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很是平靜地看著司馬徽,他也可以看的出司馬徽眼神中的惆悵。
司馬徽內心幫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連他最好的朋友龐德公都沒有說。
這個秘密和劉玉有關。
本來司馬徽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裡,帶進棺材裡面去。可是司馬徽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行了,每次咳嗽都帶有血絲。經過郎中診斷,得出司馬徽的身體乃是年輕時候消耗巨大,傷到了根本,只能靠滋補,然而卻也只能拖延惡化。
司馬徽沒幾年好活了,所以他才會忍不住在給劉玉的書信中寫上了這麼一句話。現在劉玉來到司馬徽的面前提出疑惑,司馬徽就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陛下,老夫有一個故事,不知陛下可否聽一聽?」司馬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水鏡先生有故事,朕願意一聽!」劉玉知道司馬徽今天要用其他的方式把劉玉疑惑的事情給說出來。
司馬徽真誠地看了劉玉一眼,爾後悠悠地說道:「在很多年之前,在洛陽城外的往東三十里的豐縣。有一家漢室宗親,光武中興之後,受封於此。傳世百餘載,子孫興旺。而此番故事就在這漢室宗親的一個子弟身上!」
劉玉渾身一振,但卻忍住了。
司馬徽繼續說道:「此子豐潤如玉,鄉野之間,孝順高堂,聲名遠播。弱冠之齡,朝廷下達徵召。此子有報國之心,故而奉召前往。年余,頗得上官青睞,評優之。洛陽豪門宋公頗喜此子,將愛女許配之。」
司馬徽說得文縐縐的,一般人還聽不懂。但劉玉聽懂了。
「此子交友甚廣,其中有一至交,乃河東司馬氏!」司馬徽提到這裡,臉色就有點變了。「兩人常來常往,互為通家之好!」
劉玉有點聽不懂了。
「本以為道路恆通,前途無量。然,天有不測風雲,恆帝駕崩,江山變色,朝野紛爭而起!此子聰明,事不關己,攜家人穩坐家中,靜觀其變!爾後先帝繼位,塵埃落定!」司馬徽說道:「可人心不古,貪慾燒心。此子生父與泰山二人受司馬氏之蠱惑,行偷天換日之策,用袞袞諸公爭鬥之際,將此子之妻送於先帝!爾後將幼子送入宮中,以為皇子!」
劉玉的拳頭握緊了,他算是明白了。這是關於他的事情!劉玉的生母就是宋皇后!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幾年之後,此子父親家人、泰山等一家紛紛暴病而亡。此子立刻與好友司馬氏商議,司馬氏卻消失無蹤!此子大感不妙,立刻遁出洛陽。然途中卻遭遇追殺,不得已跳崖,取得一線生機!此子叫做劉徽!」
司馬徽拿起一杯茶,深深地喝了一口。這是他埋藏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之後就舒服多了。
「說完了?」劉玉淡淡地說道。
司馬徽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劉玉眯著眼睛問道:「故事裡面的那個漢室宗親劉徽,指的是不是你?」
司馬徽臉色一變,隨後溫和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呢?」
劉玉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這是他的生母給他的,他一直都帶在身上。司馬徽臉色一變,他自己身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拿來吧!」劉玉指著司馬徽腰間的玉佩。
司馬徽默默地將玉佩摘下來,遞給了劉玉。
劉玉把兩塊玉佩一對比,很顯然,這是一對的!
「朕的母親姓宋,這塊玉佩是她交給朕的!朕知道這裡面有著巨大的秘密。沒有想到會是朕身世之謎解開的重要依據!」劉玉淡然地看著司馬徽。「朕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你!真的,朕看到你給的那封書信,還有你這塊玉佩,才想到這一點。」
司馬徽臉色稍微柔和了一點,他很希望今天劉玉相認。
在這個時候,劉玉對司馬徽說道:「朕也告訴你一個故事吧!」
「故事?」司馬徽聞言一愣。
劉玉可不管司馬徽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說道:「在巍峨的皇宮內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院。生活著一個啞巴。這個啞巴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本來會說話的,後來卻變成了啞巴。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皇宮之內,燈火通明,唯獨這間小院是黑的。冬天只有一兩件禦寒的衣服,吃的是最低等的食物,只能裹腹。除了有另外一個小孩子會時不時看他之外,沒有人會來!在皇宮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如同被圈養的豬玀!那個啞巴就是朕,經常來看朕的就是劉協!」
劉玉說的跟平淡,可司馬徽卻能夠聽得出劉玉那段日子是多麼的淒涼。
可想而知,劉玉當年要不是裝啞巴,估計早就被劉宏給弄死了!是個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頭上帶著一個巨大的綠帽。
「我兒,為父對不住你!」司馬徽顫抖地說道:「都是那個昏君!」
親生兒子就在眼前,司馬徽終於忍不住和劉玉相認了!
