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任人宰割的劉季玉

  劉備和徐庶他們是吃飽喝足了。劉備軍士兵們也難得享用了酒肉。

  同時城池的平民百姓也是得到了劉備賞賜的一些肉食。

  這是劉備收買人心的手段。益州雖然富庶,可剝削是一直都存在。百姓們想要吃上肉食,只能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劉備借用慶賀大勝的名義,成都城每戶平民都可以收到一斤羊肉,算是劉備的心意。

  一斤羊肉雖然不多,但百姓們卻是感受到了劉備的心意。百姓感覺劉備沒有忘記他們,妥妥地讓劉備收攏了人心。

  不過這樣下來,劉備這次的開支就很大了。

  成都城乃是大城,每一戶就一斤羊肉,十萬戶就十萬斤,劉備算是狠狠地大出血了。

  但劉備高興,願意這樣去做。畢竟錢不斷地鑄造,劉備花起來,壓根就沒壓力。事實上,劉備是走進了一個誤區。但沒有人去提醒他。

  負責錢糧的法正只是弱弱地提醒了一下劉備關於府庫錢糧的儲備,見劉備堅持,他也不再多言。而且法正還巴不得劉備繼續敗家下去。

  很多人都處於歡喜的狀態,但有一個人卻是很悲哀了。

  這人就是被劉備軟禁的劉璋了。

  當初劉備污衊劉璋的兒子劉闡殺了劉封,順勢起兵占據了成都,接著就自稱益州牧了。劉璋一家子倒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他們一家都被劉備軟禁了起來,關押在了成都北城的一座府邸之中。

  這座府邸是當年對劉璋忠心耿耿的王累的住所。王累對劉璋忠心耿耿,早就勸諫劉璋一定要趕走劉備,無奈劉璋就是不聽,最後落入劉備的魔掌。王累自己也是死得轟轟烈烈,對得起自己是劉璋臣子的本分。

  王累是官職很高,但其人豪爽大義,不拘小節,大部分的錢財都被他散去。他的府邸雖說是有一定的規模,裝修卻是寒蟬。

  劉備把劉璋軟禁在這裡,也有讓劉璋遭受心裡折磨的意思在這裡。

  府邸外有著重兵把守,沒有劉備的命令,哪怕是徐庶、魏延,都不能進去其半步,守衛極其深嚴。

  劉璋一家就成為了籠中之鳥。

  外面的動靜,劉璋一家都可以感受到,但是真實情況是一點都不清楚。

  此時的劉璋坐在涼亭中發呆。監視著劉璋的一舉一動的僕人不以為意。每一天,劉璋都會在這裡發呆,已經習慣了。

  劉璋在這裡回憶著以前的種種,還有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年因為一時的義氣,殺了張魯的母親,導致張魯脫離益州,割據漢中。劉璋此時想來自己做的有點衝動了。

  另外說一下,劉璋殺了張魯的母親,是因為張魯的母親被劉焉收為小妾,劉焉很是寵愛。此女仗著劉焉的寵愛,每天都在刺激著劉焉的原配,也就是劉璋的生母,最後導致劉璋的生母鬱鬱而終。劉焉死後,劉璋繼位,自然是為母報仇的。可劉璋當時太年輕,沒有預料到後果。張魯割據漢中之後,把益州的實力大大的削弱了,同時還不斷地攻擊益州,而漢中如今被神武朝廷拿下,劉璋多少是有責任的。

  這件事,劉璋並不後悔,只是覺得自己要是能夠冷靜一點,或許不會做的那麼差。

  唯一讓劉璋後悔莫及的,就是當年腦子缺了根筋,把劉備請進了益州。更無語的就是,劉璋對劉備幾乎是信任到了極點,什麼好東西都給劉備。劉備最後卻奪了他的益州。

  事情的前因後果,劉璋已經猜到了。

  以前劉璋和自己的兩個兒子沒有多少接觸,在被軟禁的這段時間,劉璋和劉循、劉闡都好好地溝通了一下。當初劉闡和劉封鬥毆的事情經過,他也知道了。按照劉闡的闡述,劉璋覺得劉封不會因為那樣就被打死。而劉封最後是死了,只有一個解釋,有人要劉封死。

