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水陸兩面夾擊,皖口守軍要是能夠守得住,呂范都可以自傲了。
剛才副將大聲地叫了起來,使得守城的東吳士兵都聽到了。
士氣一下子就下降到了一個冰點。
守城士兵因為援軍的到來而士氣大漲,現在發現是一場大烏龍,而且還是攻城敵軍的援軍,那還得了啊。
「怎麼辦啊!不是咱們的水軍!」守軍士兵一個個心裡想的只有這個了。
呂范想到的是更多。
按照之前和東吳水軍之間的配合,水軍都可以快速趕到的。如今出現了劉軍的水軍,沒有任何東吳水軍的影子,無非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劉軍早就算計好了要水陸夾擊皖口,所以水軍早早就殺到了。另一個原因,也是呂范最不想看到的,東吳水軍被劉軍給滅了或者打退了,劉軍才會出現在這裡。
呂范現在為難了。劉軍的兵力雄厚,加上有水軍協助,單靠他只有幾千人鎮守皖口,失敗就已經成為定局了。
「將軍,咱們怎麼辦啊?」呂范的副將在一邊著急得很,他已經發現士兵們的士氣下降到了極致,對於攻城劉軍的反擊力度不斷地減弱。
呂范回過神來,看向了四周,他發現有不少人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等著自己下達命令。
「打?估計是守不住。要是投降的話,或許有條生路。」呂范內心想著。
見呂范不說話,副將更加著急,說道:「將軍,還請您下令吧。弟兄們心中都不安啊。」
呂范猶豫了一下,對副將說道:「兄弟,你看咱們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守得住麼?」
副將被呂范這麼一提問,心中頓時一咯噔,知道呂范是有了投降的意思。身為東吳將領,自當守土有責。但是如今的皖口就是一個飛地,又被敵軍兩面夾擊,援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守下來的可能性很低。以皖口擊退劉軍幾次的進攻,要是死守之下而陷落,那劉軍可能會報復的。
「將軍,只要將軍下令,我等唯命是從!就是戰死也在所不惜!」副將清楚地知道呂范想要投降,卻不敢開這個口,免得出現麻煩。副將也不傻啊,他可不能開這個口。
呂范暗罵副將狡猾,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副將是知道自己的意思,卻還把推脫給自己,端的不為人子。
呂范看了戰場的情況,繼續拖延下去,估計等劉軍水軍殺到,自己連投降的資本都沒有了。於是呂范對副將說道:「我等在皖口死守,外無援軍,軍心渙散。本將不想打必敗的仗,也不忍將士們被敵軍屠殺。他們家中都有父母孩子,有些更是家中獨苗。嗨...傳我的命令,放下武器投降。」
呂范的這個決定,得到了副將的高度讚揚,他奉承地說道:「將軍仁義!將士們絕對會感激不盡的。末將現在就去傳達將軍的命令。」
副將馬上安排人手前往皖口各處宣傳呂范投降的命令。守城士兵本來就是士氣低落,如今不用再打了,他們當下就放下了武器。當然還是有一些頑固分子存在的,將呂范的命令置若寡聞。
守城的東吳士兵放下了武器,不再抵抗,這讓攻城的劉軍士兵變得很是詫異,擔心有詐。
「不要打了!我們投降!」呂范自己帶頭高聲呼喊了起來。
呂范的聲音巨大,居高臨下,傳遍了整個皖口。
本來還想著要加強進攻的曹仁被呂范的高聲叫喊給鎮住了。
「居然投降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曹仁心中很是驚奇,他和大多數劉軍士兵一樣的想法,會不會是陰謀啊。「停止進攻!」
曹仁為了防止東吳軍有詐,所以選擇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但是曹仁是想錯了,呂范並沒有什麼陰謀,他真的想要投降了。
