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的手下把土製的燃燒罐砸到了西涼騎兵的身上,使得西涼騎兵碰上一點火星就會變成一個火人。這次西涼鐵騎的損失太大了。
看到四周的部下一個個變成了活人,死得壯烈,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馬超的心都在滴血啊。
這些都是跟隨他南征北戰的兄弟,因為他的一時失誤導致手下兄弟這樣死去。馬超要是不自責的話,那他還是人麼?
「後撤,衝出去!」馬超不停地指揮著自己的手下。
然而他的高聲呼喊,卻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弓箭手,對準那個拿長槍的武將,給吾狠狠地射!火油罐給吾往他那裡扔過去!」魯肅眼力多好啊,很快就順著馬超的聲音找到了馬超的所在。
魯肅的士兵全部把攻擊對準了馬超。
羽箭、火油罐,如同流星一般往馬超飛去。
馬超忙著指揮自己的部下,一時不察,被一支羽箭給射中了手臂。
這種小傷對馬超來說沒什麼,強忍著疼痛將射過來的羽箭給擊飛。
只是那些火油罐就不是很好處理了,要是被砸中了,整個人就變成火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馬超自己急速後退,不想在這裡喪命。
好在馬超的坐騎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千里良駒,有足夠的膽量面對火焰。
面對四周冒出來的火焰,馬超狠下心來,率先衝出了火牆。
可一支羽箭卻對準了馬超的後背飛射而來,準確無誤地射中了馬超。
「啊!」饒是馬超強硬,也被這支羽箭給重傷了。
如果不是馬超有著過硬的本領,當場就會掉下戰馬,成為大火的燃料了。
「誰?誰射中的?!」魯肅對於馬超被射中了,大為驚喜,要大大的獎賞射中馬超的士兵。
一個弓箭手憨憨地說道:「大人,是小的射中的。」
「好!射得好!吾要大大的獎賞你!你以後就是吾的親兵了!你叫什麼名字?」魯肅的獎賞當場兌現。
「小的叫曾阿牛。」弓箭手樂壞了。
作為魯肅的親兵,日後的軍餉都會翻倍,而且還不用被層層剋扣,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當兵不就是為了吃飽肚子麼?能夠但魯肅的親兵,曾阿牛感覺自己的祖墳肯定是冒煙了。
馬超感覺自己的後背疼痛難忍,自己這次受的傷不輕。
好在距離大火已經不遠了,馬超強忍著後背的劇痛,直接衝出了大火。
脫離的大火,馬超感覺全身為之一清,後背的疼痛似乎也小了很多。
陸陸續續也好些個西涼騎兵衝出大火,沒有衝出來的就已經葬身火海。
馬超都快震驚了,這次他損失的兵力太大了,幾乎要全軍覆沒了。
「殺!」還沒有等馬超憤怒,從道路兩邊就殺出好多的江東軍士兵。
這是要斬盡殺絕的節奏啊!
「撤!」馬超如同驚慌的兔子一樣,拔腿就跑。
剩下的西涼鐵騎也飛快地跟在馬超的身後逃命。
「哈哈!」江東軍非常的高興,發出了笑聲。
魯肅站在高地看著慌忙撤退的馬超,臉上的微笑不斷。
只要設計得當,劉軍也不是不可以戰勝的。這次的戰功巨大,因為魯肅使用火攻幾乎滅掉了馬超所有的騎兵。要知道那可是西涼鐵騎,劉軍之中三大的騎兵之一,多少年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慘敗。
魯肅知道自己一戰成名了!
可馬超被人算計成這樣,連究竟是誰設計都不知道!
