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軍師呢?我的軍師呢!?

  漢平城的徐庶,最近這段時間,內心總有一種不安。

  這種不安很是奇怪,徐庶也想不明白,似乎冥冥中有某種警告告訴他。

  徐庶沒有被這種不安所影響到,目前為止,他都是關注著涪陵郡的高順所部。對益州最大威脅的,目前就只有高順了。高順為首的荊州劉軍,如今以涪陵城為中心,不斷地向四周出兵,攻城掠地,一步步將自己的控制範圍擴大。高順並不是盲目的擴張,而是利用張任、嚴顏等人在益州的影響力來拉攏涪陵郡的民心。

  步步為營,逐步蠶食,高順已經差不多穩穩地控制了大半個涪陵郡。同時荊州的兵力和糧草正在源源不斷地運到涪陵郡。

  高順讓龐德親自負責援兵和糧草事宜,花費了巨大的兵力來保護這一條生命線,徐庶想要出兵去截斷高順的糧道都沒有機會。同時高順似乎是沒有情緒的怪物,徐庶用了不少的計策,哪怕是假裝漢平城空虛,可以讓高順有機可趁,也沒有讓高順有大舉進軍的舉動。高順就是一根筋的選擇了,一小口一小口將涪陵郡給吞下去。

  對此,徐庶很是擔憂。高順的這種對策,對於益州來說是致命的。相對於神武朝廷,益州的實力有點不夠看。神武朝廷家大業大,可以用時間、空間來耗死益州。若是長時間下去,高順占據了涪陵郡,一定會慢慢向巴郡、蜀郡等地方進軍,到時候益州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局面。

  徐庶還打探到,高順的身邊除了寇封、龐德、張任、嚴顏等武將之外,還有一個讓徐庶很是熟悉的名字,蔣琬。

  經過思索,徐庶終於想起了在荊州的時候,劉備麾下有一個文官就是叫做蔣琬。不過蔣琬在劉備麾下的時候,表現不是很突出,在劉備顛沛流離的時候,蔣琬就消失了。

  想來蔣琬是一個沒有被劉備發現的人才,徐庶也沒有發現他的才能。如今能夠作為一個謀士跟隨高順出征益州,徐庶就知道蔣琬肯定是一個大大的人才。可惜啊,劉備和徐庶都錯過了這麼一個大才。

  太難了!

  面對幾乎就是一根筋的高順,徐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就讓高順給進入了益州。徐庶現在想想,讓高順進入益州,應該是他謀士生涯最大的敗筆所在了。徐庶都懷疑是不是蔣琬給高順出的主意。要是真的,徐庶的內心就更加痛了。

  假設換一個對手的話,徐庶絕對可以算計對方的。

  然則,劉玉派高順前來,就是料定了高順會完全按照計劃行事,有什麼變動都不會讓高順改變。這是高順的弱點,也是他的強項。

  徐庶真的拿高順沒有什麼辦法了。每天徐庶都會關注高順的動向。

  就在徐庶伏案研究著對策的時候,收到了廖立前來的消息。

  「廖公淵?他來漢平城幹嘛?」徐庶自己疑惑地想著。

  突然間,猛烈的不安划過徐庶的內心,徐庶腦子一轉,想道:「難道成都出事了!?」

  想道這裡,不安的心情很是猛烈,徐庶馬上面見了廖立。

  廖立風塵僕僕,看起來很是狼狽。

  徐庶一看,心中一沉,在廖立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先緊張地問道:「公淵,你這次前來,不會是成都出事了吧。」

  廖立看了一眼四周,示意徐庶讓閒雜人等離開。

  徐庶對著在場的士兵和僕人說道:「吾等有公事商議,你們都下去。」

  在場的士兵和僕人按照徐庶的命令立刻離去。大人物之間的隱秘之事,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聽的,他們也沒有興趣去聽。

  現在就剩下廖立和徐庶了。

  「軍師,成都城真的出事了。張松和法正原來是假意投效主公。劉璋是他們放走的,寇封也是他們設計救走的,他們現在都不見了,還把成都的一個大糧倉給燒掉了。主公吐血昏迷,文長將軍讓在下前來請你回去主持大局啊。」廖立噼里啪啦地說出了一大通。