呂范當然知道自己突然選擇投降,曹仁一定不會相信的,所以他命令士兵打開城門,並且將不聽從命令的士兵給砍了,免得他們負隅頑抗,讓曹仁給誤會了。
皖口的城門被打開了。曹仁就更加疑惑了。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一個斥候飛快地來到了曹仁的身邊匯報導:「將軍,江面上出現大量的戰船,司馬大人的旗號。」
曹仁愣了一會,隨後他終於大笑道:「哈哈!怪不得皖口要投降,原來是有咱們的水軍來啊!太好了!」
「將軍,咱們接下來是?」一個武將詢問道。
曹仁大手一揮,說道:「全軍壓上去!大膽地進入了皖口,本將相信皖口的投降了。就算是有陰謀。咱們水陸兩軍夾擊,皖口能夠守得住多久?大膽的進去!」
嗯,曹仁的確有這樣的底氣在。
皖口都放棄抵抗選擇投降,劉軍士兵當然不會再發起進攻了,他們把兵器都給收了起來,快速向皖口的城門進發。
呂范看到這麼一幕,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劉軍接受自己的投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他的小命是可以保住了。
「來人啊!把吾給綁起來,而後咱們到城門處迎接劉軍。」呂范現在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
東吳士兵都明白呂范此舉的含義,畢竟是投降,把姿態放低一點是應該的。
不多時,呂范就被綁起來,而後跪在城門處,等候曹仁的到來。
劉軍士兵率先進入了皖口,守城的東吳士兵都放下了武器,任由劉軍士兵接過了城防。東吳的旗幟掉落在地上,大漢的旗幟重新懸掛在皖口。至此,抵抗劉軍好幾次的皖口,回到了大漢朝的懷抱之中。
曹仁騎著戰馬,緩緩地來到了皖口城門。
「跪在地上是何人?」曹仁居高臨下地詢問道。
呂范低著頭說道:「汝南呂范呂子衡,參見將軍!」
「呂子衡?」曹仁回想了一下,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汝占據皖口!更是擊退我軍數次。為何這次選擇了投降?本將百思不得其解。」
呂范誠懇地說道:「將軍容稟!罪將本來就是皖口的守將。王師初臨,末將被豬油蒙了心,率軍抵抗。然則罪將無法阻攔王師。隨後蔣欣帶領大軍進入皖口,奪了罪將的軍權。此前的惡戰,都是蔣欣為首。罪將只能聽從他的命令。這一次蔣欣離開皖口。罪將重新掌握軍權。然罪將覺得皖口已經失去了鎮守的意義,就算是死守也是徒增傷亡。為了全軍上下的性命,罪將選擇投降!」
呂范的話把自己和之前劉軍大戰的干係全部推到了蔣欣的身上,以免惹怒曹仁,順便把自己快速投降的原因光明話,希望可以得到曹仁的好感。
可是呂范註定是想錯了。若是呂范真的是抵抗了劉軍好多次的主將,曹仁會更加欣賞他,甚至還會將其舉薦上去。畢竟人才難得,曹仁也希望自己可以發掘到人才。
誰知呂范是一個無能之輩,又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曹仁就更加失望了。這樣的人,就算是倒貼送到軍中,估計軍中士兵都不會認可。
曹仁下了戰馬,來到呂范的身邊,將其鬆綁後扶起來,說道:「呂將軍能夠迷途知返,本將很是欣慰。來人,將呂將軍帶下去,好生安頓。」
曹仁對呂范不怎麼欣賞,但也不能為難呂范,只能先將其安頓好了,等候上面的安排。
看到曹仁這樣的態度和安排,呂范的心拔涼拔涼的,自己這麼多年的奮鬥,到了今天算是結束了。不過能夠保住性命,呂范也算是值得了。
曹仁接手了皖口,五萬兵馬進入之後,皖口就徹底成為了劉軍的領地。
而司馬懿帶著水軍還沒有靠近皖口,就發現皖口更換了旗幟。
「嗨,看來皖口也沒有咱們什麼事情了!」司馬懿有點可惜地說道。