  最後劉備藉口劉闡殺死劉封而暴起,其幕後黑手是誰,無疑就是劉備了。

  為了得到自己的益州,劉備連自己的養子都可以不要,可見其內心是多麼的黑暗。當初知道這樣的事情,劉璋都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要是劉璋之前可以多聽聽像王累等人的話,就不會淪落成這個樣子了。

  一想到王累,劉璋就更加心酸。這座府邸是王累的,以前王累總是剛正不阿地勸諫自己,自己一直都沒有聽進去,最後王累死在了劉備的手中。如今身在王累的府邸,劉璋每每都會想到自己辜負了王累的忠心。

  更加心寒的是其他人的態度,劉璋已經知道了自己以前的那些部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投靠了劉備,保住了他們的權力和榮華富貴。

  劉璋依稀記得當年劉焉死的時候,還叮囑他萬事小心。現在回想起來,劉璋覺得自己是辜負了劉焉的囑咐了。

  此時被軟禁在這裡,劉璋知道劉備不會殺了自己,但會一直軟禁自己到死。關在這裡,劉璋也沒有什麼事情,唯一比較難得的,就是自己多了很多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可以好好地清淨一下,沒有之前那麼多煩心的事情。也算是不幸的萬幸了。

  「嗨,這就是吾的宿命麼?」劉璋嘆息了一聲。

  劉璋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希望,在機緣巧合之下,劉璋得知張任和嚴顏一直都在益州東部郡縣割據,成立剿滅劉備聯合軍,不斷地和劉備反抗,想要推翻劉備,迎回自己。

  別人或許劉璋不相信,張任和嚴顏卻是劉璋百分百相信的人。誰都能夠背叛劉璋,但張任和嚴顏不會。

  同時劉璋也相信,只要張任和嚴顏一日反抗劉備,劉備就不會對自己不利,相反的,還會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這不,劉璋在這裡是一點委屈都沒有少,一應的需求,都會有。

  劉璋也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一切。畢竟這些東西,以前都是屬於他的。

  發呆也發呆夠了,劉璋準備回到自己的書房,好好地睡上一覺。如今他也沒有其他的愛好和享受,睡覺倒是可以忘記一些煩惱。

  這時候,幾個士兵走了過來。劉璋大為驚奇,這樣的架勢,似乎是劉備要找他。

  果然,其中一個士兵冷冷地對他說道:「劉璋,我主找你!」

  劉璋沒有什麼不同意的,他如今就是劉備案板上的一塊肉,要殺要剮都是劉備說了算。但劉璋很好奇,劉備平時也沒怎麼找他,此時叫他過去幹什麼啊?

  劉備叫來劉璋,其實是劉備心中的那一點點的自卑在作祟。

  為何會這樣說呢?

  劉備太想證明自己了,證明自己不比天下所有諸侯差。可是這麼多年來,天下諸侯沒有幾個把劉備放在眼裡,劉備對這樣的事情表面上不在意,實際上內心卻產生了一絲自卑。這種自卑慢慢地發展壯大。劉備已經很像告訴劉璋,自己比起他來要強很多,劉璋只不過有一個好爹而已,否則的話,什麼都不是。

  劉備加來就是要好好地羞辱一下劉璋,順便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劉璋就這麼被帶到了劉備的面前。

  「見過劉益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劉璋只能十分卑微地向劉備行禮,但在他心中劉備根本就不配做益州牧。

  『劉益州』這個稱呼,以前是別人稱呼他劉璋的。現在劉璋稱呼劉備,心裡的感覺就不用多說了。

  劉璋算是識相的,落入劉備的魔掌,想要活命就要小心謹慎,不能被劉備找到什麼藉口。

  「季玉,你來了啊。來,來,坐!」劉備很是熱情地招呼著劉璋。

  劉璋一動不動,他拱手問道:「不知劉益州叫吾過來,可有什麼吩咐?」

  「季玉,你太見外了。你和我誰跟誰啊。來,坐!」劉備和劉璋套著近乎。

  如今劉璋是看透了劉備的嘴臉,可不會被劉備騙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劉璋順著劉備的意思,坐了下來。

