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因為劉備昏迷而大亂,而在成都城外的深山中,張松和法正還有孟達等人,正在悠閒地吃著烤肉。他們剛剛欣賞完成都城的大火。
隨行的還有張松侄子張羨和好幾個忠心屬下。
法正和張松等人是從張羨鎮守的西城門出來的。張松的事情暴露,作為張松族人的張羨絕對是脫不了干係,劉備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甚至是張松的族人,劉備都不會放過。所以張松就把張羨給帶上了。
張羨也樂意跟隨張松。畢竟張松現在要去面見當今陛下劉玉。張羨長這大還沒有見過皇帝是什麼模樣,內心別說多激動了。而且見了劉玉,一旦得到劉玉的賞識,日後豈不是官職如同芝麻一樣節節高啊!傻了的,才會就在成都。
另外的,對於自己的家人,張松、法正、孟達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妻妾子女,都已經到了安全地帶,完全不用擔心。族人也早早通知遠離益州。比方說張松的哥哥張肅,張松早就讓他不要做官,帶著家小前往荊州去了。
孟達一家也是如此。
三人中,最輕鬆的就是法正了。他的家人最少,最容易安排。
智者,謀人謀身謀國謀天下,缺一不可。哪怕現在劉備找不到他們的時候,也找不到他們家人或者族人報復。
張松和法正、孟達才會如此悠閒地吃著烤肉了。其實若是沒有曹畢幫忙,張松他們也無法做的那麼隱秘的。
對於劉備的禍事,在張松和法正、孟達的眼中,就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情。
完全被劉備忽略的孟達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張松法正離開成都,劉備都沒有將他記起來。
「子喬啊,你留給劉備一封信,不知道裡面寫了什麼啊?」孟達好奇心很大。
張松微笑地說道:「無非就是痛罵劉備一頓,順便告訴他,我等送一份大禮給他!」
「原來如此,劉備那廝臉皮那麼厚,估計也不會覺得憤怒的。」孟達知道劉備最不想要的就是臉皮。
法正則是指正道:「子度,這個你就錯了。劉備是陰險小人,然而這臉還是要得。加上我等矇騙了他那麼久,子喬又把很多事情挑明了,劉備自視甚高,估計會急得跳起來,發誓要殺了咱們。」
張松附和道:「這場糧倉大火,就是我等送給劉備的大禮,劉備要是能夠穩住內心,吾就服了。」
孟達知道這場大火是法正、張松所為,可他還沒有知道這是糧倉啊,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說道:「兩位,咱們還是快走了吧。要不然被劉備的人馬追上,恐怕就完了。」
孟達向來有點膽小怕事,此時此刻有這樣的反應十分正常的。
「子度,你放心吧。劉備絕對不會追上來的!」法正寬慰地說道。
孟達可不怎麼放心啊,說道:「子喬、孝直,咱們還是上路吧,吾心中總有不安啊。」
張松和法正是對孟達無可奈何了。孟達什麼都好,就是這個怕死有點讓他們無奈了。
孟達是怕死,他認為人生很美妙,死了就萬事空。是人都怕死的。
張松和法正不好讓孟達繼續擔憂下去,只能聽從了孟達的勸說,踏上了前往漢中的道路。
臨走的時候,張松回頭深深地看了成都城一眼,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子喬,你怎麼了?」法正察覺到張松的異常。
張松回過神來,有點可惜地說道:「真想親眼看看劉備被你我氣得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惜啊,現在是看不到的了。」
「子喬,劉備那副嘴臉,吾再也不想看到。殊不知你會如此,太令人意外了。難道子喬汝是看上了劉備,想把他納入你的後院?」法正玩味地說道。
「滾!」張鬆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法正是在和他開玩笑。
法正開懷大笑,看向遠方的漢中,那裡將會是他重新開始的地方。
「要是劉備知道吾將他的錢糧都做了手腳,他會不會被吾給氣死?」法正自言自語地說道。