  「什麼!?張松和法正是奸細!主公吐血昏迷!」徐庶一瞬間就跳了起來。

  廖立第一次看到徐庶這麼失態,換做以前看到徐庶失態,他一定會感到爽利的。

  如今廖立就沒有這樣的心情,他著急地說道:「軍師,咱們都被張松和法正給騙了。成都現在急需軍師回去主持大局,還請軍師即刻回歸成都。在下留在漢平城,接替軍師鎮守。」

  「公淵,還請細細講述一下成都發生的事情。」徐庶是一個冷靜地人,他必須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夠做出相關的應對。

  廖立沒有推辭,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大概經過都給說了出來。

  徐庶的腦子急速開動,他終於明白自己的不安是哪裡來的了。還有之前發現張松和法正的一些小動作,徐庶也明白了。法正主動去毒死寇封、屠殺成都世家無辜之人、張松不斷地和稀泥,原來都是為了將劉備置之死地。但徐庶也有一點不明白。就是張松和法正都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卻是主動離開,還向劉備公開自己就是奸細的事情。

  「難道僅僅就是想要讓主公氣憤不已,最後怒極傷身?」徐庶想到了很多可能,但卻無法確定張松和法正的實際用意。

  「軍師,時間緊迫啊!」廖立提醒道。

  徐庶馬上醒悟過來,拿出自己的大印,直接交給了廖立,說道:「公淵,汝之才甚高!高順等人想要勝過你是不可能的。漢平城固若金湯,公淵你只需固守就可以保證成都的安穩。一切都拜託你了。」

  廖立恭敬地接過徐庶的大印,臉上嚴肅地說道:「軍師,你放心吧。吾一定不會讓漢平城有事的!」

  無論之前廖立對徐庶有多麼大的羨慕嫉妒恨,此時接過徐庶的大印,他內心再多的不滿都消失不見了。

  有了徐庶的大印,那麼就是等於說接替了徐庶的位置。徐庶能夠這麼相信廖立,廖立雖是小人,但也感動啊。

  徐庶語重心長地說道:「公淵,高順身邊有一個叫蔣琬的人,你可是要擔心一點,那人不簡單啊。」

  廖立聽到蔣琬的名字,腦海里閃過了一個人影,而後驚訝地問道:「難道是荊州的蔣公琰?」

  「公淵你認識這個蔣琬?」徐庶有點好奇。

  廖立瞬間臉色一沉,說道:「蔣公琰雖說名聲不顯,可能力卻是不凡。若是他在高順身邊,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別看廖立是一個小人,但他對荊州的很多人都熟悉,包括其能力。蔣琬的能力也是入的了廖立的法眼。可惜當初廖立為了在劉備面前爭寵,所以就沒有舉薦蔣琬。

  如今,蔣琬成為了廖立的對手,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安排。

  看到廖立有這樣的見解,徐庶就更加放心了,能夠意識到蔣琬的厲害,那麼守住漢平城更是可靠了。徐庶直接將漢平城的所有事務都交給了廖立。

  然後徐庶自己就帶著一支騎兵作為護衛,直接往成都城而去。

  其實徐庶對廖立不是百分百的放心,起碼他沒有把虎符交給廖立。廖立擁有的只是徐庶的大印,但真正最重要的卻是虎符。沒有虎符,廖立想要讓漢平城所有的軍隊服從他調遣是不可能的。

  徐庶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成都,而益州細作打探到的真實情報,比徐庶快上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神武朝廷大軍雲集漢中,神武皇帝御駕親征的消息,最先被魏延所得知。

  得知情況的魏延,整個人都顫抖了。

  對於劉玉,魏延說實在的,內心是有點恐懼的。在劉玉前期的幾次親自出征略有失敗之外,現在每一次的御駕親征,都是無往不利。

  魏延都不知道益州能不能擋得住劉玉為首的神武朝廷。想想神武朝廷麾下那麼多的大將、謀士,隨便拿出一個就可以碾壓益州了。特別是武將方面,天下第一武將呂布、魔神般的典韋、白馬銀槍的趙子龍,還別說以前和魏延稱兄道弟的張飛,還有關羽,一個個都可以打得魏延找不到北。