「命令所有人回來,往大火之處扔枯木!」魯肅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而劉軍的其餘部隊要是趕來,他們這點人還不夠對方一波攻擊。
往大火之處扔枯木,是為了增加火勢,為魯肅他們的離開爭取時間。
可想劉軍再次來到這裡,大火還沒有熄滅,是無法繼續追擊的。
這樣一來,魯肅就安全了,而孫策和周瑜也能夠安全地返回豫章。
魯肅的謀略在這一刻顯示得淋漓盡致。
江東軍沒有追擊,也讓馬超鬆了一口氣。
「可恥啊!吾馬孟起征戰天下多年,這次真是吾的一生之恥!」馬超憤怒地大叫了起來。
連對方的主將都沒有見到,就被人用大火差點弄得全軍覆沒。
對於馬超這樣要強的人來說,絕對是恥辱。
剩下的西涼鐵騎一個個灰頭土臉,他們都是死裡逃生的,對於剛才的大火心有餘悸。而馬超正在氣頭上,其他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馬超恨自己太大意了,太輕敵了。
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名將因為驕傲輕敵而命喪敵手。馬超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了,一進入荊州,孫策他們就急忙撤離,馬超心裡對其輕視是正常的。
而魯肅就是算定了劉軍會輕視江東軍,恰好利用了這麼一點,狠狠地算計了馬超。
要是馬超機靈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任何事情都沒有一個如果,馬超現在是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鬱悶不已的馬超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向劉玉交代了。
在馬超還在氣頭上的時候,龐統和高順就和他相遇了。
看到沖天而起的火光,龐統就知道馬超中了江東的算計。那麼大的火,龐統都擔憂起馬超的安全了,於是和高順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終於和馬超匯合了。
高順和龐統以為馬超應該不會有多大的損失的。可真正看到馬超之後,龐統和高順的臉色就都變了。
馬超之前帶著一大堆西涼鐵騎追上去,而現在馬超身邊就幾十個騎兵而已。而且包括馬超在內,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可見是從大火裡面衝出來。其餘的騎兵不在這裡,那麼就是說那些騎兵都是陣亡了。
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馬超後背的羽箭,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麼的鮮明,那麼的出眾。而馬超仿佛沒事人一樣,簡直太出奇了。
「孟起,你沒事吧!」龐統和高順來到馬超的身邊,第一句話就是關心馬超。
「別提了,這次一時不察,被江東給算計了,幾乎全軍覆沒。」馬超的臉紅了,他這次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全軍覆沒?孟起,你說是那沖天的火光麼?」龐統明知故問了。
馬超點點頭,鬱悶地說道:「本來本將帶著西涼男兒追殺孫策。突然一陣微風吹來,聞到一股火油味道。那時候就知道江東狗賊要用火攻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麼多的兄弟都葬身火海。」
高順輕輕點頭,江東事先準備好來算計劉軍,馬超一時不察,也難怪了。
可是龐統一直皺著眉頭,說道:「不應該啊!就算是用火油,也不會引起那麼大的火?」
「士元,你有所不知。江東狗賊居然用小陶罐裝滿火油,然後向本將扔過來。要是被砸到了,碰到一點火星就會引起大火,活活地被燒死!」馬超把當時的情況進一步解釋了。
「陶罐?這種辦法也能想得出來,看來江東有能人啊。孟起可見到對方的旗號?」龐統不由得眼前一亮,對於設計出這種計策的人很有興趣。
馬超更加鬱悶了,他要是知道的話就好了,關鍵是他連對方的主將是誰都不知道,就被算計得差點全軍覆沒了。
馬超沉默不語。
龐統和高順都明白了馬超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以馬超的性格,肯定會對埋伏自己的敵將進行辱罵的。現在一反常態,肯定是不知道對方是誰。
高順岔開話題,說道:「我等還是上前看看去,火勢一平,咱們就追上去。」
「以吾之見,咱們追是追不上的了。」龐統搖頭說道。
「為何?難道就讓江東狗賊就這麼跑了?」馬超很生氣,自己這次的虧吃多了。
之前是因為輕敵,自己兵力也不多才被算計。現在三人聯合在了一起,居然不追?這是什麼道理啊。劉軍士兵一個個都是很不滿。他們和江東幹了那麼久,到了現在才說不追了,這豈不是浪費了他們之前的努力,和同袍戰友的犧牲?