「住口!」劉玉臉色鐵青地說道:「你不配作為朕的父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推卸責任?昏君?你覺得劉宏是昏君?殊不知天下人都被劉宏給騙了!你知不知道,你們的計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劉宏給看破了。劉宏隱忍不發,最後給你們來了一個一窩端!你還天真?」
「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是劉宏!」司馬徽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相信這個。
這麼多年來,後知後覺的司馬徽都想過自己的計劃有很多漏洞,可當時那麼多人的注意力都在朝堂上,究竟是什麼人看破了呢?現在劉玉說是劉宏,司馬徽就不相信,當時劉宏才多大?能夠有那麼厲害的能力?
劉玉就知道司馬徽不相信,於是冷聲說道:「呵呵,你知道你最大的失敗是什麼?就是太過自傲。劉宏的能力,從他利用十常侍就可以把朝野控制在手中就可以清楚了。至於朕為何知道,因為這是劉宏親自告訴朕的!朕不是劉宏之子,也是劉宏親口對朕說的!」
司馬徽腦子都不好用了,劉宏告訴劉玉的?這怎麼可能?
接下來,劉玉說的話,就讓司馬徽不淡定了。
劉玉淡淡地說道:「這些話,都是劉宏臨死的時候說的。劉宏是朕親手送其上路的!」
司馬徽直接站了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世上大部分人的共知,劉宏是暴斃而亡。想著劉宏沉迷酒色,暴斃而亡是可以理解的。可劉玉說是他殺的,司馬徽都不知道劉玉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司馬徽不懷疑劉玉,畢竟到了劉玉這個位置,沒有必要說謊。
劉玉絕對不會把自己弄死劉宏的經過給說出來,那太丟身份了!
劉玉輕輕對司馬徽說道:「不必要那麼震驚,坐下吧!」
司馬徽都被劉玉的話給震懾到了,身體立刻就按照劉玉說的去辦了!
司馬徽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感受到劉玉的不同,居然可以在言語之間影響到別人的行為。
劉玉做了皇帝那麼多年,自然是有著這樣的能力。
從司馬徽的口中,劉玉知道自己的身世,把困擾自己多年的謎題給解開了。雖然劉玉是穿越而來,可他也非常希望知道自己這輩子的親生父母是誰。當年劉玉知道自己不是劉宏的兒子,心裏面就有了一個大概。他的出生,肯定是有巨大的陰謀在,陰謀還是被劉宏給破裂了。劉宏打死也不說最後的真相,無非就是想要讓劉玉困擾一輩子。
如今劉玉有點釋懷了,反倒是同情劉宏起來。一輩子活的太悲催了。頭頂綠帽,江山送人,這皇帝做的真是夠了。
劉玉這一世的童年是黑暗的,要是沒有劉玉這個成年人的靈魂,估計是悲催的。而罪魁禍首除了是劉宏之外,還有就是司馬徽這個坑兒子的老爹!
但凡司馬徽當時堅決一點,就不會有這麼多破事發生。劉玉明白司馬徽當時絕對是心動的。野史傳聞,呂不韋以秦異人為奇貨可居,用暗懷珠胎的趙姬嫁給秦異人,最終奪得秦國王位,最終間接促使中華大地一統。司馬徽百分百會有這樣的心思存在。劉玉洞察人心,早就把司馬徽給看透了。
司馬徽坐下來之後,輕鬆地一笑,說道:「沒有想到劉宏死在你的手中,你母親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聽到這個,劉玉心中一股怒火燒了起來,大喝道:「夠了!你還有臉說這個!母親死的時候,你在哪裡?!朕在受罪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可有養過朕一天!哪怕你在朕登基的時候,你前來一看,朕都可以原諒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一直待在荊州,鍾情山水,做你的當世大儒!你有什麼資格討論朕的母親!朕就是你眼裡的一個棄子!沒有任何人可憐的棄子!」
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劉玉把多年來的委屈都給發泄了出來。劉玉甚至都露出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