張松白了法正一眼,想諷刺法正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想著?法正的脾氣那麼古怪,自己還是算了。天知道法正會不會因此記恨他的。
法正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為人上人,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正如法正和張松預料的那樣,劉備這邊已經沒有什麼空暇去尋找他們了。
劉備經過被張松和法正設計的連環打擊,心中的那股怒火實在是壓不住了。
可劉備卻明白自己不能夠爆發全部的怒火,否則就中了對方的奸計。然而,越是忍住,卻是讓劉備最後根本忍不住。這一口老血噴涌而出。劉備的意識就進入了自我保護狀態,那就是暈死過去了。
劉備這麼一昏迷,魏延和孫乾、廖立他們就亂了起來。劉備是他們的主心骨,要是有點什麼閃失,他們就更加困難了。
「公淵,你立刻前往漢平城將軍師請回來!公佑,你立刻調動兵馬前往成都以外的糧倉,同時嚴禁任何人沒有州府的命令,不得進出糧倉!」劉備倒下去了,魏延就暫時成為整個勢力的最高領導,他立刻就下達了相關的命令。
廖立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拱手一禮,飛奔而去。
孫乾也按照魏延說的去辦。
之前燃起大火的是成都城內最大的糧倉,其他的糧倉都在成都城外,魏延擔心張松和法正等人一不做二不休,把其他的糧倉都給燒了,那麼整個劉備軍就陷入了困境。
不可否認,張松和法正的確想這麼做,卻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劉備部下也不全是吃乾飯的。
孫乾非常害怕其餘的糧倉也會出現著火的情況,整個人如同癲狂一般,飛快地下達命令和前往各處糧倉視察。
經過察看,孫乾發現其餘的糧倉安全,心中大石算是放下。
「傳令下去!務必將所有的隱患都給排查了,不得出現任何的失誤!」孫乾嚴肅地下令道。
這個命令被傳到了成都周邊所有糧倉的守將面前,他們仔仔細細地開始了檢查。
孫乾覺得還是不放心,他開始在糧倉中細細地檢查著。
魏延則是命令親兵將劉備抬著送回了州牧府中,安排了一間清淨的房間給劉備躺著。州牧府中的僕人們看到劉備直直地走出去,現在卻是橫著被抬回來,一個個還以為劉備要歸西了,嚇得個個失去了方寸。
這個時代,有一種陋習叫做殉葬。誰知道劉備掛了,魏延會不會害怕他在地底下寂寞,殺了這些僕人去陪伴劉備。
魏延完全沒有意思到僕人們會這麼想的。
為了能夠讓劉備儘快醒來,魏延馬上吩咐僕人去請來成都城最好的郎中。
得知劉備沒有死,只是昏迷了過去,僕人們瞬間恢復了精氣神。魏延都好奇這幫僕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魏延把劉備安頓好後,自己就在劉備的房間的桌子邊上坐了一下,恢復一下體力。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魏延有點感覺到吃力。平時練武的時候,魏延都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口乾舌燥的魏延大口喝了幾杯水才緩過勁來。
看著昏迷不醒的劉備,魏延有點傷感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哥實在是太難了。這益州牧實在是不好當啊。」
這段日子,魏延感覺劉備過得很辛苦。有些事情,明明不用那麼操心的,可劉備卻不斷地犯下錯誤。比方說太過相信張松和法正,使得有這樣的一個結果。魏延覺得若是自己是劉備,絕對不會那麼相信張松和法正的。可惜魏延倒是勸過劉備,劉備卻聽不進去。
魏延的後腦勺突然間癢了一下,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