「孟起,不是吾不想。而是咱們能追得上麼?」龐統反問道。
「不追就更加追不上了!」馬超就有點猶豫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速度最快的騎兵已經快沒有多少了。
高順說道:「士元,你的意思是江東軍會不斷地趁著這個機會,用火攻之類的計策阻攔我們?」
「沒錯!」龐統肯定地說道:「如今距離江東的豫章郡已經很近了。地勢變得越來越險要。對於江東來說,他們的優勢變得很大。咱們繼續追過去,最終只能被不斷地算計,江東最後來一個反手一擊,將咱們全部擊退!得不償失!」
龐統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司馬懿的大軍遲遲未到,龐統覺得追擊下去的意義不大。
馬超很想報仇的,但心裡很認同龐統的見解,心中有點和不舒服。
「我等也是盡力,想必司馬都督和陛下也會諒解的。」高順寬慰馬超道。
要是這個理由能夠說服馬超那就奇怪了。
只是馬超想要追過去也不行了。
「撤吧。咱們的任務算是失敗了。」龐統做了最後的定論。
龐統也不服氣的,但他作為謀士,必須要為全局著想。
江東經歷此戰之後,士氣肯定下降。劉軍這邊也會對長沙這次被偷襲而做好相對的防禦,日後長沙就不用擔心江東再次的偷襲。江東也要有那個實力才行。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所有的傷兵都帶回去,好好地養傷才是。
「嗨!算了!吾這一生的英名,就在這個荊南給弄沒了。」馬超哀嘆了一聲。
「孟起,你也算了不起了。」龐統恭維馬超道。
馬超搖頭說道:「士元,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龐統笑道:「吾向來不誇人的。要知道高將軍一箭射中了周瑜,周瑜直接遁逃,連再次露面的膽子都不敢了。而孟起你就了不起了,後背被射中了一箭,居然和我等暢談這麼久,面不改色,真乃是英雄風範啊。」
沒錯,馬超後背的羽箭到現在都沒有拔出來。而馬超由於鬱悶、憤怒、報仇心切,完全忽略了自己受了重傷。
馬超這才想起來自己中了一箭,才感受到一股劇痛傳來,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後背。一支羽箭深深地進入了馬超的後背。
馬超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手都是鮮血。
從一開始,馬超後背的傷口就沒有停止流血過。
看到那麼多的鮮血,龐統和高順一臉的震驚,同時對於馬超的忍耐力敬佩不已。這是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夠忘卻痛苦啊。以他們二人來說是做不到的。
馬超臉色一變,整個人感覺到一陣疲倦,眼前一黑,直接摔到了地上。
「孟起!」龐統和高順大驚失色。
剛才還在夸馬超,誰知下一刻馬超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這臉打得太快了。
馬超剛才因為種種的原因忘卻了痛苦,如今回過神來,痛苦難擋,加上流血過多,直接暈死了過去。
馬超的倒下使得劉軍亂了。龐統和高順把馬超扶了起來,怎麼叫都叫不醒。
龐統看了一下馬超的後背,那鮮血還在流。
若不及時止血,馬超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快!快把孟起送回去治療!」高順高聲地說道。
劉軍急速回撤,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追擊的心情。
龐統和高順都擔憂馬超。要是馬超有個好歹,那麼影響就大了。
先不說對於士氣的打擊。在朝廷之中定然會產生巨大的震動。
馬超是什麼人?未來的國舅啊!當今太子妃的親哥哥!這樣的身份,使得馬超的分量十足。
而馬超出事了,龐統和高順兩個和馬超在一起的,絕對脫不了干係。太子劉玄也會對龐統和高順有意見的。
被未來的儲君看不順眼,龐統還不如直接回家抱孩子去了。
龐統內心不由得哀嚎起來:「吾是倒了什麼霉啊?又遇到這樣的禍事!」
「孟起,你前往不能夠有事啊!」龐統的內心不停地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