小吏內心暗叫關羽真是難侍候,一路走來一點笑容都沒有,一樣都是人擺著那副臭臉幹什麼啊。
「關將軍,您慢點,小的給你開路啊。」小吏急忙跟上去,誰叫他是一個小人物呢,在大人物眼裡自己就是可有可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