「若是吾取而代之,會不會更好呢?」魏延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眼下就剩下劉備和魏延兩人,劉備昏睡不醒,魏延要是把劉備給弄死,豈不是沒有人可以阻止。隨便找個理由說劉備暴斃了,那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魏延的腦後的反骨開始發作了。
想到這裡,魏延內心蠢蠢欲動,緩緩地靠近劉備。由於是冬天,劉備的床上放著一張棉被。
魏延的眼睛一眯,把手悄悄伸向了被子。
用張杯子將劉備給捂住口鼻,劉備即便發覺也叫不出來,那麼魏延就可以說劉備暴斃,接收劉備的一切了。
誰也無法知道為何魏延這個時候會如此狠毒。
魏延已經將被子抓在手上了,正要對著劉備臉摁下去。
就在這時候,劉備突然呻吟了一聲,似乎要醒過來
魏延被一聲呻吟給嚇得半死啊,差點就叫出聲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就在這個時候,劉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魏延一見大事不好,自己現在是進退兩難了。
劉備迷糊地看著魏延拿著一張被子,有點吃驚地說道:「文長,你在做什麼?」
還是魏延的腦子轉的快,他知道劉備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要做什麼,於是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大哥,剛才你口吐鮮血,暈了過去。小弟把你帶回到了州牧府,派人安排了郎中。看著最近天氣有點涼,準備給大哥蓋上被子,大哥你就行了。大哥你醒了就最好了。小弟和公淵等人剛才可是嚇得半死啊。」
說著話的時候,魏延不動聲色地將被子蓋在了劉備的身上。
劉備感覺不到魏延是在狡辯,他倒是被魏延的這個小動作給溫暖到了,柔聲說道:「還是文長你有心了。」
劉備也想起了自己噴出一口老血,然後暈死了過去。緊接著劉備就想起了大火是法正設計的,頓時憤怒地說道:「法孝直這廝,無論他跑到天涯海角,吾都要殺了他。」
一動怒之下,劉備劇烈地咳嗽起來。
魏延輕輕拍打了一下劉備的後背,寬慰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會將法正給殺掉的,為大哥報仇。」
劉備輕輕地點頭,心裡想著還是魏延靠得住,比起以前的關羽和張飛實在是強太多了。
就在魏延不停地表演著和劉備之間的兄弟情義,房間外響起了腳步聲。
被僕人找來醫治劉備的郎中已經到了。
魏延馬上起身,把郎中引到了劉備的身邊。
郎中輕輕地給劉備把脈,然後輕聲說道:「州牧大人並無大礙!只是身子虛,怒火攻心之下,吐出了淤血。最近這段日子好好靜養就好。小的再寫幾個調養補身的方子,好好調養半月,州牧大人就完全無礙了。」
聽到自己沒什麼大礙,劉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不知多少諸侯在敗亡的時候都是吐血的,比方說袁紹,他敗亡的時候就是不斷地吐血,導致最後玩完。
這事情,劉備親身經歷過,所以十分的害怕自己會走袁紹的老路。現在沒什麼大礙,劉備當然是輕鬆了。
魏延是為劉備高興,但內心卻隱隱有一點點的遺憾。
今天的想法,也在魏延的內心中紮下了根,慢慢開始茁壯成長了。
魏延的內心如何,劉備是想像不到的。
郎中最後被劉備叫出去了,有些事情劉備不想外人知道。
「文長,吾不是讓你去接替軍師了麼?」劉備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安排。
魏延回過神,解釋道:「大哥,當你昏迷的時候,吾擔心成都不穩。於是讓公淵前往漢平城接替軍師。以公淵之才,肯定可以守住漢平城的。同時小弟也讓公佑去巡查成都城外的糧倉,務必保證其餘糧倉的安全。」
聽到魏延的安排,劉備輕鬆了不少,想來魏延跟隨他這麼多年,還是有所進步,能夠替自己分擔了一些事情了。
「大哥,你先好好休養。小弟還有軍務去忙。」魏延實在不想和劉備單獨處在一起,免得心中對劉備產生了殺機而被劉備察覺。
「文長,你先去忙吧。辛苦你了。」劉備倒是沒有懷疑。
魏延急忙走出去,等遠離劉備的房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