其他武將也是一陣惋惜。他們飛馳而來就是為了有仗可以打,可還沒有動手,自己的友軍就解決戰鬥了,意味著他們白跑了一趟。
「大人,咱們是不是進入皖口?」一個武將問道。
司馬懿搖頭說道:「不!咱們就在這裡停留,等候東吳水軍的到來。快快調轉船頭,隨時應對東吳水軍!」
得到命令的水軍馬上驅使著戰船調轉方向。
一直追趕司馬懿的東吳水軍沒有多久就出現在了司馬懿的視線之內。
陳武一直都在擔心皖口的戰況,拼命地追趕司馬懿。可無論他怎麼追,和劉軍水軍之間的距離是不斷地拉大。相比於劉軍的戰船,東吳的戰船要大上一些,加上沒有風力相助,速度慢了一些。陳武都向老天祈禱了好多次,希望可以來一場大風幫助自己。可惜一點動靜都沒有。陳武大罵老天爺不長耳朵。
等陳武帶領東吳水軍趕到皖口水域之後,看到已經準備好的劉軍水軍,還有變換了旗幟的皖口,陳武的心涼了半截。
皖口在之前好幾次被劉軍不斷地攻打,都沒有換過旗幟,也沒有用這招來迷惑敵軍。這是一個軍隊的底線。現在可以說,皖口已經成為了劉軍的囊中之物了。
「皖口被劉軍攻下,還有大量的水軍在這裡。我部損失慘重,要是劉軍再從荊州那裡調派水軍到來。那吾根本就擋不住啊。」陳武的心已經不能用拔涼來形容,用悲哀兩個字比較恰當。
「給本將停止前進!與劉軍水軍對峙!」陳武想到了一個暫時的辦法,他必須在這裡擋住劉軍的水軍,不能再後退了,否則就成為東吳的千古罪人。
東吳水軍上下都知道陳武這個決定是對的,一旦他們後退了,那麼司馬懿就可以將駐紮在廬江的劉軍主力部隊運送到東吳境內
那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把此處的情況送往主公那裡!一定要快!劉軍現在要全力渡江!我部請求支援!」陳武命令部下給孫策送去求援信。
東吳水軍從大戰開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向孫策求援。之前頂多就是回報戰況而已。
或許陳武不知道,東吳水軍的驕傲,在他這次向孫策求援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司馬懿發現東吳水軍留在不遠處和自己對峙,臉上的微笑更濃了。
「呵呵!留在這裡正好啊!本官就是希望你們留在這裡。估計這一會應該向孫策匯報了!」司馬懿內心盤算著。
這一切都是一場計謀,一個由劉玉和曹操布置,而司馬懿為主演的計謀。
司馬懿要的就是東吳水軍在皖口這邊和自己對峙,並將消息送到孫策那裡,讓孫策以為劉軍主力要在皖口這裡渡江,殺向東吳。
實際上,劉軍的大批部隊都不在廬江!
他們現在都集中在了廬江郡和江夏郡的交界處,一處水流比較平緩的岸邊。
這個地方就是郭嘉和張遼偷偷摸摸溜過長江的。
此時的劉玉和曹操已經到了岸邊,正在看著文聘帶領運輸船將劉軍士兵、戰馬、輜重,一點點地運往柴桑。
司馬懿帶領所有的戰船出擊,專門吸引東吳水軍的注意力,而悄悄地讓文聘北上,來到這裡將劉玉和曹操他們運往長江對岸。
什麼從皖口度過長江,完全就是一個假象。甚至現在呂布他們和孫策死磕,也是劉玉和曹操的計算之內。
劉玉和曹操兩人各自騎著戰馬,看著滾滾長江,身邊是無數大將的保護。
文聘恭敬地來到了劉玉的身前,半跪拱手說道:「回稟陛下,我軍已經過去大半,末將已經準備好陛下過江之船,還請陛下移駕!」
劉玉可是皇帝啊,他要度過長江,當然不能和普通士兵一樣。雖然他也想,但是臣子們一定會反對的。
一直就閒不住的劉玉只能等候文聘的安排。
還真的別說,文聘這小子安排得不多,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條豪華的船隻,其四周圍都是運兵船,將其保護在中間。
劉玉帶著曹操等一大幫臣子進入了船隻,隨後站在船頭,大手一揮,說道:「出發!渡過長江!朕要殺東吳狗賊一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