  劉備晃晃悠悠地說道:「這段時日,季玉過得可是習慣?有什麼其他的需求,大可直言,吾和汝乃是同族兄弟,一定會滿足你的。」

  同族兄弟?你劉備要是真的重視同族兄弟這個情義,會耍陰謀詭計謀取益州?劉璋心中希望劉備現在就去死。

  「蒙得劉益州厚待,吾是吃喝不愁。」劉璋舔著臉說道。

  劉備欣慰地點點頭,劉璋這個樣子是他最想要的。以前高高在上的諸侯,現在舔著臉拜倒在自己的腳下,這種感覺很美妙。劉備向著日後要是讓洛陽的劉玉跪倒在自己的腳下,那滋味絕對可以讓劉備飄飄欲仙。

  「今日叫你前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下,張任和嚴顏兩人已經被吾給滅了。」劉備很是突然地就把話給說了出來。

  他就想看看劉璋的神色如何,會不會驚恐和失望之類的。

  的確如同劉備想的那樣,劉璋的臉色猛地一變,再來之前,他還在幻想著張任和嚴顏會回到成都救他。

  此刻得知張任和嚴顏兩人失敗了,劉璋的希望也破滅了。

  「季玉,看你的臉色劇變,是不是身子骨不舒服啊?」劉備心中爽利,他就喜歡看著別人希望完全破滅的樣子。

  劉璋急忙正了一下表情,說道:「多謝劉益州關愛,吾無甚大礙。恭喜劉益州,鎮壓叛亂,穩定益州。」

  為了自己的安全,劉璋只能把兩個對自己的忠臣說是叛逆了。

  「原來季玉你也覺得張任和嚴顏是叛逆啊。這就好辦了。吾有一事想要季玉幫忙一下,就是不知道季玉你願不願意了。」劉備一臉笑意地說道。

  劉璋心中一緊,他知道劉備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但他卻是恭敬地說道:「劉益州請吩咐,但凡吾可以做到的,吾一定會去做。」

  劉備說道:「這張、嚴二賊破壞地方,導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吾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如今季玉也和吾的看法一樣的。吾希望季玉你寫下一份文書,向世人譴責張任和嚴顏兩人的叛逆行為。季玉你以為如何?」

  毒啊,真是毒啊。劉備這是要毀掉劉璋的名聲啊。

  劉備知道現在擊敗了張任和嚴顏,日後也會有其他人打著劉璋的名號反抗他。與其等著日後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還不如現在就把劉璋的名聲給搞臭了,劉備也可以睡得安心一些。

  要是劉璋寫下了這份東西,一定會讓所有對劉璋忠心的舊部下心寒,往後絕對不會再為劉璋做什麼事情,更別說幫助劉璋奪回益州了。劉璋也會成為讓世人嗤笑和唾棄的人。

  明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劉璋也沒什麼辦法。

  「劉益州何出此言,為了益州,吾責無旁貸。」劉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在滴血啊。

  劉備很是滿意,讓人送來筆墨紙張。

  劉璋看到紙張,一臉的驚奇,這玩意他倒是沒有見過啊。

  劉備也沒有解釋什麼,就看著劉璋寫。

  劉璋開始書寫起來,慢慢地他的臉色變得僵硬,因為他寫的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對張任和嚴顏的一種侮辱,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不負責。

  寫好了之後,劉璋仿佛失去了精氣神一般。

  劉備拿了過來,細細觀看之後,對劉璋的識相很是滿意。

  「季玉,辛苦你了!現在沒什麼事情了。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劉備得到自己想要的,當然是趕人了。

  劉璋站了起來,拱手一禮之後就默默地離開。

  看著劉璋的背影,劉備多說一句話:「季玉,忘記告訴你了,張任和嚴顏投靠了劉玉那廝,荊州劉軍也摻和了進來,也被吾給擊敗了。」

  劉璋聽到這話,行進的腳步停止了,內心如同刀割一般。

  「張任和嚴顏也是背叛了吾麼?」劉璋的眼角掉下了一滴淚水,可隨後他知道自己不能轉過頭去,那會被劉備看笑話的。

  「哈哈!」劉備在劉璋走遠之後,發出了巨大的笑聲。

  這個笑聲被劉璋給聽到了,他內心的痛苦更甚。若是當初自己能過機靈一點,就會有這樣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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