  冷汗從魏延的頭上不停地流,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選擇。

  仗還沒有開始打,魏延就有點失去膽氣的樣子了。未戰先怯,兵家大忌。

  「得要馬上通知大哥!」魏延腦子裡閃過了天塌下來,還有劉備頂著。

  這麼一想,魏延就輕鬆多了。哪怕益州被攻破了,他不還是可以投降的麼?而所有的罪過都可以讓劉備去頂了。魏延慶幸自己沒有當主公,可以有一條退路。

  思定之後,魏延馬上就帶著這個消息,急火燎燎地趕到州牧府中面見劉備。

  此時的劉備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喝著熬好的中藥,準備待會好好地休息一般。魏延就不顧一切地沖了進來,大聲說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噗!」劉備剛喝到一半的藥被魏延這麼一嚇,直接嗆到了,當場噴了出來。

  還好這次不是吐血啊。

  侍女們馬上給劉備撫摸著胸口,讓劉備舒暢一點。

  「咳咳,文長,你說話能不能小點聲啊!大哥我現在經不起嚇啊。」劉備好不容易回過氣來。

  魏延看到劉備這個樣子,心想自己待會說劉玉御駕親征益州,會不會把劉備給嚇死啊。

  可這個消息不告訴劉備是不行的。

  魏延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大哥,有件非常不好的消息從漢中傳來,小弟希望你做好準備,情緒不要激動!」

  劉備一聽,看魏延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消息從漢中傳來,估計是漢中有動兵的跡象了。

  對於漢中的黃敘,劉備是不擔心的,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棧道什麼的都已經毀掉了。以漢中那麼點兵馬,即便進攻益州,也是無懼的。

  「什麼消息?沒事的,吾乃是大漢皇叔,益州牧,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你直說。」劉備看起來很是輕鬆。

  魏延很想說一句,大哥你真的準備好了才行啊。

  無論劉備受不受得了,魏延都要說的了,他開口說道:「大哥,咱們在漢中的細作拼死回來匯報。之前他們向益州傳達的消息全部被截斷了。無法將真正的情報送回益州。為了大哥和益州的安危,所有的細作全部出動,突破千辛萬苦終於把真正的情報送到了益州。如今正在小弟的手上。」

  劉備傻眼了,他之前可以一直都收到益州的情報啊,果真如同魏延說的那樣,之前的消息可都是假的了。但為何魏延不簡單明了地將究竟是什麼消息說出來,還要鋪墊那麼多呢?

  魏延前面說了那麼多鋪墊,就是讓劉備可以好好地緩和一下,受到的刺激會小一點。

  感覺劉備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魏延嚴肅地說道:「大哥,據細作得知,劉玉那廝集結數十萬大軍,向漢中聚集。劉玉更是御駕親征,意圖一舉拿下益州!」

  魏延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看著劉備,他不知道劉備會有什麼反應。

  劉備是呆呆地看著魏延,臉色不悲不喜,似乎沒有反應一樣。

  這樣的反應才是魏延最擔心的,萬一劉備嚇傻了怎麼辦。

  「你說劉玉集結數十萬大軍正在前往漢中!?」劉備有點顫抖地說道。

  劉備能夠說話,證明沒有什麼大礙,魏延拿出一份信,遞到劉備的面前說道:「大哥,劉玉為了迷惑大哥,從一開始就沒有昭告天下,漢中早早就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以至於我益州都沒有收到消息。我等無能,沒有早點打探這個消息。請大哥恕罪。」

  說完話後,魏延直接給劉備跪下了。

  劉備一把抓過了細作寫的信,看完之後,全身都是冷汗,劉玉為了對付他,居然費了那麼大的力氣。

  此時,劉備也明白了張松和法正為何要離開了,高順也為何在這個時候入侵益州,全部都是為了分散他劉備的注意力啊。

  「軍師呢!?我的軍師!?」劉備發出了令人傷感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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